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红梅气势冲冲地带着打扮利索的吴主任就看见这一幕,吴主任连忙尖叫着喊人抱着孟椿的腿把她扯下来。
“闺女,你有啥难处我们妇联帮你,你可不能寻死啊。”
凌乱的头发再加上脸上的巴掌印,比啥都有说服力,她坐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看向吴主任,把之前翻到的信递了过去,“吴主任你看看,我心里委屈啊,郝红梅到处说我是捡的,让我任劳任怨地伺候他们,动辄就打骂我。
我今个才知道她每年都拿着我亲爹妈给的寄养钱,却这样作贱我!我还活个什么劲。”
郝红梅见着那信,脸上唰的一下惨白,心虚又慌乱地连连摆手,“不、不是,这信是她伪造的,不是真的,是她专门算计我。”
吴主任翻来覆去的看着发黄的信件,这签字画押可都做不得假的,刚才把孟椿扯下来的妇女们也挤过去看热闹。
嗬!
看清每年寄过来的钱,有个婶子瞬间忍不了了,“你有啥值得算计的!这么多钱够养你们这一大家子还多,我看你把孟椿算计的够呛,说她捡的把她当丫鬟使就算了还把孟椿骂的一无是处,亏我以前还真信了!”
“可不是,我真以为孟椿品行不好,可郝红梅还是把孩子捡回来养大了,咱院里谁提起她不说一句大善人,真是眼瞎看错人了。”
听见这些,吴主任瞬间眼一瞪,“郝红梅!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拿着人家父母给的钱,还让人家闺女里里外外伺候你们一大家子,你咋那么会算计呢,蜂窝煤都没你心眼子多。”
郝红梅顿时慌了神,这可跟她想的不一样,当即指着孟椿气的一蹦三尺高,“吴主任,我就算拿了钱,那我把她好好养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她敢打我你就不说了。”
不等吴主任开口,孟椿哭的声音更大了,“我心里苦啊,我还没问她为啥要说我是捡的,现在可又污蔑我打人了,我亲爹妈是做研究的,郝红梅这就是迫害鞠躬尽瘁的英雄家属,你们妇联不教育她,我们妇女以后还咋相信妇联?”
“就是啊吴主任,就算真打了她郝红梅那也是活该,郝红梅这么对孟椿,那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嘞。”
不少邻里邻居的都觉得自己被郝红梅欺骗了,心里都要恨死她了,纷纷出声附和。孟椿要的就是这效果,脸上的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配合着哭的更加委屈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们都给我闭嘴!”郝红梅快要被气疯了,吴主任明明是叫来替她出头的!哪有这样的理,她不依不饶地往地上一躺,刚想撒泼打滚。
吴主任听着这一句一句,也气得不行,将地上的郝红梅直接拽了起来,“郝红梅,你这行为确实太恶劣了,你现在就跟我走一趟。”
谁不知道进了妇联就得接受教育,还得在大会上发表忏悔,不说脸丢到十里外,工作都不一定能保住,郝红梅瞬间被吓破了胆。
孟椿在一旁哭哭啼啼地擦着眼泪,眼睛充满感激,“吴主任,是你解救了我,妇联有你真是太好了,你真是个为人民服务的好领导,婶子们,我也谢谢你们,是你们为民除害了。”
这一通高帽戴的吴主任浑身舒畅,看着郝红梅顿时哪哪都不顺眼了,院里的几个妇女被孟椿夸的气势更足了,直接吵吵嚷嚷的和吴主任一起将郝红梅抬走了。
见郝红梅扑腾的跟个鸡崽似的狼狈不堪,孟椿低头嘴角一勾,抬起头却又是满脸感激,对着刚才帮忙说话的几个婶子鞠了一躬。
“婶子们多谢你们相信我,为我说了这么多话,以后有啥需要我帮忙的我绝不推辞!”
邻里邻居的住着,以前她们都相信了郝红梅的一派胡言,现下听见这话都臊的不行,一个个的没说几句话都跑走了,暗暗发誓以后可得多帮衬着点孟椿。
孟椿看差不多了才转身回屋,拿着户口本先去了邮局,证明和郝红梅的母女关系,查出来她亲爹妈这十几年寄过来的信件地址。
她没时间多看,马上到下班时间了,马不停蹄的跑到街道办,把户口迁了出来独立成户,八十年代的户口本独户是单独成页的,孟椿把她那一页收好,趁着家里没人又把户口本放回了原位。琇書蛧
郝红梅晚上才被放了回来,心里憋着气哐哐当当的砸东西,却找不到由头寻孟椿麻烦。
孟椿也不搭理她,闷到屋里将查到的几个不同的寄信地址都写了出来,看来这十几年他们换了不少地方,她亲爹妈是三年后回来接她的,她不可能在这呆三年,迟早要离开孟家。
孟椿在时间最近的一次寄信地址上画了个圈,决定赌一把,寄信过去看看她亲爹妈能不能收到,干完这些孟椿才上床。
第二天天蒙蒙亮,她就出门了,要干一件大事!
卖工作!
前世她辛辛苦苦考上的纺织厂干事被孟二妮抢走,大哥孟刚带着自己媳妇回城后,也看上了这个工作,两人抢的昏天黑地。
这辈子谁也别想得到她这个工作。
孟椿深一脚浅一脚到纺织厂的时候,人事科科长的办公室已经亮起了灯。
“咚咚咚——”
“进!”
孟椿推开门进来,直接对着科长开门见山,“赵科长,实不相瞒我这么早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我听说前些日子你闺女想要把车间里的工作换成坐办公室的,还说可以补二百钱。”
“你有换工作的想法?”赵科长瞬间合上了手上的笔,叹了口气,“这事把我愁坏了,都想坐办公室,可这办公室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也不愿意,可我闺女怀着孕实在是干不了车间工作了。”
孟椿瞬间喜笑颜开,“赵科长你看你这不是遇着我了,我就是来给您解决烦恼的,我想把我的工作卖了,有好些人打听着想买,可是我不卖,我得先紧着您啊!”
说完她伸出五根指头晃了晃,“赵科长我也不多要,您给我五百块钱就够了。”
赵科长噌的坐直了身子,“你真考虑好了?你考虑好了,我立刻通知我媳妇拿钱过来。”
他也不问为啥,这京市的工作是越来越难考了,问着问着万一后悔了他找谁去。
孟椿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只有一个条件,有人问了别说这工作是用五百买我的。”
赵科长当然同意,两人一拍即合,孟椿拿着自己的户口页跟着他去办了工作转接手续。
厂子里工人渐渐开工了,孟椿手续也办妥了,赵科长夫妻俩看起来松了口气,脸上都是高兴,孟椿摸了摸自己斜挎包里厚厚的一叠钱也觉得倍儿高兴!
她一路带风的跑回了家,一推开门,吵吵嚷嚷像个菜市场,灰扑扑的一男一女在里面坐着,女人怀里还抱个正吃鼻涕的男娃,郝红梅笑的脸上满是褶子,吓死个人!
现在正逢知青大返城,果然是郝红梅唯一的儿子孟刚带着在农村娶的媳妇回来了,孟椿一脚跨过门口两个还在扯架的小丫头走了进去。
郝红梅一看见孟椿脸上瞬间没了笑,赶紧把门关紧了确认都听不见,才敢叫骂道:“死丫头片子!还知道回来?正好你哥在乡下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回来团聚了,你那工作直接给你哥,你就在家帮你哥带你侄子侄女就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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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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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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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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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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