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宁静突然抬头询问。
周志远怔愣片刻摇摇头。
姚宁静没有多想,毕竟他跟她结婚仓促。
自从她下乡后,家里就基本上跟她断了联系,上一世的宁红梅辩解说,得知她出事嫁给了一个庄户汉,她一个着急上火怒火攻心病倒了,所以没有到乡下来看她。
多么拙劣的借口,愚钝的她却深信不疑。
病一个月有可能,一年有可能吗?
她毕竟是后妈,不来看也能说得过去,那姚平福呢?作为亲爹,他也不管不问自己的亲闺女吗?Χiυmъ.cοΜ
或许是重生效应,这一世跟上一世有些偏差。
宁红梅心心念念的大房子竟然也分上了。
只是让姚宁静感到疑惑的是,论工龄论资历,不管是爸爸姚平福还是宁红梅,他们都没有分到大房子的资格。
爸爸姚平福是纺织厂技术工人,宁红梅则是纺织厂的纺织工。
她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从小跟着姥爷长大,直到十岁那年姥爷生病,这才回到他们身边。
宁红梅是个长袖善舞的,对她远远好过亲生女儿姚如月,光是这一点,街坊邻居哪个不夸她,更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得以顺利进入纺织厂工作。
谁能想到,这是她刻意给自己颁发的好人卡呢?她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而已!
姚宁静不由牙齿咬了一下。
不小心咬到了腮,疼得她不由小声呻吟。
“馋咬舌头饿咬腮,我这是又饿了呢……”
姚宁静捂着腮帮子不由苦笑,为避免尴尬,特意为自己强行辩解一句。
“等一会。”
周志远嘱咐一声,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用报纸包裹的工工整整四四方方的东西,将报纸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两块圆圆的桃酥。
“我猜你喜欢吃,就带回来两块。”
桃酥是散发着浓郁的花生油香味,报纸上都沾上了一层厚厚的油渍,报纸上掉下了一层金黄色的渣渣。
他把桃酥小心翼翼捧到她跟前。
姚宁静抬头冲他甜甜笑笑,伸出手掰扯下一块桃酥,刚要塞到自己嘴里,突然小手一个拐弯,直接塞到了他的嘴里。
“哪儿来的?”
看着他不得不把那块桃酥吃下,她掰下一块桃酥满意在嘴里品着味道问道。
香香甜甜,好吃得很。
“王守龙买的,大男人吃零食不像话……”
这,哪个规定男人不能吃零食?
姚宁静抬头盯着钢铁大直男哧哧笑个不停,他同王守龙就是一对好基友,平日里狗咬狗不停嘴,遇到事情能拿命拼的那种。
别看王守龙魁梧大汉一个,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类甜食品。
“你先睡,我到医院看一下,没什么事情我就回来。”
帮着她把洗脚水倒掉,帮着把被子铺好,嘱咐不要随便开门,他急匆匆离开。
姚宁静不由摇摇头,白瞎了这张一米半宽的大床了。
迷迷糊糊睡去,她睡得非常不踏实。
她好像回到了县城纺织厂家属院,她看到爸爸姚平福同宁红梅两个坐在姚如月中间嬉闹着,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宁红梅急忙过来拉着她的手,亲亲热热地说着话,进来的邻居对着她又是一顿夸奖。
过来串门的邻居脱不了又是一顿感慨,说宁红梅这个后妈当的一点挑不出毛病,不愧是姚宁静的亲小姨。
对,宁红梅是她的亲小姨。
“宁静,离她们远一些,她们会害你的……”
耳畔突然响起周志远沙哑的声音,她猛然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她一个激灵突然惊醒,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再次重重袭来。
门把手传来一阵轻微试探开门的声音,一道模糊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出现在玻璃窗上。
姚宁静急忙下床,蹑手蹑脚走到门外攥紧拳头,做随时攻击状。
回头跟周志远说一声,得让他帮着做一个防身武器。
“你谁啊!你也不是这个房间的客人啊!”
蹬蹬蹬的脚步声声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像是那个爱追星的服务员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走错房间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沉闷出声,接着蹬蹬蹬快步走远。
姚宁静一咬牙,快速打开门栓,朝着即将消失在走廊处的模糊身影看过去。
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有点驼背,走路有点外八。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不对啊,我怎么没有记得有这么个客人啊?”
反射弧慢半拍的服务员抬手啪拍了一下大腿,刚要拔腿就跑,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姚宁静。
“你男人出去还没有回来?你赶紧回房间锁上门,不管哪个叫也不要开门!”
服务员抓着拖把棍蹬蹬蹬往楼下跑。
姚宁静好气又好笑。
就服务员这小身板子,就算是发现可疑人员,她也打不过呀!
抬头看看走廊里的挂表,这会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
她还是回到屋子里把门上了插销,这会却无论如何睡不着了。
莫非是真的有什么情况?
当时在石头镇上,卖布匹的老板都说这事蹊跷得很,这匹马养了五年多了,脾性向来温驯,打都打不恼的,怎么会突然受惊?
当时只当这话是老板企图推卸身上的责任,也没有仔细追究。
王守龙可是身上有硬功夫的,以一对十一般都没有问题,来县城的时候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受伤?
还有今天晚上这件事,如果不是被女服务员突然发现,那人真的把门打开的话,他是图财的还是害命的?
他又是怎么知道现在这个时间,屋子里只有她自己的呢?
这么一想,她不寒而栗。
唯一的解释就是,一直有人在暗中盯梢!
而目标,就是她姚宁静!
转念一想,不对!
如果单纯是针对她的话,惊马和今天的撬门倒是能解释得通,可王守龙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他可是在医院里陪着二叔的。
难道最终目标是周志远?
也就是误把陪床的王守龙当成周志远所以误伤了?
姚宁静再也睡不着,干脆起床穿衣洗漱。
锁好门出门,看看挂在走廊里的挂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多。
她得去找周志远,现在,立刻,马上!
刚刚走到楼下就看着站在柜台里托着腮想事情的服务员,抬头发现姚宁静下楼,热情地同她打着招呼。
“嫂子,昨天晚上吓到你了吧?放心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老鼠屎!我们会加强巡逻,不会有事的!要是胆敢再回来捣乱,我一棍子敲死他!”
姚宁静笑笑,还真是个可爱天真的小姑娘。
“我家亲戚住院了,我得过去看看。”
“好的,今晚继续在这住的话,下午两点前过来续费就可以了。”
姚宁静连连点头,都顾不上应声,拔腿就往外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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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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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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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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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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