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嘴硬心软,说着不见他,却每回都借着赏月的借口在院子里等着。
沈怀砚勾唇一笑,柔声道:“今日不是吃的,殿下闭上眼睛,把手伸出来。”
月色他的眼神温柔得让慕云溪一怔,他呆呆的看着墙上的人一会,竟然真的听话闭上了眼睛。
沈怀砚将木雕放入他手心,温柔一笑:“好了,睁开眼睛吧。”
慕云溪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手心里栩栩如生的人形木雕,愣了一下,这个木雕跟丑泥人明显不是一个水平,他指腹轻轻抚摸过木雕上那张熟悉的脸,“你......”
沈怀砚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语气轻松道:“你的东西我怎会假手于人,我特意找雕工学的,是不是很有天赋?”
慕云溪脑子一片混沌,咽了下口水哑声道:“你把手伸出来。”
沈怀砚没动,“伸手做什么,我手里又没糖。”www.xiumb.com
慕云溪又重复了一遍,“把手伸出来。”
沈怀砚没辙了,只能把手伸出去给他看,只见他两只手上多出许多细小的伤口,应是木刺刮伤的,红红肿肿简直可惜了这双好看的手。
慕云溪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又酸又麻,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道该拿这个人怎么办,他都不肯见他了,他就没有脾性吗?
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不见人是因为他心不定,若是旁人他有无数种法子让对方知难而退,可那个人换成沈怀砚,他却连一句无意都说不出口......
沈怀砚垂眸一笑,轻声道:“不疼的,我已经擦过药了,慕云溪...只要是答应过你的事,我都会认真去做。”
慕云溪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
沈怀砚轻声道:“你穿得太少了,快回屋吧,免得着凉了。”
“后日春狩,孤也会去。”慕云溪耳根滚烫,不敢看他,扔下一句话转身回屋。
沈怀砚愣了一下,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甜滋滋的,抿唇轻笑,眼神温柔的要滴出水。
老夫老妻的搞纯爱好带感哦。
清凌凌的月色透过窗纸落入屋内,慕云溪拿着纸鸢看了许久都未说话,长长的眼睫低垂,容公公低声提醒道:“殿下,该歇下了,纸鸢给老奴,老奴替您先收起来。”
慕云溪把纸鸢交给他,问了一句,“丑泥人呢?”
容公公道:“好好的收着呢,殿下放心。”
慕云溪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容公公拿着纸鸢无意看见纸鸢上的画,不禁笑道:“这沈少主还真是个心思巧细之人。”
”慕云溪淡淡道:“你倒是挺喜欢他的,总是为他说话,你可知他存着什么样的心思?简直是不成体统!”
容公公微讶,殿下已经知道沈少主想与他成为同僚的事了?
他清了清嗓子,劝解道:“殿下,人各有志,自古以来这种事情不在少数,沈少主有这种想法怎么就不成体统了,而且沈少主是个人才,归我们太子府所用,既能了沈少主心愿,又能为我们添一员大将,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
慕云溪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你觉得这种事情很正常?”
容公公心说自古以来在皇帝皇子们身边贴身伺候的都是太监,想做太监怎么了?这是人家的志向,殿下怎能因为这个看不起沈少主呢!
容公公挺起胸脯为沈怀砚正名,“这有什么的,这种事情京中也有不少,殿下不应该因此冷落人家,多令人伤心呐,解蛊毒,世间唯一无二的蝴蝶虫说送就送,可见沈少主对殿下的真心,而且殿下...不也是挺喜欢沈少主的吗?把他留下身边没什么不好。”
慕云溪张了张嘴又合上,第一次觉得自己小看了容公公,没想到他思想还挺通达的,他缓缓道:“没想到你还挺想得开的。”
容公公道:“嗐,这有什么想不开的,人生难得意,万事从欢为重。”
不能因为觉得此事不得体,就剥夺了沈少主想当公公的心愿吧。
慕云溪耳根红了红,有些不自然道:“若是孤往后也只要他一人你也觉得可以?”
容公公没觉得不对劲,只觉得慕云溪是在说沈怀砚住进太子府后,往后就不再安排其他人伺候了。
他道:“殿下是太子,要往屋里安排谁伺候没什么不成的,不安排人也没人有资格说殿下的不是。”
慕云溪有些不信:“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容公公铿锵有力道:“老奴从不说假话。”
慕云溪红了红脸,为自己这些时日的别扭和放不开感到羞愧,他是太子,想要一个人有何不可,他应该向容公公学习才对。
慕云溪捏了捏烫红的耳垂,吩咐道:“把我那件绣金线的霜色骑装找出来。”
容公公不明白,怎说着说着开始找起衣服,所以沈少主净身的事到底怎么说啊?给个准信啊?洒家真的很急好吗!
此时但凡有一个人多问一句,就会发现不对劲,但就是没人问。
若是那日亲眼瞧见沈怀砚赤裸着身子从慕云溪床上下来,容公公估计会当场尖叫吓晕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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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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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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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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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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