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是章彦安的,怎会是雯玉的呢?难不成章彦安送给雯玉了?
那也不对,如若是章彦安所赠,如此重要的东西,雯玉怎会舍得转赠?
章彦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笑意渐敛,声音渐冷,“你若收了章彦安的礼,大可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说是雯玉所赠。”
听出他的声音有变化,瑾娴不明所以,“章彦安没给我送礼,这的确是雯玉送给我的啊!”
她不承认,章彦成火气更盛,“这是太后赐予章彦安的翡翠,那日我也在场,不可能看错!”
这翡翠居然跟章彦安有关吗?瑾娴听得一脸懵然,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她可以确定,今日章彦安并未送礼,
“如若真是他所赠,我根本不会收,更没必要收下再去否认,知秋也在场,她看得一清二楚,你若不信,可以问她。”Χiυmъ.cοΜ
这事儿知秋的确知道,“是梁姨娘送给主儿的。”
然而章彦成却认为知秋对瑾娴耿耿,她的话不可尽信,“知秋是你的人,她当然会帮你说话。”
瑾娴已经解释得那么清楚,他居然还在生疑,“所以呢?你认为我跟知秋联合起来骗你?你不信我,也不信知秋,那你去问问随行的侍卫,他们是你的眼线,你总该信他们的话!”
“眼线”二字,如一把利刃,横悬在两人之间。章彦成迟疑片刻,终是没开口,只因他很清楚,一旦问了侍卫,那便彻底闹僵了。
瑾娴不愿背这黑锅,他不发话,她还不依呢!气极的瑾娴当即吩咐下人,去把今日在场的侍卫都找来,当面对质。
“天色已晚,明儿个再说。”章彦成出言拦阻,瑾娴咽不下这口气,定要把此事捋清,
“为何要等明日?今晚就说清楚,我可不想被人冤枉!”
她坚持要找侍卫,侍卫来后,瑾娴当面与他对质,“你且告诉王爷,今日给我送礼的都有谁。”
那会子侍卫立在门外,里头的情形他看不到,但却能听到,“一共四位女眷,皆给瑾姨娘送了礼。”
这就更奇怪了,“四个人,为何有五份礼?”
侍卫又道:“信郡王府的那位姨娘送了两份礼,说是难以抉择,便都送了。”
听到此处,章彦成已然明了,他摆了摆手,示意侍卫退下,而后才道:“雯玉送了两份礼,其中一份便是章彦安的吧?”
“雯玉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这两份皆是她的心意。”这是雯玉的原话,当时瑾娴正沉浸在家人团聚,其乐融融的喜悦之中,她根本没有多想什么。
“你没有撒谎,我也没有撒谎,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镯子的确是章彦安的,应是他托雯玉送给你的。”
这样的猜测未免有些太过离谱,“怎么可能?雯玉已经是他的人了,他怎能让雯玉送东西给我?他就不怕雯玉生气吗?”
章彦成虽与雯玉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也能看出她的性子,尤其是在章彦安面前,她根本硬不起来,软弱可欺,
“雯玉对他言听计从,他有什么不敢的?”
“明日我会去找雯玉,问个清楚。”想了想,瑾娴又觉得不妥,
“我去问她,你肯定会说我跟她串通好的,我还是不去信郡王府了,省得你又起疑心,明儿个我差人请她过来,当着你的面跟她对质。”
“她为了维护章彦安,肯定不敢承认这是章彦安的主意,估摸着她会说这是章彦安送给她的。”
瑾娴已经很避嫌了,他竟然还在否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不问清楚,就这般任由你怀疑诋毁我?”
事到如今,章彦成已然明了,“这是章彦安的鬼主意,与你无关,是我误会你了。”
他承认是他误解了,可即便如此,瑾娴心里仍旧不好受,
“你对我的疑心从未消除过,隔三差五的闹脾气,闹完又说是误会,好没意思!”
“那还不是章彦成搞的鬼!他若不闹这一出,我们之间就不会有误解。”
冷笑一声,瑾娴扬首望向他,眼底噙着泪花,“他行为有失,那你呢?我解释过,你为何不信我?偏偏认定是我收了他的礼,撒谎瞒着你,但凡你对我多一丝信任,任何幺蛾子都不会影响到我们,说到底,还是你的疑心在作祟!”
“那你也没说雯玉给你送了两份礼,你要是早说这句,我就明白了。”
“我哪里想得到她会帮着他隐瞒带礼?”
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觉得自个儿没错,“那是因为话没说清楚才生了误会,现下已经解释清楚,我也没再怀疑你,他才是罪魁祸首,你不该怨怪我。”
心下涩的瑾娴自嘲苦笑,“是,不怪你,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独自回太姥姥家,不该离开你的视线!”
原本开开心心的回太姥姥那儿过生辰,瑾娴哪能想得到,这生辰竟会惹出这些个祸端。
这春彩翡翠她断然不敢留着,当即合上盖子,推得远远的,
“若真是章彦安所赠,我不稀罕收,我也不会找他质问,省得你又误解,你自个儿处置吧!我不管了!”
“瑾娴……”章彦成还想再劝,身心俱疲的瑾娴已不愿听他说话,“我累了,要歇了。”
她去洗漱,宽衣之后便入了帐,翻身背对着他,章彦成与她说话,她也不应声,假装自个儿已然睡着。
章彦成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每回他都告诫自己,不要冲动,要相信瑾娴,可一遇到跟章彦安有关之事,他便无法保持理智,总是容易被妒火冲昏头脑,说些伤人的话来。
造成这后果的罪魁祸首便是章彦安,章彦成不愿善罢甘休,他决定去找章彦安,与之算账!
次日一早,下朝之后,章彦成以及三位臣子被尧帝叫去商议政事。
待他忙完出宫,已是巳时,章彦成没回荣王府,直奔信郡王府而去。
彼时章彦安正在府中练剑,下人来报,说荣王来访,章彦安挽了个剑花,顺势收了剑,只觉不可思议,
“哦?他来作甚?”
自府邸落成之后,章彦成只在他乔迁之日来过一次,其余时候,他并未来过。
今日突然来访,着实怪异。
总管摇了摇首,“奴才问过,荣王不肯说,只说要见您,奴才瞧他脸色不大好,说话语气很冲。”
章彦安兀自猜测着,章彦成找他,究竟所为何事?为政事,还是为私事?
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好吩咐总管,“带荣王去前厅,本王更衣之后就过去。”
总管应声称是,而后去招待荣王。
约摸一盏茶的工夫,章彦安才到前厅,瞄见厅中的客人,他眼中生刺,面上却还得挤出一丝笑来,“什么风把三弟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啊!”
章彦成睨他一眼,声冷神漠,“某些人的歪念邪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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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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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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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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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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