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简坐在电脑椅上微微后仰,一贯平静的眼中泛起一丝波澜。
屏幕前是转身高喝的季礼,那双眼中的红色快速覆盖在他的双眸间。
诡异而神秘的力量穿越两个世界,通过季礼的眼睛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女,占据了他的脑海画面,并施展了莫测的诅咒。
顾行简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眉宇间难得出现一缕忧思,片刻后无奈一笑:
“好吧,如你所愿。”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游戏世界的0215,但也即将抵达黑盒世界。
这也意味着季礼与顾行简,在本次店长任务的第一次正面交手,拉开序幕。
……
现实世界的第十层房间。
陷入驱邪仪式中的四个人,已经被困许久。
季礼和皇甫佳佳的第二步,与他们都无关。
在等待之余,克莱德的脑海中开始思考起了顾行简。
克莱德是决心放弃本次店长任务的,更不可能进入主线,为顾行简做事。
奇怪的是,顾行简似乎也根本没在乎这一点。
自从任务开始,顾行简只在第一次抉择时与克莱德交流过一次,后面就再无联络。
好像顾行简也放弃了任务主线,可他想得到什么?
诸如上次店长任务,顾行简也无意争夺拼图,而是其他的某件东西。
克莱德沉默间,将头看向了电视机的位置。
此刻画面正是季礼追逐干瘦男人的场景。
由于干瘦男人的出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纷纷打起精神观看直播。
当看到0215卧室场景时,克莱德内心大惊。
因为他更了解顾行简,如果游戏世界也存在这样一个地点,那么以顾行简的性格极有可能前往。
“难道……”
“你们快看,干瘦男人死了!”
画面仍在继续,薛听海突然高声提醒众人。
这是一个不妙且不正常的讯号,因为如果干瘦男人早已死亡,那么驱邪仪式岂不是根本不存在了?
“这第二步不对劲!”
在座众人均是头脑顶尖之辈,李观棋身子前倾,一语道破关键处。
方慎言冷冷地看着屏幕,视频中季礼正在俯身查看尸体,他借机分析道:
“黑盒世界,是虚妄、混乱和无序,没有逻辑可言。
季礼竟成为渊源,他已与邪灵完成共生。
做好准备,这第二步要杀人!”
此话一出,先前对局势的判断就已经不再成立。
每个人均神情紧张地看着屏幕,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某种细节。
屏幕中,季礼蓦然转身,喊出了顾行简的名字,振聋发聩。
同一时间,方慎言看到这一幕,猛地心跳一滞,一股不祥之兆笼罩心头。
“别看他!”
然而,这番躲避乃至警告,早已晚了。
几乎是在他撇过头的同时,仅存的右眼被一抹血红所占据。
从天而降,笼罩全身的恐怖力量让他身躯僵硬,视野的红色中一个赤裸少女,正居高恨望。
不只是方慎言一人,由于情报的重要性,所有店长均打起十二分精神,恨不得钻进屏幕观察。
这就导致房间内的所有人,避无可避地直视了季礼的双眼。
诅咒,降临全员。
至此,游戏、现实两个世界共七人,全都被强行拉入黑盒之中。
……
“邪灵渊源,共给出四幕线索。
现可确定邪灵就是那个赤裸着死在浴缸中的少女,且与朱红木雕有关。
那么,破绽在哪?”
克莱德头痛欲裂,他半跪在地面,脑海一片混乱。
问题的严重性远超他的预期,刚一睁眼四周尽是一片陌生。
然而看着楼道的号码,这仍是第十层。
为什么,是熟悉的第十层,他的观感却如此陌生……
四周空无一人,克莱德捂着发痛的头,口中念叨着:
“我不能留在第十层,这里最可能成为事发地。
就算生路在这,我如今的状态根本没能力单独完成。
必须汇聚三人以上,方可行动!”
……
方慎言单手扶着墙面,站在楼道边缘,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墙壁。
那上面写着“11”的号码。
“第一幕,十层的少女出现;
第二幕,茹茹家神秘人雕刻着朱红木雕;
第三幕,少女死在浸满血水的浴缸中;
第四幕,被诅咒者出现,并借机传播诅咒……”
方慎言的头脑尚还清醒,没有因先前之事所影响。
驱邪仪式中声明,第二步存在着邪灵的破绽,只要找出它就能开启第三步,诛邪。
那么一一列举后,方慎言判定,破绽最有可能出现在“二和三”。
第一幕,是邪灵的起源,即少女;
第四幕,是杀戮的开端,即诅咒;
要么是十八层茹茹家的朱红木雕,要么是盛放少女尸体的浴缸。
这二者,怎么选?
没得选……
因为任务总纲明确说过,现实世界一旦离开十八层,就再不得返回。
尽管,方慎言非常倾向于那个朱红木雕。
这个看似与邪灵无关的东西,却被当做第二幕线索出现,绝对十分重要。
但现实是,他根本没能力再去调查。
……
“薛听海,你别找死……”
李观棋右手死死地捏着一枚黑子,双目迸发着恨意地盯着正前方。
在他对面,一个面向凶悍,神色阴沉的男人正将画卷的一角抓在掌心。
耳旁的警告被薛听海置之不理,他只是在犹豫着。
如果现在撤出地图,开启画地为牢,的确可以拖住李观棋。
到时邪灵前来,李观棋八成会死。
那样的话,他也就完成了与某人的交易。
现在薛听涛正在游戏世界的第一幕停滞着,就等待着他这边的行动有所进展。
但薛听海还在犹豫,他不敢去拼尽一切去赌。
如果李观棋真的存在某件能够逆转一切的罪物,到那时他怕反被邪灵所杀。
毕竟地图已经是他最强大的保命罪物。
“我不能死…我死了,听涛也活不了……
我…我不能赌……”
薛听海愤恨地用手砸在墙上,用力之重将墙壁上的号码牌都震落。
那写着“16”的楼道标识,落在二人之间。
然而正趁此机会,一抹神秘的黑色与一道诡异的红色,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黑色的棋子落在他的眉心,红色的血点击中他的额头。
薛听海的眼前陡然出现一个赤裸的少女,正漂浮在空中凝望着他。
而那黑棋,自然来自于李观棋。
不只是巧合还是怎样,李观棋与邪灵同一时间对薛听海动手。
李观棋,竟会主动出手杀人……
这似乎是一个很难想象的事情,或许这要追溯回二人在十一层发生的纠缠。
但这些根本不重要。
因为邪灵的攻击,远比李观棋的举动更具威胁。
而紧接着,薛听海做出的举动则更要惊人。
他没有逃,也没有使用对抗性罪物,反而一把将地图扯开。
画地为牢开启,强行封住了整个楼道。
薛听海、李观棋、邪灵,三方全被短暂地困在了十六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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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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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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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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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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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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