昨晚和林璇离开咖啡馆后,陆北渊直接进了旁边的茶室。

  两人的聊天气氛并不融洽。

  林璇说来说去就那么两个意思。

  第一个肯定是要离婚。

  第二天是要分家产。

  陆北渊最后没办法,只能和她商量,把陆停州叫来了。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可能对别的人家来说,是很平常不过的事情。

  但于他们而言,这几乎是没有过的画面。

  而且,这画面还格外的不和谐。

  陆停州自从来了,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唯恐少吵一句就吃了亏似的。

  陆北渊听得头疼,但他也是真的希望这两个人赶紧离婚,以后各走各的路,再也不要绑在一起。

  他们痛苦,身边的人也跟着难受。

  陆北渊毕竟是晚辈,说了几次让他们谈正事,别带私人情绪,但一点用都没有。

  两人一直吵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分出胜负。

  但显然是吵累了。

  这才闭嘴。

  然后开始说离婚的事情。

  结果陆停州直接说:“不离婚,为什么要离婚?你想离婚?可以啊,给我精神损失费。”

  林璇几乎要拿起桌上的茶杯扔他脸上:“我给你损失费?你脸怎么这么大?我嫁到你们陆家几十年,还给你们陆家生了儿子,难道不是你们给我补偿吗?”

  陆停州嗤笑一声:“说得好像你一个人能把孩子生出来似的。”

  眼看两人又要开始无休止而且无意义的争吵,陆北渊起身:“不早了,你俩慢慢吵,我先回去了。”

  本来约人出来是要说离婚的事,结果最后一点进展都没有。

  而且看陆停州那个样子,是打定主意不会让林璇得逞。

  陆北渊已经浪费了快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心里惦记着苏南星,毫不犹豫地扔下父母,离开了茶室。

  路上给苏南星打电话,没人接,他不放心,又打给唐若晴,才知道苏南星已经回家了。

  今天苏南星问起来,他叹口气,才道:“不顺利。妈想离婚,还想分家产,爸怎么可能会同意。”

  苏南星也是极其不理解自己这对公婆,如果说联姻害了他们,那现在分开,重获自由身,不好吗?

  可偏偏一个想离,一个不离。

  另一个不离了,这个又想离了。

  莫名其妙的。

  “我怀疑两个人这么多年心理已经不健康了。”陆北渊又道:“所以,他们的事,我不管了。我们只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不管他们。”

  苏南星其实也觉得,这俩人真的都不正常。

  但她并不是太在意这两人的事。

  她更想问的,是陆北渊昨天碰见魏云月的事。

  陆北渊见她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你也觉得他们奇葩?”

  陆北渊丝毫没有主动要提起碰见魏云月的意思。

  苏南星只好问:“你昨天……”

  说是要问,但真的让她张口,她也实在说不出来“你昨天还见到谁了”之类的话。

  像是在查岗。

  陆北渊见她欲言又止,很是奇怪:“昨天怎么了?”

  其实不是陆北渊不想主动和苏南星说这件事,只是在他看来,他和魏云月只是偶遇,也没干什么,这种事没必要说出来,好像他很在意魏云月似的。

  所以,他压根没想到,苏南星在纠结什么。

  何况,他更没想到,他和魏云月偶遇的事情,苏南星会知道。

  如果是以前,苏南星可能就憋在心里了。

  可两人之前说好了,有什么事要及时沟通。

  她没有再犹豫,直接说:“你昨天是不是见魏云月了?”

  陆北渊一愣。

  他先解释这个问题:“昨天我到了和妈约好的地方,妈还没来,我等她的时候,魏云月就过来了。算是见了一面,但是是偶遇。说了几句话,我就走了。”

  解释之后,他接着问:“你怎么知道,我见到魏云月了?”

  他想到一种可能,脸色有些不好看:“她跟你说的?”

  “没。”苏南星本来不想说,但想想陆北渊这么坦白,自己也不好瞒着他什么:“是……傅延州告诉我的。”

  “傅延州?”陆北渊一听就皱眉,再开口,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怎么说的?他是不是说我什么了?”

  “没没没,”苏南星忙道:“他就是正好路过,看到你和魏云月在一起喝咖啡……”

  “谁和她一起喝咖啡了!”陆北渊气得不轻:“傅延州他胡说八道!”

  “也不怪他误会,你和魏云月坐在咖啡馆,那还能干什么?”琇書網

  “那……”陆北渊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你在吃醋?”

  苏南星心里自然是在意的,但没想到陆北渊直接说出来了。

  她有点不自在:“也没有……就是……你没问她,为什么没来看病吗?”

  陆北渊说:“她说另外找了个中医。不管她,那是她自己的身体,和我们没有关系。”

  苏南星哦了一声。

  陆北渊不去管其他的,只苏南星吃醋这件事,足以让他心生欢喜。

  他捏了捏苏南星的鼻子,语气宠溺:“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我们星星,是个小醋包。”

  苏南星又羞又窘:“我才没有……”

  陆北渊几乎没有见过她为自己吃醋的这副小模样,他忍不住亲亲她:“喜欢你吃醋……”

  吃醋代表在意他。

  不吃醋,陆北渊还觉得没有安全感呢。

  苏南星诧异地看他一眼。

  陆北渊说:“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给你吃醋的机会了。”

  两人又腻歪一会儿,陆北渊才送苏南星去上班。

  看着苏南星进了医院,陆北渊沉着脸给傅延州打电话。

  傅延州大清早接到他的电话也觉得晦气,语气很冲:“你有事?”

  “傅延州,你叫人跟踪我?”

  傅延州嗤笑一声:“你多大的脸?我会叫人跟你?”

  “我和魏云月的照片,你是故意发给星星的吧?傅延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

  “没错,我是故意发的。怎么,你和别的女人幽会,不知道找个私密点的地方?你要实在没地方可去,我给你提供?”

  “傅延州!”陆北渊怒道:“什么幽会!你自己心里满是肮脏的想法,就看谁都不干净。但我警告你,别带着你那些龌龊的心思靠近星星!你离她远一点!”

  傅延州怒极反笑:“开玩笑,你干净?你可以见朋友?那为什么让我离星星远一点!你可以见魏云月,星星就不能见她的朋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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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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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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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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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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