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匹受惊黑马昂首抬蹄拔腿就要朝着陈红霞娘仨的方向冲过来!
陈红霞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咋办,咋办,红霞跟俩孩子在那呀!”
蔡根云正好挤到了姚宁静的身边,急得一张脸煞白,跳着脚语无伦次大声叫唤。
姚宁静把手里的东西往蔡根云的手里一塞,拔腿就往马头的方向跑!
她伸出手去,一把揪住了马鬃。
惊马仰天长啸,突然抬腿就要朝着她身上就踢了过来!
刚要跳跃躲闪,腰身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闪开!”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一把把她抓起扔到一边。
他飞身上马,两腿一夹,右手狠狠攥住马缰绳,力道不小,直接让惊马掉转了方向!
出场如同仗剑走天涯的盖世英雄!
竟然是他!
周志远!
被推倒在地的姚宁静直接惊呆了。
他怎么来了?
控制住惊马的周志远,嘴里高声喊一声“吁”,两脚使劲在马肚子上一夹,手里的马缰绳使劲往上一提,腾出左手来回抚摸着黑马的脖子,原本狂躁的发狂的黑马,这会竟然逐渐安顿了。
马匹温驯地耷拉下脑袋,如同犯错的小孩子似的,委屈的眨巴着眼睛,马尾巴不停来回拍打着。
周志远跳下马,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马的脸颊。
人群里爆出一阵阵惊呼声,好身手!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侠啊!
“同志,同志,太感谢您了,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来得及时,怕真是出人命了!”
马匹老板跑过来一手牵着马,另外一只手攥着周志远的手不撒把,激动得语无伦次,嘴里全是车轱辘般的感谢话。
马匹老板是贩卖布匹的老板,来到集市安顿好摊子,准备牵着马到一边的树林里拴住,不知道哪个手贱地拿石头打了马,这才导致马匹受惊,差点就闹出人命了。
老板说什么也要好好感谢周志远,从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非要往周志远的怀里塞。
周志远说什么也不要,摆摆手大步就往姚宁静的身边走。
他背后都被汗水打湿透了,就在刚才她跟一个发狠的小豹子似的试图对付惊马,他急得混身都是汗。
万一有个闪失……
他不敢往下想。
刚才他推她那一把力气不小,人都摔在了黄泥地上,这会小脸上都是泥巴。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喊出声。
姚宁静抬起小脸美滋滋地盯着自己的男人,如同神将降临的他,徒手制服惊马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帅!
她要是知道自己这会脸上糊画的跟小鬼样的,肯定会后悔不迭。
“哎呀呀,还真是志远啊,刚刚宁静还要跑去拦马呢,吓得我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了!多亏是志远回来了!要不就说你们两个是两口子呢,心都在一块呢……”
蔡根云刚刚把陈红霞娘三从地上扒拉起来,娘仨只是受到了惊吓,这会打着哆嗦站在原地话都不会说,好在并没有什么大碍。ωωω.χΙυΜЬ.Cǒm
她跑过来跟周志远打招呼,看到姚宁静满脸的泥巴,不由拧着眉头好心训斥。
“你说说你,你哪里来的力气救人?你就不怕被马踩了踢了伤了身子?你这刚刚结婚,还得抓紧时间给志远生孩子呢,可不能太大意了……”
周志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折叠的工工整整的手绢,递到了姚宁静手里。
“擦擦,脸上有泥……”
“啊?”
姚宁静急忙接过手绢胡乱在脸上擦着,看见从天而降的男人的喜悦,让她无暇顾及其他,全然忘记了刚刚被他重重一推摔倒在地的狼狈了。
站在她对面的周志远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刚刚如同凶恶小豹子试图拦住惊马的她,这会拿着手绢胡乱擦着脸上的污泥,看上去倒是像一只温驯小猫咪了。
只是胡乱摸一圈,原本只是半边脸上的泥巴,被她摸得到处都是。
“走走走,我那摊位上有水,兄弟带着媳妇到我那摊位上洗洗。”
老板热情邀请,周志远点点头同意。
“老板你还真是个好福气,正好碰到我们志远了!知道我们志远原来是干什么的?志远原来可是当过兵的!身上本事大的很呢!”
蔡根云跟陈红霞领着两个孩子跟着卖布老板往摊位上走。
来到摊位,周志远用老板的水壶帮着给姚宁静洗脸,蔡根云则在这里跟老板说话。
“要不是志远出手,非得闹出人命,赔不死你!”
“不用做生意了赚不到钱是小事,只怕一辈子只能蹲在里面吃牢饭!”
“看看这娘仨吓成啥样了?身上的衣服都磕破了!于情于理,你可都得给人家赔偿!”
“赔赔赔,这么着,我给你你们娘仨各自扯一块布,你们回去做衣裳穿好不好?”
老板一脸羞愧听着蔡根云的数落,连连点头。
惊魂未定的陈红霞,这会只剩下打哆嗦的份,哪里还顾得上讨价还价?
“这么着,大人孩子各给两身衣服的布料!”
“还有志远两口子呢,志远两口子刚刚结婚……”
“大兄弟,我给你钱你也不要,这点布料,你说什么也得收下。我别的没有,布匹有的是,这几个花样都是卖的挺好的,一样我都给你扯一些,你回去做衣服穿啊……”
老板对周志远感激的无以复加,对他来说,周志远简直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要真是因为惊马出了人命官司,那可不是配钱给布的问题了,只怕是要出人命!
他指挥着老婆按样把布料扯了一些放到袋子里,急的周志远跟姚宁静连连摆手。
卖布老板两口子三下五除二把一个尼龙袋子塞的满满当当,并且把给陈红霞娘仨赔偿的布料另外装到了一个袋子。
卖布老板说,要是周志远不把这些布料收下,他就跟着他到村里去道谢。
实在没法,周志远只得答应。
走的时候,悄悄在布摊老板皮帽子下面放了一张大团结。
出了这事,自然也就没有心情继续在集市上逛游了,周志远同姚宁静再次检查了陈红霞娘仨,确认身上没有受伤,这才同布匹老板告别往回走。
蔡根云还有东西没有买齐,说还要再呆一会。
陈红霞娘仨惊吓一场,腿就跟灌铅一般,现在实在是走不动,就来到拖拉机车斗坐着等着。
周志远姚宁静提着袋子往回走。
“以后不要逞强,很危险……”
周志远看一眼身边的小媳妇,这才发现她手上有一块擦伤。
定是刚才推她的时候划伤的,内心自责的很。
“有你在,我不会有危险的。”
她调皮冲他眨巴着眼睛。
眼睛里有星光在闪耀,明亮目光直达他心底,俏皮的娇俏模样让他的心不禁打了哆嗦,他都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攥着袋子的手使劲抓了两把,他怕一个忍不住他会伸手去摸她的小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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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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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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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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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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