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他却发现自己屋内烛光黯淡温橙,萧琅炎轻轻挑眉,推门而入,绕过屏风,便见沈定珠坐在脚榻上,靠着床柱昏昏欲睡。
自从第一次来王府时候睡在榻上,被萧琅炎无情地赶下去以后,她好像就没有再主动上他的榻。
这会儿,更是楚楚可怜地靠着床沿,好在室内地龙足够温热。
萧琅炎缓步向前,越靠近,越发现沈定珠只穿着单薄的外袍,此际因着领口微敞,竟能直接看见里面的鸳鸯锦。琇書蛧
听见细微的动静,沈定珠悠悠转醒,她半睁着水雾空濛的美眸,抬头瞧着萧琅炎。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她站起身,脚下一个踉跄,便主动跌到了他怀里。
沈定珠像猫儿一样,讨好地蹭了蹭他的心口,连同发间的幽香一起贴近:“就寝吗?很晚了。”
她声音娇糯,那双黑眸在明暗的灯烛中,闪耀如星。
萧琅炎挑眉一笑,暂不拒绝,只沉声道:“好,睡吧。”
待她先上榻,沈定珠拢紧被子,指了指灯油:“还没熄。”
萧琅炎看她一眼,转而去将灯灭了。
他高大的身影上了床榻,萧琅炎刚躺下,就感觉一具娇软的身躯贴靠过来,萧琅炎顿时一怔。
那触感……
他方才还是玩闹的心思,这会儿已经在暗夜里沉了一双薄眸。
连带着声音也沙哑起来:“衣服全褪了做什么?”
沈定珠听他问得这么直白,脸颊更是滚烫。
她还能做什么呀!
沈定珠紧紧地依靠着他,一条纤细的腿也搭去萧琅炎的腹部,她娇音低沉:“王爷,我还没有……侍寝过。”
再说下去,她的脸颊都要滴血了。
沈定珠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襟,将话语变成行动,轻轻地往下拉。
还没等脱下来,她纤细的手腕就被萧琅炎一把握住。
他的掌心竟然更加滚烫,萧琅炎侧过头来,半明的房内,他眼神炙热的像有两团火在烧。
沈定珠怔了怔,却听到他沙哑的声音问:“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又想耍本王?”
“什么日子……”沈定珠轻轻皱了皱黛眉,回忆片刻,面色突然一怔,她急忙缩回手臂,转身用被子紧紧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起来。
沈定珠羞恼急促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忘了。”
她更是没想到,萧琅炎这个人,怎么连她葵水的日子都记得比她还清楚?
萧琅炎的冷笑声传来:“被你戏弄多次,本王都已有防备了。”
沈定珠藏在被子里,更是脸色火辣。
她伸出自己娇小的手,来回寻找刚刚趁黑脱下的衣裳。
然而,手掌放错了位置,萧琅炎身躯顿时僵硬起来。
“沈定珠!”他低声呵斥,带着几分被燎起来的火气。
他一把抓住她还没来得及缩回的手,将她拽至自己胸膛上,沈定珠冷不防地撞到了下颌,疼出几分泪花。
“王爷,疼了。”她软软地低声,将萧琅炎那心中的邪火,撩拨得更加旺盛。
萧琅炎垂眸,跟她盈盈美目相对,屋内,缱绻的夜色加深了暧昧的氛围。
他拉着她的手,气势霸道地向下,而后道:“既然你这么放肆,那就用别的方式伺候本王。”
沈定珠惊呼一声:“不要!”
旋即嘴唇被他大掌握住,萧琅炎侧首在她耳边,强势地低笑:“不许不要。”
门外的徐寿听见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还伴随着沈定珠的闷哼,便主动站得远了一点。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里面才传来萧琅炎恣意慵懒的声音:“徐寿,抬水来。”
徐寿忙不迭地进去了,期间一直不敢抬头,余光只能看见地上满是狼藉的衣物。
他招呼两个小太监垂眉搭眼地将水放进来,随后把衣物都收走。
刚准备告退离去,萧琅炎道:“吩咐府上的绣娘,明日拿新的布缎来给她挑。”
这口中的她,自然就是缩在床榻里,紧紧裹着被子好似在啜泣的沈定珠了。
徐寿连忙点头:“奴才明白。”
他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完全关上门,就听到内里传来沈定珠低声的埋怨:“胳膊抬不起来了。”
“是么?上次也没有这么严重吧?”萧琅炎的质疑,带着戏谑。
后面的话徐寿不敢再听,急忙关紧了门。
次日,萧琅炎天不亮就起来了,徐寿进去服侍,床帐依旧垂着,想必是沈定珠没有醒。
萧琅炎从不在这种小事上为难她,只抓大放小,像睡迟不能伺候他更衣的事,他几乎不怎么计较。
徐寿替萧琅炎穿戴好,小心翼翼地问:“王爷,要给沈姨娘送一碗避子汤吗?”
“不用,”萧琅炎眸色黑彻,神情却不那么冰冷严厉,末了,他补充道,“让厨房给她准备红姜水。”
徐寿心里会意:“奴才晓得了。”
沈定珠足足又睡了两个时辰才醒,她翻了个身,背朝上趴在榻上。
还能感受到右臂酸痛不已。
“嘶……”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被褥滑落,露出来的锁骨上,有两三处显眼的咬痕。
萧琅炎虽然没做什么,但对她下嘴却特别狠!
昨晚明明是享受的那一方,却还是对当初她在绝马寺里嫌弃他的那夜耿耿于怀。
沈定珠揉了揉胳膊,挑帘朝外看一眼:“沉碧?”
“奴婢在。”沉碧大概早就守在门外,挑帘进来,手里搭着两三套新衣裳。
程茴跟在她身后,走起路来姿势还有些踉跄,她手里端着洗漱的铜盆,一路上只敢低着头,十分小心谨慎。
沈定珠看她一眼,伸出手来,让沉碧替她拿热帕擦了擦身子,随后挑了一套明紫色的衣裙穿,配着一圈白狐绒的围脖,更显得脸儿俏如新开的芙蓉。
“主子,您的名声彻底在王府里传开了,听说,王爷走的时候,特地吩咐徐公公要顾好您。”沉碧与有荣焉的偷笑。
沈定珠还没说话,程茴又忙道:“刚刚去厨房,听见那边的管事婆子,等会要一起来拜会主子。”
这可让沈定珠怔了怔,她如今只是个侍妾,又并非正经主子,虽说宁王府没有女主人,但也绝对轮不到下人们都来拜见她。
就在这时,徐寿公公亲自来了:“沈姨娘,您醒了?”
他那张常年不笑的脸上,居然也露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他端着一碗红姜水,放在了桌子上。
“王爷交代的,您一定要喝,对身子好。”
“徐公公客气,怎么还亲自跑一趟,劳烦你了。”
“杂家应该做的,”徐公公搓着手笑,又道,“对了,方才门房送来一封信,是平阴送来的,好像是您外祖家,问过王爷的意思,说是让您自己做主。”
沈定珠一愣,接过来看,信上“定珠亲启”四字,果然是她外祖的字迹。
她急忙打开信件,一行行看下去时,眼中原本刚染上的热意,也渐渐消退,变成冷冽的死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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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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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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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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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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