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道:“可是我总是心里悬得慌,这一路走来都迷迷糊糊的,越是顺就越是有问题。”
“你的这种直觉我们都有。”岳斌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是眼下真不是商量这些事的时候。”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看了看怀里的背包,“承蒙各位鼎力相助,不辱使命。”
“有跟我们客气是不是,我早就把你当做是生死兄弟,用不着说这些。”岳斌摆摆手道。
“我不光是谢你,还有阿娇、筱雨还有乔治,感谢你们一路陪我走来,不离不弃,如果没有你们仗义相助,不光这次行动成败难料,我也可能……算了,不说这些了,所以的话都在心里了。”
“切,谁和你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了,拜托某些人别总是自作多情好不好,真不害臊。”林筱雨还是不改嘴上不饶人的性子,以怼人为乐。
我这些天早就习惯了她这副阴阳怪异的调调,自然不会介怀,笑道:“我是自作多情,可咱们这好歹也算是苦尽甘来,要是不说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大家的一番付出和努力?”
“哎,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们开个庆功宴啊!”林筱雨眼睛里放光,神采奕奕道,“我们历经千难万险,还死了这么多人,就剩下我们几个人顺利出来,这么重大的事情肯定要开个盛宴压压惊,庆贺庆贺?我做东请大家吃大餐,不像某人假模假式的动动嘴皮子就想打发我们!”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看这天也快亮了,咱们回去之后确实应该好好放松放松。”岳斌也乐了起来,“你还别说这几天天天油米不沾,林小姐一说吧,快馋死我了。”
“哎呀岳斌,你以后就别叫我林小姐林小姐了,叫我筱雨就可以了。”
“好好,筱雨,听你的。”岳斌爽快地答应了。
“既然咱们林大小姐都发话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我咯咯笑了起来,“我原本都不指望什么轻功了,这一趟折戟沉沙,能保命就算不错了,不过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这庆功酒确实应该办!”
“哎,你们大家伙都瞧瞧啊,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吗?我都没有招呼他,他倒是真不嫌生疏。”林筱雨冷嘲道,“我可跟你说啊,没给你留座儿,一会儿你蹲着吃。”
“哈哈哈。”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之前紧张的情绪消减掉了一多半。
“行,有的吃大餐就行,别说是蹲着了,跪着吃我也把它吃踏实了!”
林筱雨见我不但不生气反而开起了玩笑,无奈地说:“好了,你这种没良心而且还没心没肺的人天下恐怕再没第二个了,我犯得着跟你费什么话啊……”
东边的山头上隐隐露出一角红晕,晨曦初照,远山就像一位含羞的少女,若隐若现。渐渐的东边露出了一片红霞,接着红霞的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红。xǐυmь.℃òm
没过多久,东方已经放白了,这时天际变化得很快,渐渐白得晃眼,接着从地平线上开始一抹一抹地放射出红纹。这红色越积越浓,并不断发亮,使得天上的云都像被镶上了一条红丝带。
我们一行五个人整理好行装昂首挺胸地朝山外进发。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走到山下一座小石桥的时候,我高兴地唱起了歌,“你们看下面就是村子了,公路就在外面,此情此景我想起来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一首诗‘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啊!”
“的地的,您老人家就别在这儿念什么歪诗拽词装文青了,我这儿还饿着肚子呢,赶紧找个馆子解决一下人民群众的衣食住行问题,再考虑提升精神觉悟行不行!?”林筱雨抱怨道。
“你也太没出息,万里长征都走过来了,在差一小步就……算了算了,看你这脸色是真饿了,这样吧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前面村子里看看有没有啥吃的,给你们弄点早饭来。”
“哎,我和你一块儿去。”林筱雨说道,“我不能让你小瞧了。”
“你去干嘛啊,没小瞧你啊!”
“那也不行,我怕你把好吃的都吃了,剩下些糊粥馊饭给我们。”
“我去,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一货色啊?”
“可不是嘛!”说着,林筱雨就管自个儿朝着村子走去。
这个山村靠近公路,因而可以顺势而为发展多种产业,这里农业已经不是主业,在村口靠近公路的一片开满了大大小小的餐馆,供来往的客商饮食之便。我和林筱雨两人一合计,“既然有餐馆也就不用再费劲好找了,一家一家地问人家还不定肯不肯给我们粮食呢,干脆直接在这儿吃得了。”
林筱雨想得很现实,“累死了,我不走了,就在这儿吃一口吧。”
“行吧,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去把他们叫来。”
林筱雨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说:“你去吧,不过,这顿饭可得你付啊。”
“行行行,我付我付,您老先休息休息,小的稍后就来。”
“下去吧。”说着,林筱雨便拿着餐馆的餐单看了起来,“啊,老板给我来碗咸豆浆,嗯还有这个这个大馄饨,小馄饨也来一碗吧。”
很快我便招呼着岳斌他们进了餐馆,几个人都饿着肚子,一进餐馆都狼吞虎咽,最后吃到满嘴流油,心满意足地买单走人。
“爽!”我摸着滚圆的肚子,“人生惬意是今朝啊。”
“咱这儿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赶紧赶路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晚上还等着吃大餐呢!”
接下来的路程一切顺利,上了公路之后便打了两辆车回去,每个人都精疲力尽,回到家之后就跟松了的皮筋似的全部倒头就睡。
“呜呜呜,呜呜呜……”大概傍晚五点半的时候,我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伸出手,“喂,谁啊?”
“都几点了,还睡呢,咋不睡死你啊!”电话那头传来林筱雨犀利的嘲讽声,我顿时耳根子一阵激灵,人也清醒了不少。
“筱雨……对不起,对不起我差点忘了,这庆功宴还没喝呢,我马上起床啊。”
“哎哎,你等等,我就是跟你商量这个事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出什么事了吗?”
“那倒也没什么事情,就是酒店没有订到。”
“嗨,我当什么事儿呢,大酒店订不到咱就下小馆子呗,客气啥呀。”
“那可不行,本姑娘说话算话,这庆功宴就要办得漂漂亮亮的,我不管啊,这事儿你得帮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刚要说话,林筱雨就挂断了电话。我沉思了半天,叹了口气道,“这女人的心思啊就跟这老天爷一模一样,说变就变。”
夜幕很快降临,月亮带着一圈金环升了上来,徐徐地穿过轻烟似的白云。马路旁,一排排路灯照耀着黑夜,一辆辆汽车飞驰着,等红灯的汽车发出急不可耐的喇叭声,催动着回家的人焦急的心情。
林筱雨等在酒店门口,焦急地张望。
“哎哎哎,你怎么才来!?”她见我走了过来,赶紧询问道,“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乔治已经办妥了,他一个电话,经理就亲自把事儿办了,靠谱吧?”
“嗯,确实靠谱,不过我说的是乔治,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
“怎么没关系,乔治他是我兄弟。”
“得了吧,乔治怎么可能跟你是兄弟。”
两人争吵着进了酒店,包厢里乔治已经安排得差不多。圆桌上堆叠着一幢高高的杯塔,杯子里的泡沫溢了出来。桌上的菜色更是色香俱全,诱人得紧。我看得食指大动,正想去弄几块尝尝,不想却被林筱雨抓住,“哎哎哎,你干什么你,人家岳斌和阿娇还没来呢!他们怎么还不来?”
“哦,岳斌和阿娇把骨匣护送到燕云淑那儿了,估计这儿也快来了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没过多久,阿娇和岳斌便推门而入。林筱雨赶紧招呼他们入席,“来来来,阿娇、岳斌就等你俩了!”
乔治起身给他俩倒酒,“岳斌,这杯酒我敬你,感谢你救命之恩,我是我的兄弟,以后也是你的兄弟,我先干为敬!”
“哎,客气客气。”岳斌说完也一饮而尽。
“来来来,大家一起举杯,干一杯!”
“干!”
林筱雨看着他们推杯至盏,却只是呆呆地笑着,醉醺醺的,似乎这杯杯水酒可以把人从回忆蔓延到席间。她笑着脸、红着脸,在半睡半醒间,不知不觉地倒在了我的怀里。
酒过三巡,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我搭着乔治的肩膀,笑道:“乔治啊,其实这一次我最该感谢的人就是你,你是我的好兄弟,你说这事儿它压根跟你没关系,我心里有愧啊,对不起你啊。可是,这一次你差点没命了,当时被诅咒的时候,我真的……”
说着,我的情绪就激动了起来,有些抑制不住,眼眶一模糊,泪水开始打转,“哎,算了,不说了,兄弟有话都在酒里,来,走一个!”
“既然是兄弟,就没什么事是不能替你做的,以后还是你一句话,我分分钟照办!”说着,两人把酒杯一碰,一饮而尽。
“哎呀,我最受不住你们大男人说什么兄弟情义了。”林筱雨打断道,“矫情死了,来,阿娇,我们俩走一个。”
林筱雨已经醉醺醺的,红着脸笑道:“感谢你……感谢你救了我一命,我……虽然挺讨厌他的,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阿娇转头看了看我,笑道:“没事筱雨,你醉了,别再喝了。”她正要去扶助有些头重脚轻的林筱雨,却被她一把推开,还笑着说道:“没事,我没醉……来,再喝……”
说着,又一头栽到了我肩膀上。阿娇见她这个情况,便对我说道,“李睿,我看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我们走出酒店的时候,大街上的霓虹灯早已闪起来了,吹着晚风,走在路上,欣赏着迷人的夜景,隐约传来婉转动听的歌声,寻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数米高的音乐喷泉。大厦的灯光的颜色有序变幻,映衬在街上每一个行走的人脸上。
“筱雨醉醺醺的,我看今晚我把她带回去吧,她这个样子回家,一会儿肯定得吐,都是女人也好照顾一下。”阿娇关系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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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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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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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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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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