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不加粉饰的现状,用不断出现的事实来佐证的判断和推论,可行且不越线的解决方法,基于既往规律,能够预见的未来和丰厚的利益。
然后辅以详实准确的数据,只言片语玄之又玄的背书,再加上些许夸张而造成的恐慌。
最后,是运气。
越是获得过成功的人,越相信运气。
所以他们总会相信自己运气好,也就敢于赌,而一个赌字,就已经筛掉了大部分的人。
认为地面上有更丰富的食物,甘愿冒风险第一批下树的森林古猿,最终演化成了人,而一直待在树上的却成了黑猩猩。
就像梁灿在读了《枪炮、病菌与钢铁》之后嚷嚷的,存在于基因中的赌性和胆量,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李乐在一片胡思乱想中,在曾敏的指挥下,完成了搬运工的工作。
看着厨房里的米面油盐酱醋茶,李乐问道,“还有啥?”
“嗯,暂时就这么多,等想到了再说。玩儿去吧。”
“嗻!”
刚才做菜的时候,李乐就发现,厨房里缺这少那,菜是蔫巴的,姜是干的,蒜头都发了芽。
也不知道自己不在家,这两人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许是家里的被窝更舒服,又或许是燕京和长安有时差,李乐少有的起来晚了。
急匆匆赶到丁亮那里时,看到曹鹏已经练上。哼哼哈哈的头上冒着热气。
这两年,曹鹏的个子窜了不少,可还是瘦。
看起来属于骨头里长肉那种,别人一拳下去,先疼的是别人,因为硌手。
在打拳上,丁亮给出一个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的评价。
能够完美的预判和掌握对方的动作,但腿脚跟不上,协调性差,除了有股子狠劲。很适合当解说。
住校,加上学业,曹鹏倒是和李乐见得少了。
不过李晋乔对这个儿子捡来的娃还是很上心,抽空就会去高新区那边瞧瞧,带出来吃顿好的。
还给开过家长会,满足一下没能在李乐那边得到的虚荣心。
李乐也知道眼前这玩意儿是个比马大姐还变态的。
“哥,你放假了?”曹鹏翔笑嘻嘻的凑上来。
“昨天回来的,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去羊城参加奥数冬令营么?”
“我们学校自己出卷子,前天刚考完。冬令营那边老师说我去年参加过,今年再去就没意思了。原本说直接进集训队,可今年世界赛估计也没法参加。”
“咋?”
“今年在湾湾。”曹鹏指了指南边。
李乐这才恍然大悟。
“那你不是太可惜了,去年生病没去成阿根廷,到手的牌牌没了。今年再这样,一个人一辈子才有几次机会?”
“马大姐不也没拿过金牌?”
“你还和谁比不?要不是实验比赛时手欠,把分光计给玩儿坏了,数据不准,她能没拿牌?”
李乐捏了捏曹鹏的肩膀,“就等着去九月份去报到了?”
“没啊,焦校长说让我体验一下高考。”
李乐突然一只手搂住曹鹏的脖子,一只手揉着脑袋。
“我才想起来,你去了隔壁?你这个叛徒!”
“哎,别弄,别弄。”曹鹏挣扎着从李乐手里逃出来。
“也不是,其实本来谈的时候,我想着去你那的,不过清大说安排我奶在协和看病,所以......”
听了这话,李乐才明白自己那个充满着自由散漫作风的学校输在哪儿。
“行吧,也行,那边管得严,好好学。”
“嗯。”
丁亮瞧见这俩聊完,才走过来,冲李乐道,“等会儿上护具,打一场,看看这几个月荒废了没?”
“和谁?”李乐心生警惕。
“我。”
“不打。”拒绝的果断。
“二选一,要么我现在就揍你,要么你现在热身,选吧。”
“......”
一阵连续的“碰”“啪”“bia唧”“咚”声后。
曹鹏蹲在一旁,乐呵呵看着李乐被丁亮一个侧位过胸,压到垫子上,闭眼装死。
丁亮拿脚尖捅捅李乐屁股,“起来吧。”
“不行了,我躺会儿,你这咋越老越厉害。”李乐伸着胳膊,翻了个面儿。
“那还是你没横下心,要不然我也得吃亏。”
曹鹏跑过去,用劲拉起李乐,“哥,你刚才就该用大外刈,接一个肩锁,丁叔就不能动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是嘛?要不你来?”
“我不行,体重不够。”
“那就多吃,和你田哥一样,苏联大坐,三屁股一条命。”
“行了,做个放松,回吧,明天继续。”丁亮说道。
“好。”李乐掀掉护头,问曹鹏,“想吃啥?”
“胡辣汤?”
“走,肉丸糊辣汤!”
。。。。。。
“一个牛肉馍,一碗糊辣汤,多放辣子,不要肉丸!”
“你娃不放肉丸,吃个怂捏!辣子在桌上,自己放。”
“耗!”
长安叫糊辣汤,豫省叫胡辣汤,听着一样,其实是两回事。
“胡”跟“糊”就做了区分。
豫省的胡辣汤的主要调料是胡椒,辛辣又带着芳香,早起来上一碗,唤醒还在僵硬的身体,像通了经脉,十分舒畅。
长安的糊辣汤则更强调“糊”,也就是浓稠的勾芡,用的是土豆淀粉,豫省则是玉米或者澄面。
胡辣汤食材可荤可素,肉丁、面筋、木耳、海带、黄花菜等不同搭配,没有一种味道可以一统中原。
长安胡辣汤则是牛棒骨熬煮的汤底,其中必须有蔬菜,土豆和卷心菜是标准配置。胡萝卜、西葫芦、豆角、菜花等多有添加,浓厚里带着清新。
肉丸则是在浓汤中汆熟的牛肉丸,劲道弹牙,汤汁饱满,一口咬下去,咸鲜味道在舌头和牙床间缓缓绽放。
带着焦香的油泼辣子里,混着一丝八角、茴香、桂皮的味道,辅以一点特产的韩城花椒,香麻辣才会有好评。
“袋子拎好,回家热一热,别给你奶喝凉的。”李乐打着嗝,一嘴的肉味。
“知道,你今天干嘛去?”
“咋?回家看书去,万里长征最后一哆嗦了,老实在家待着。”
“哦,那我走了。”
一直盯着曹鹏骑远,李乐才溜达着回了家。
进门就瞅见李晋乔端着盘子扒拉昨晚的剩菜。
“你这,处里不管饭?”
“没来及,昨晚上过重点,所有班子成员都在外面站了一夜,冻死了。”
“啥重点?”
“往西去的。”
“哦,不该问的不问。”
李晋乔拿起馒头蘸着菜汤,几口一个。
李乐赶紧倒了杯水,“你慢点。早知道我就买吃的带回来。”
一口气干掉一杯水,老李这才喘口气,“这才是吃饭呢。”
“我想问呢,我不在家,你俩不开火的?”
“开,偶尔吧。”李晋乔嘬了嘬牙花子,“你妈吃学校食堂,我吃单位食堂,我晚上要么加班值班,要么回来的晚,她也懒得弄,小区外面对付一口,就回来捣鼓她的画。”
“就那个?”李乐一指靠在墙边,等着阴干的画。
“可不,我看了像命案现场。画了好几稿了,说是找方向。”
李乐打趣道,“咋感觉你俩像失独老人。”
“儿行千里爹担忧,爹在家里儿不愁哇。”李晋乔一拍桌子,“给你安排个活。”
“撒?”
“找房子,给你妈找个画画的地方。范围么,步行十分,不,五分钟之内。住家或者办公楼,有水有电,一室一厅,其他啥也不要,安全第一。”
“在家不挺好?”
“关键你妈原来画风景,画外国的王母娘娘和神仙,画光屁股插着翅膀滴娃,咋都好看。可现在弄得跟鬼画符一样,看着闹心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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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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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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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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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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