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姓冉的对这双生石胆感兴趣,这容易理解,但是那个鬼影藏在这儿却是为何而来?”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神志不清的秃头他娘,“难道是他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Χiυmъ.cοΜ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山林里突然传出一声喊叫,在空荡宽阔的山野之中反复回响,此时头顶无月,密林深处一阵阵凄厉的呼啸,令人悚然。
于是大家起身去追那黑影,凄厉的呼号在千山万壑中回荡。众人奔出数百米,到了一道石梁前,前边刀子突然停下脚步,拳头一捏,做出一个停止前进的动作。
“你们看前面有个拐弯,光线照不到,角落是不是有个东西悉挲作响,动个不停?”
我举起手电向漆黑的角落里照过去,角落里的东西感到光线变化,当即抬起头来,竟是张鬼一般诡异脸孔,蓝碇般的目光如炬如烛。
“我去,那玩意要不是鬼,割了我的头我都不信!”俞胖子说道。
“那你的头可就真得留这了。”刀子半开玩笑地说道,“这东西不是鬼,是在装神弄鬼!”
那东西被强光晃到了眼睛,抬起手来,挡住刺目的光线,露出惨白的手。刀子对俞胖子说道,“你不记得在重瞳墓里见到的女鬼了?鬼都是飘着走的,脚根本不着地。”
“还真是!”俞胖子急着想收回刚刚说过的话,可实际上大家也就当他是在开玩笑,都没有当真,全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个角落里的东西,谁都没有说话。
那东西蹲在角落里好长一段时间,似乎是在有意僵持,那道石梁是个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而且后面的情况不明,贸然冲上去得不偿失。
我心里一琢磨,“今天来到这里所看到的一切都太不寻常了,看似每个线索都有所指,但却是一团乱麻,目前唯一可以继续追踪的只有这个不明怪人了,要是能悄悄跟上去,说不定就能找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双方僵持了有十几分钟,那东西见我们没有追上来,便放松了警惕,一个闪身,飞快地躲进了树林里。我担心一旦远了就无法追踪,当即追了过去。
刀子充当队伍里的探路先锋,在这种地方摸黑追寻本就有相当的危险,这就需要有一个经验相当丰富的人在前面探路,就跟工兵排雷一样,他在前方事先标记好哪些危险地带,之后的人都顺着他的足迹走,免得发生意外。
由于秃头要留下照顾他娘,整支队伍完全只能依靠自身的经验和判断,林子里的道路错综复杂,岔路众多,在漆黑中走了十来分钟,都不见那只东西的踪影,不知道它逃到哪里去了。
没过多久,就看见刀子垂着脑袋走了回来,我见他面色不太好,忙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刀子是不会往回走的。
“妈的,一个不小心栽天坑里去了,被荆棘划开道口子。”刀子一手捂着半边脸,脸上还淌着血,“所幸伤口不深,但是现在怕是追不上那东西了。”
我替刀子简单地处理了伤口,只见前面小路一侧地面坍塌,露出很大的一个洞,但是由于洞口长着密集的杂草,不留心看根本无法发现,我往下一看洞中都是碎石。
“刀子,来来来,你喝口水,辛苦你了。”俞胖子递上水壶,随后对我说道,“我说李睿啊,咱们就别再追了,这深山老林里危机四伏,再这么追下去,就算咱不被野兽也吃了,也得自个摔死。”
我没有说话,靠着一棵树仔细地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们现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那东西肯定还会再回来的。”
“为啥?”俞胖子不解道。
“直觉。”我心中似乎已经看出了事情的端倪,于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地宿营,坐等对方找上门,“他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他要是想诱敌深入,我就给他来个欲擒故纵!”
当下,叶凡和林筱雨两人分别爬上两棵树,在树上隐蔽观察,以便及时发出信号。刀子和怀如锦则事先埋伏在不远处,一旦那东西出现就出来围捕,但是我故意留下一个口子,使其逃窜。
夜深之后,林子里凉风微动。
不久,树梢上风声一振,一道黑影掠了过去。我们佯装熟睡,却早已料到对方已经步入设下的圈套之中。怀如锦和刀子突然从草丛中窜出,两把刀寒凛凛地一闪,那黑影一惊,四下到处乱撞,刀子和怀如锦也不紧逼,让出一条生路,那影子随即一闪,一溜烟逃了出去。
刀子和怀如锦相视一下,“上钩了!”
在树梢上的林筱雨和叶凡早就摸清了他的路数,悄悄跟了上去,我也相继而去。沿着山腰向下有一段陡峭的山路,蜿蜒曲折通到山谷底部。
“他娘的怎么又是悬崖。”俞胖子抱怨道。
山道盘绕在千仞绝壁之上,山势嵯峨朦胧,周遭云烟缥缈,往下面一望,积雪在树梢上留下一个个雪顶。山道到了这里就变成一段凿在山体中的鸟道。“他娘的,他这是要跑去哪里啊?”俞胖子嘀咕道。
这山崖上的鸟道虽然不长,但是却是奇险。这条道嵌于绝壁之中,但却仅宽一米有余,而且内高外低,人走在上面脚步都迈不开,曲曲折折,十步一回。
我望了一阵,说道:“这地方落差不下千米,大家小心,千万别掉了下去。”
好在接下来的路总算峰回路转,从山腰下来,便是一个宽阔的河谷,一条河流穿峡而过,一个古村落出现在面前。
林筱雨和叶凡已经在村口等我们,只见村中屋舍坍圮,有些连门板都掉了,在夜幕中与我们静静相对,使人倍感压抑不安。
林筱雨指着前面,说道:“这些房子都是年久失修,一个人都没有。”
我往四周扫了几扫:“那东西去了哪儿?”
“凡姨去看过了,前面有一间老宅,门口有块牌匾,看样子以前是个大户。那人应就是到了那儿不见的。”
怀如锦在四下观察了一下,说道:“这个村子绝对是个老村,这里全都是清时的建筑,而且连个现代建筑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也留心了一下,“是啊,老街老宅我看得多了,大多数都是老瓶装心就,很多老宅子里都明装电路,但是这里连一根电线杆子都没有,实在太奇怪了。”
“我们先去老宅看看再说。”
随即,我一行人来到了老宅外面,门前放着两只石狮子,但是都缺损了,其中一只只剩下半个身子。一扇大门油漆也已脱落,我也不多想,推门而入。刚一进去就是一怔,对门就是前厅,前厅大门洞开,手电发出的一道长光,霎时间照进厅内,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吊起在悬梁之上。
众人走上近前,见女尸凶恶狰狞,七窍流血而死。
“妈的,这是个凶宅。”
我见状更加没有头绪,只好暂且不管这女尸,在楼中上下走了一遍,开始搜寻那个消失的人影。
众人找遍了屋里屋外,却一无所获,俞胖子累得半死,“我说咱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干嘛啊,那东西属耗子的吗,钻地洞逃走了?”
这时,前去搜寻的人都陆续回到堂中,我也深感奇怪,但就在我不经意间注意了一下放在堂前一侧的博古架,便赫然醒悟。
我对古玩器皿有相当的研究,也深知以前的大户人家经常会在自己家里建造个密室或者地窖之类的,而这种博古架则是最常见的开启密室机关的所在。
“你们看。”我指了指博古架,“我就不信他还能上天入地了。”
林筱雨立刻会意,在墙壁上敲了敲,说道:“还真是空的。”
俞胖子诧异道,“娘的,李睿你咋看出来的?”
“我就是看到上面摆的那个玉壶春瓶,它的造型是由唐代的净水瓶演变而来,其造型上的独特之处是颈较细,颈部向下逐渐加宽过度为杏圆状下垂腹。玉壶春瓶的造型定型于北宋时期,在当时是一种装酒的实用器具,这玩意儿虽然普通,但涉及这个机关的人却偏偏弄巧成拙,在上面加了一个盖子,唯恐没人知道。”
那个玉壶春瓶通体青花纹饰,里口沿绘忍冬纹一周,颈环蕉叶纹、回纹及卷草纹,肩饰垂云纹,腹绘四朵盛开的牡丹花,近足处饰莲瓣纹一周,足墙环饰忍冬纹,与口沿内纹饰互相呼应。
“这个瓶倒是个老东西,估计是主人家舍不得这么好的东西坏了,所以设计了一个瓶盖,所以这个机关应该是利用瓶盖的配重来开启的。”说着我给了林筱雨一个眼神,随即林筱雨将瓶盖一拿,果然,那博古架便自动移开,后面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暗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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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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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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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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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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