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我才不上你的当!你不是说醉了,回来休息的吗?那就老实睡会子。”
章彦成望向她的墨瞳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坏笑,“微醺而已,不影响我伺候你。”m.xiumb.com
她就说嘛!其他的事她还能做主,一到帐中,他根本不听她的。方才她已经为着景儿之事反驳过他,这会子若再拒绝,他又要闹脾气了。
无奈之下,瑾娴只得拉下帐帘,随他闹腾,权当对他的一种慰藉。
太后在饭桌上没说什么,但后来想想,她还是觉得不应该纵容,便在皇帝来请安时,提点了几句,
“不是哀家啰嗦,私下里你怎样偏宠瑜贵妃都无所谓,众人在场时,你还是应当注意些。譬如昨日,皇后不愿吃红烧肉,那就不吃呗!你何必当众下她的脸呢?”
章彦成冷哼道:“从前她在王府的时候可吃得很香呢!昨日故意那么说,分明是在为难瑾娴。”
太后噎了一噎,又往回找补,“那人的口味也是会变的嘛!兴许她现在不爱吃了呢?”
“即使不爱吃,她大可不动筷,直接让瑾娴将骨碟放下走人即可,何必当众说那些话?母后您觉得儿臣不给皇后脸面,那么皇后又何曾给过瑾娴颜面?是她先无理取闹,那就莫怪儿臣以牙还牙!”
这些个人情世故,他不信皇后不懂,说到底还是皇后在针对瑾娴,
“儿臣还在场,她就这般苛待瑾娴。平日里瑾娴去凤仪宫请安时,指不定皇后如何奚落她!”
“你多心了,那么多妃嫔在呢!皇后不可能一直针对瑜贵妃的。”
昨日之事便是最好的证据,眼见为实,章彦成很难相信皇后平日里会善待瑾娴,“母后您总是偏向皇后,在您眼里,她就是最好的女人。”
太后只觉自个儿的处境很艰难,她又何尝不想顺着儿子的心意,母子俩和睦相处?怎奈朝局不允许啊!
“哀家不是觉得她好,哀家只是想着,她是江家的女儿,是你的皇后。你待她已经够冷淡的了,那哀家总得对她好一些,才能让她心里好受点儿。”
占着皇后的名头,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她本可以过得很好,是她奢望太多,时常对比,才会不平衡。”
“都是你的女人,你却区别对待,她怎么可能毫不计较呢?”
章彦成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
“她既做了皇后,就该知道,皇帝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跟我心爱的女人计较,她不是自讨没趣吗?”
“你有你的理,她有她的理,谁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哀家也难断家务事,所以你们就该听哀家的,赶紧要个孩子,有了孩子之后,皇后的心思被孩子分散,她心里高兴舒畅了,也就没工夫跟瑜贵妃计较了。”
章彦成懒得回应孩子之事,打岔道:“说到底还是她心胸狭隘,太把自个儿当回事,母后若是得空,不如去劝劝她,别总是怨怪儿臣。儿臣连政务都忙不过来,哪有工夫日日去琢磨皇后的小心思!”
母子二人各说各有理,谁也听不进谁的话,最后又是不欢而散。
与此同时,瑾娴在凤仪宫请安,这个时辰本该散了的,可是皇后却突然指派差事,
“太皇太后的病养了许久,一直不见好,本宫寻思着给她老人家抄经祈福,得找两个字写得好的,陪着本宫一起,你们谁愿意啊?”
颖妃眸光微转,视线落在了瑜贵妃身上,“臣妾倒是有这份心,只可惜字写得一般,怕是未能入皇后娘娘您的眼,瑜贵妃可是师从皇上呢!皇上教她写了几个月的字,她的字肯定好看,不如让她来写吧!”
皇后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还怕没人提呢!好在颖妃主动提出,举荐了瑜贵妃,皇后便顺水推舟,
“那就辛苦瑜贵妃,留下抄写经文了。”
这无端端的,抄什么经啊!瑾娴总觉得皇后这般安排,不是真的需要人抄经,只是介意昨日之事,故意给她找不痛快罢了!
皇后是以给太皇太后祈福为名头,瑾娴没理由拒绝,只得应承,“能为太皇太后祈福,是臣妾的福分。”
单有她一个,还不够,皇后又道:“顺贵人,你也留下,一起为太皇太后写经文。若是只有瑜贵妃在这儿,她若跟皇上说本宫在罚她,那本宫可是有理都说不清。”
言外之意也就是说,瑜贵妃惯爱告状,所以皇后这般安排就是为了让她无状可告。
瑾娴很少去告状,有些委屈,她能忍则忍,不会主动跟章彦成提及,除非章彦成自个儿发现,否则她是不会找事儿的。
顺贵人欣然应允,她当然明白皇后的目的,也愿意配合皇后。
皇后都下令了,瑾娴只得留下抄经。
顺贵人慢悠悠的写着,还不忘提醒徐瑾娴,“瑜贵妃,您慢慢写,咱们皇后娘娘说了,不要求写多少遍,但字一定要写好,不能有错字,否则心不诚,菩萨是不会保佑的。”
瑾娴头也不抬,不予回应,依旧认真的抄写经文,被无视的顺贵人只觉没面子,“做了贵妃就是不一样,连说话都不应腔,看来我这等身份低微之人,不入贵妃的眼啊!”
知秋在旁解释道:“抄经时最忌说话分神,不专心,中途被打岔,这经文的效用便会削减,所以娘娘才没应声,还请顺贵人见谅。”
顺贵人睖她一眼,“我跟你家主子说话,你一个宫女打什么岔?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儿有你插嘴的份儿?”
知秋态度谦卑,低眉福身,“奴婢只是跟您解释因由,并无不敬之意。”
顺贵人扭头向皇后控诉,“皇后娘娘您看看,臣妾自从被降位分之后,便连一个宫女都敢奚落臣妾,不把臣妾放在眼里。臣妾真是越活越回去,连个宫女都不如呢!”
皇后眸眼半垂,摇首叹息,“没人护着,可不就是这样嘛!这个道理,你应该一早就懂得才是。脸面是自个儿挣的,一旦跌下去,可就拿不起来了!”
可不是嘛!如今一个宫女都不把她当回事,简直无法无天,顺贵人怒目圆睁,瞪向知秋,
“即便我被降位,却也是贵人,是皇上的妃嫔,还轮不到你一个宫女指手画脚!你主子纵容你,不教你规矩,那就由我来代劳!”
顺贵人不敢动瑜贵妃,但教训一个宫女,她还是敢的。反正皇后都发话了,今日她势必要将自个儿的颜面给挣回来。
“来人,掌嘴!”
小太监得令,上前扬手,瑾娴忍无可忍,放下笔挡在知秋身前,“我忙着抄写经文,知秋不过是替我解释了几句,她何错之有?顺贵人你何必如此敏感,认为所有人都瞧不起你?”
顺贵人拢了拢披帛,傲然扬首,义正言辞地道:
“既是宫女,便该守规矩,没有主子的命令,宫女不得随意开口打岔,她坏了规矩,就该领罚。瑜贵妃,你这般包庇自己的宫女,又将宫规置于何地?”
瑾娴不意与人起冲突,但也不是怕事之人,“知秋若是犯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我不会姑息,但若有人借机欺负她,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瑜贵妃,你怕不是忘了,这儿是凤仪宫,不是撷芳殿,还轮不到你做主!”顺贵人转身望向皇后,
“娘娘,知秋目中无人,仗着自家主子是皇上的宠妃,就不把臣妾放在眼里,出言不逊,臣妾要罚她,瑜贵妃还一直维护,还请娘娘为臣妾做主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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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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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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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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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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