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太后悔了。
我后悔自己实在不该耍小聪明,不该跑那么远的路,非要把母熊引到大水蟒和大鳄鱼尸体搁浅的河岸不可。
我以为那样可以成功的吸引母熊的注意力。
既然有那么多现成的食物在那摆着,料想母熊吃饱喝足以后,肯定不会找我和罗茶花的麻烦了,这样,接下来过夜,我和罗茶花相对就会安全些。
却为狭隘的防御一只猛兽,而是忽略了整个野蛮的山谷。
因为善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不仅害死了一只小熊,眼睁睁看着小熊被大公熊扼杀,还让罗茶花置身危机四伏的险境,成了某个野兽的美味,现在,我连肠子都悔青了。
“都是你害的,信不信,再让我看见,我非射死你不可!”
我搭上一支利箭,拉开弓弩四处环顾,气急败坏的这时开始怪罪那只母熊。
然后,疲沓沓的收了弓箭,抬手便赏了自己两个耳光,道声:“叫你瞎能!”
走回罗茶花出事的地点,我心想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真要罗茶花是被什么猛兽叼走了,不管是老虎还是豹子,肯定会留下什么痕迹的,比如说蹄印什么的。
那么,在我设法离开这个山谷之前,我一定要射杀同类型的所有猛兽给罗茶花报仇。
我眼里滴血的想着。
还没回到原地,忽然看见一只松鼠,嘴里咬着那根叉烧鸡的树枝,正把那只烤熟的松鸡往一处缓坡上卖力的拖拽。
这只松鼠,看样子还没有烤熟的松鸡大,却是力气不小。
嘴里叼着那根叉着松鸡的树枝,松鼠时不时停下来望向我,尾巴摇摆的翘上天空,似乎很得意。
甚至有时候,它还扬起前蹄,好像在故意挑衅我,要我去追它。
我心里无比窝火。
就连松鼠这样的小动物都欺负我,真就伤了我的自尊了。
我把弓箭斜挎在后背,奔上缓坡,去追松鼠。
没想到那只松鼠这时居然站了起来,抱起烤熟的松鸡,只用两条后腿蹬地,一蹦一跳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靠,这是怎么个情况?神了,神了。
我暗暗称奇。
顺着松鼠逃走的小路,我往坡上曲里拐弯的不停追赶。wWW.ΧìǔΜЬ.CǒΜ
追了半个小时,抬头忽然看见一个山洞,山洞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老态龙钟,似人若鬼。
我大吃一惊。
这时,我才意识到,松鼠是有意引我来这个地方的。
正在考虑是不是大白天遇见鬼了,却见山洞里走出一个道长,穿着宽大的道袍,脸庞苍老清瘦,而又衣衫破烂。
靠,这个山谷藏龙卧虎,原来有前辈在此居住啊。
我暗自思忖。
松鼠也没避开道长,从道长脚边,把烧鸡直接抱进了山洞。
道长好像低语表扬了松鼠几句,然后,反手抄在背后,站在洞口,等着我。
“前辈,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你见过一位女人没有,刚才,她被一只大熊吓晕了,然后……”
我快步上前,急于打探罗茶花的消息。
却是道长把脸一沉,一只手从背后抽出来,伸到我面前,舒开手掌说道:“告诉我,这是怎么来的?”
看到道长手心有只银手镯,我顿时眼放异彩,“这是茶花的,她没死!”
我满脸兴奋的只顾替罗茶花高兴,道长却是满脸不耐烦,加重语气的重复一遍,“就问你,这手镯打哪来的!”
“罗茶花的啊,你从她手脖子摘下来的,还用问我吗。”
我表示严重不解。
道长眉头一皱的扭过脸去,转回来的时候,问了句:“你智商多高啊?”
“我?智商?你这是说我吗?”
被一个出家人严重怀疑,而且拿智商说事,我笑了。
不过,从道长手里的银镯子分析,罗茶花一定是被这人救下的!
既然人家是恩公,我也不好反驳什么。
“我吧,我的智商还不如刚才那只松鼠,它还知道拿只烧鸡孝敬你,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我故意贬低自己,以此换取道长的一些同情。
道长紧皱的眉头真就很快舒展开了,这时换一种口气问道:“那你说说,戴这个镯子的女人,家是哪里的?”
“月牙坪啊。”
“月牙坪!”
道长看上去有些激动,“在月牙坪,我怎么从没见过她。”
“道长你是?”
“别问我是谁,回答我,她到底是哪里人!”
以为我是在骗他,道长看上去有些生气了。
我表达的则是一种异样的不服气,睁大眼睛说道:“她真是月牙坪的,在月牙坪口碑非常好,人称茶花嫂子。”
“茶花嫂子?”
“嗯,茶花嫂子。”
“这么说,她是外地嫁到月牙坪。”
“是啊,她的娘家在香儿阁草原,然后,嫁给了月牙坪的代铁锁。”
“铁锁!”
道长脸色倏变,代铁锁的代字去掉了,直接念声,“铁锁……”
本来道长气色就不好,苍白的有些营养不良,现在煞白煞白的,身子几乎有些站不稳了,看上去更加吓人。
“前辈!你怎么了前辈?怎么了怎么了!”
感觉道长似乎要归西,我赶紧上前把他搀住。
忽听洞里传来苍老的声音:“大鹏,快把施主叫来,我有更重要事情想问他。”
说完,又是咳嗽不止。
说话的是个更老的老头,躺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石头上铺着一张虎皮,给他病怏怏的身子多少帮衬出一点威严。
大鹏?
我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那个更老的老头身上。
而是大鹏的名字,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代大鹏。
昨天夜里,听罗茶花说过,代铁锁的父亲代大鹏迷上了道教,早年就出家当道士去了。
现在提到铁锁的名字,这个叫大鹏的道长险些晕死,莫非,这老道就是那个舍弃妻儿,半路出家的那个代大鹏?
可他怎么跑到这里隐居了呢。
四处悬崖峭壁,难道真有入口?
还有,他又是怎么认识罗茶花那只银镯子的呢?
我暂时也没问这个叫大鹏的道长怎么来到山谷里的。
而是急于知道此人真实身份。
望向镯子问道:“道长你是怎么认识这个手镯的呢?”
道长回答:“这镯子是我家的祖传宝贝,我奶奶传给我娘,我娘又传给我老婆……”
“哦,这就好解释了。”
我如释重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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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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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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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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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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