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婴圣母?那她跟这件旗袍有什么关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灵婴圣母不是一成不变的,即便是像她这种被禹陵人选中的鬼魂当值也有年限,等年限一到,该往哪里去,便往哪里去,这是天道,谁也无法改变。而她恰是在当年来到的禹陵,担负此职。”
“而那一年,你正好十岁,你爷爷带着你去到禹陵,才与这灵婴圣母有了不解之缘。”
“是吗?好像是有这回事。”我回忆道,“可这有什么关联吗?”
“万事皆有因果。”康梁叹了口气道,“灵婴圣母本是一名幼儿老师,因车祸丧生,也正是出于这个考虑,禹陵才决定让她看守灵婴祠。当时你不过十岁,来到禹陵,感觉哪里都欣喜,横冲直撞,到处乱钻,不想闯进了灵婴祠堂,看到那神座上坐着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鬼婴,吓得大哭起来。”
“这个……还真是这么会是……可是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是闯进了祠堂……我记得……那时我确实看到了许多脏东西,还从此留下了心理阴影。”
“那你还记得当时陪你说话,安慰你的那个漂亮阿姨吗?”
“漂亮阿姨?”
“不错,你当时口中的漂亮阿姨,就是这个灵婴圣母,她见你害怕,便主动现身来安慰你,只不过,关于这段记忆,已在此后的某些变故中消逝了。”
“啊?”我听得莫名其妙。
“却也正是因为你的原因,灵婴圣母犯下了大错。”康梁继续说道,“当时,她为了安慰你主动献身已经烦了大忌,然而,她与你投缘,相交甚欢,当时的你不懂事,硬是带着她偷偷溜进来禹陵当家主母女儿的闺房,还把里面的衣柜翻得一塌糊涂。”
“哦?”
“你当这件旗袍是何来历?”
“难道是……燕姨的衣裳?”
“不错,此旗袍正是那小姐衣裳,你个小滑头,逼着灵婴圣母换上衣服,她为了讨你欢心,把所有衣服都试了一遍,唯独此件,你最为中意。她一时心魔作乱,竟为了你将衣服盗走,这才致使禹陵雷霆震怒,她惶恐之下不得不逃出禹陵,临走时还带走了一只灵婴坛。”
“啊?竟然是这么会事儿?”我惊讶道,“那……那个女婴其实就是她带走的那个灵婴喽?”
“确实如此。”
我越想越后怕,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的琢磨这件事,“不行,这么说来,此事皆因我而起,我得想办法偿还当时的欠下的苦果。”
“你当时童言无忌,错不在你。灵婴圣母犯错在先,理当受罚,而她私自出逃,带走灵婴已经是罪加一等,在此之后,禹陵肃清禹陵群魔之乱,她也为祸其中,现在沦落至与临邛道士为伍,死而为魙,已经罪不可赦。”
“可是……”我欲言又止。
“话虽如此,我的心里还是充满了亏欠……”
“世事无常,皆有因果,这是报应也是天理昭彰。”
“对了,元良所说的群魔之乱,是不是也是因我而起,我记得爷爷跟我说过,正是因为我在禹陵这么一闹腾,闯下了不少的麻烦,他可是花了很大力气才补完了这个窟窿。”
“此事确实与你有关,不过,也未必就如你所想的那样,我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因为禹陵追查此事过程中与我偶遇,她料知此事今后自有决断之时,所以将旗袍交给我保存。”
“原来是这样。”我叹了一口气,“原来这个灵婴圣母也是被逼上梁山的。”
“你这句话,话糙理不糙,这叫你命中注定的劫,还得你自己来渡。”
“渡?怎么渡?”我不解道,“那魙非比寻常的鬼怪邪祟,我根本奈何不了她。”
“这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唏嘘了一声,说道:“不管怎么样,现在临邛道士才是最大的麻烦,不管还能不能阻止他,我都应该尽最大努力找到他,哪怕是找到一些这些年他潜藏在学校中的线索也是好的,这样我就能知道这些年他都干了些什么。”
我离开宿舍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寻找突破口,只是漫无目的在校园里游荡,我先去了那个湖边,在这里他经历无数不寻常的事情,现在我也意识到,其实我与临邛道士之间的角斗,早在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开始了。
毗山下的风依旧凌冽,路过的学生还是戏称其为“妖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天气里透露着一丝寒意,而水面上此时还泛着一层白雾。
我在湖边伫足良久,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头,投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河水很清澈,阳光透过白雾照耀在湖面上,泛起涟漪的水面有金色的光泽。
“唉,世事无常啊,谁又会想到呢,转眼之间,一切都变了。
不一会,在那白雾弥漫的湖面上,我隐隐听到一阵船桨拍打水花的声音。紧接着,一艘破旧的渔船拨开了层层水雾,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渔船上,一名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老渔夫手里握着一柄竹桨,将船划到了湖中心。琇書網
随着一阵水花飞溅声响起,一张渔网被这名老渔夫抛进了水中。
“啊,这是学校里的景观湖,怎么会有人打渔?难道我眼花啦?”
我揉了揉眼睛,只见那老渔夫蹲下身,开始仔细地清点起打捞的鱼,随后我抬起头看向了岸边的我。老渔夫的身上泛起一阵阵黑的迷雾,他的半张脸孔已经溃烂,隐隐可以看到森白的颧骨,他张开了口,露出两排黄黄的牙。
“啊?什么东西!?”我浑身一颤,“怎么可能,大白天的还能闹鬼?”
我冷冷一笑,说道:“我劝你最好别装神弄鬼了,识相的赶快现身一见。”
那老渔夫摇了摇头:“李睿,你有所不知,我不是鬼,我是人!”
“人?”
“在下卧龙山‘雾里狻猊’马老三,善于使弄水雾幕帐之类的小把戏,此次特奉燕先生钧命,在此等候你。”马老三笑着摇了摇头。
“哦?”
“李睿莫怕,老头子长得面目丑陋,吓到了您,实在是罪过。”在一阵阵竹桨拍打水花的声音中,这艘渔船逐渐向我靠近。
“‘雾里狻猊’马老三?燕姨叫你来为了什么事?”我不敢轻信,看到渔船渐渐靠近,朝马老三问道。
“一个消息。”
“你莫不是在找那临邛道士的踪迹?”
我点了点头,“是啊?”
“那便是了,五年前老头子曾在这湖州地界路过,遇到了一件怪事,此事我当时已经向燕先生汇报过。我当时途经一座山村,看到村中夜起诡光,整个村子被阴气笼罩,不是还有魂魄在屋顶上盘旋,我料想是别有用心之人在此处摄人魂魄,却无奈那结界十分强大,以我一己之力,无法进入,待次日天明,我走进山村,村中男女老幼尽数丧命,其中一间屋子里,被人吊死了三具女尸,下~身分别被利器割破,鲜血顺着大腿留下来,身下放着三只碗,碗里还有残留的血。”
“啊?”我听得头皮发麻,“采阴血?临邛道士!”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线索,“那后来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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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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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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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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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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