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过敷衍,他会信才怪,“没事儿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幅神情,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王爷说笑了,我最不喜欢的便是吃醋,一旦喝了第一口,便得把自个儿酸死。”
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是以瑾娴时刻告诫自己,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然而今日之事着实出乎瑾娴的意料,她实在想不通,章彦成这是怎么了,他的态度不符合他平日里的性子,她总觉得不对劲,却又想不明白。
她不肯说,章彦成只能凭直觉去猜测,“让我来猜猜,你是因为我答应让小萱去琅华院,所以才生气,对也不对?”
“人是王爷买回来的,安置在何处,当然是由王爷说了算。”
说得可真大度,“由我说了算,那你为何赌气?”
“我没有赌气,王爷多虑了。”
她一再否认,可她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她,“是吗?小嘴儿撅得都能挂油瓶了,还说没赌气?”
此言一出,瑾娴立马抿唇,尽量管控好自己的情绪。
她没再应声,章彦成只好主动解释,“你该不会以为我让她去琅华院,是相中了她吧?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肤浅之人,随便哪个女人都看得上?”
“小萱长得清秀,能得王爷青睐是她的荣幸。”瑾娴故意拿他的原话来堵他,章彦成也不恼,反倒乐得被她奚落,
“只是说了句清秀,你就生气了?在我的印象中,你可是大度得很呐!怎会因为这一句话而计较?”
实则瑾娴也没有多么生气,但他认定她生气了,那她干脆配合一下,假装不悦娇哼,“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夸过我。”
“没夸过吗?”她这么一说,章彦成不禁开始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夸过。
瑾娴斩钉截铁地道:“没有!从来都没有!”
即使真没夸过,可他心里早就默认了,“你好看众所周知之事,不需要我来夸,这也是事实。”
“美与丑没有标准,不过是看个人喜好而已,旁人认定的美人,你不一定会觉得好看。你从来没夸过,那就是一般般呗!”
“你若是一般般,那旁人都不活了。”平日里章彦成没在意,今日他才意识到,原来瑾娴也喜欢听赞美之词,
“毋庸置疑,在我眼里,你肯定是玉貌花容,最顺我眼,也最顺我心的。”m.xiumb.com
这会子才夸,晚了!“美不美的不重要,反正王爷看久了也会腻的,人不都是喜新厌旧的嘛!我理解的。”
这话章彦成可不认,“谁喜新厌旧?我可没厌你,莫非是你厌旧?”
“厌旧的前提是有新人,王爷您有新人,我可没新人可选。”
仔细品着她的话,章彦成立时警觉起来,“你还想着有新人?怎的?本王待你还不够好,你竟然还存着旁的念头?”
他的好,总是令她惴惴不安,瑾娴从来不敢安享,因为她不确定哪天他就突然变了脸,
“我一个侍妾,整日的困在王府之中,甚少出门,我能对谁有什么念头呢?你少在这儿避重就轻,岔开话头,还是带着您的新人回琅华院去吧!”
“什么新人?”章彦成不屑笑嗤,“不过是个可疑的女人罢了!”
瑾娴不明所以,“这话是何意?你说小萱可疑?”
章彦成一直没提,是不希望她担忧,可她今日生了误会,那他只好将实情道出,
“那日她紧抓着我的衣袖,我扶她起来时,无意中握住了她的手,当时我便感觉不对劲,她瞧着面黄肌瘦,但手劲儿极大,且她手上有茧子,那茧子并非做农活的那种,而是练武拿刀剑所磨的茧子。”
瑾娴对小萱的印象是失去双亲,柔弱无助的小姑娘,章彦成突然这么说,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她可是农家女,怎么可能会武功呢?”
“你可曾想过,也许她农家女的身份只是伪装,我怀疑她是旁人派来的。”
瑾娴的心蓦地一紧,“是谁?谁派来的人?”
“老大或者老二,当日老二让雯玉留咱们一起用膳,紧跟着咱们就遇见了小萱,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瑾娴略一深思,又发现了疑点,“可酒楼是你定的,不是二皇子定的,他应该无法预测你会定哪家酒楼,继而安排人过来偶遇吧?”
究竟是谁,章彦成尚未能断定,“你的猜测的确有几分道理,但也不排除章彦安在我定下酒楼之后,暗中派人去安排。他有可疑之处,当然也有可能是老大所为。”
瑾娴奇道:“大皇子已经被立为太子,他为何要在你身边安插线人?”
“父皇尚未举行太子册立大典,老大这太子之位始终未能坐稳,他可能担心其他兄弟跟他抢皇位,所以才会安插眼线,防患于未然。”
这就怪了,“你既认为小萱来路不明,为何还要带她入府?”
章彦成走一步看三步,他此举自有他的道理,“我若不带她,对方还会用其他的法子,再次安插眼线,与其盲猜,倒不如带她回来,也好有所防备。
起初我是想着,先将她安置在你这儿,但后来我又想起你有了身孕,万一此女真如我所料,心怀叵测,谋害我们的子嗣,那你将会遭殃。
思来想去,我还是打算将她安置在琅华院,我正在想着该找个什么借口,正好方才你说了那句话,我才会顺手推舟的应承。”
听罢来龙去脉,瑾娴这才恍然大悟,“唔---”
除此之外,她再没有别的言辞,章彦成忽然有种被忽视的感觉,“我解释了这么久,你就只回应一个字?”
“嫌少啊?那就三个字---知道了。”
“……”章彦成无奈地捏了捏她挺翘的鼻梁,“你对我可是越来越敷衍了。既知真相,就莫再吃飞醋了吧?”
“谁吃醋了?你可真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自始至终,她都不肯承认,章彦成故意拆穿,
“你是没拿镜子瞧瞧,殊不知方才你的脸色有多黑,说话语气有多酸。”
瑾娴顾左右而言他,“我才不黑,我可白着呢!你不要自以为是,我才懒得吃你的醋。”
“你说得对,是我自作多情,你不吃醋,是我爱吃醋,成了吧?”章彦成好言哄劝着,瑾娴才终于有了笑颜。
他解释清楚之后,瑾娴也就不再生疑,愿意配合,他顺势将小萱带至琅华院,让她在琅华院当差,暗中则派人紧盯着她,看她是否会有异动。
两日过后,黎云枫还真就派人送来了兔子画像,瑾娴则根据画像为其做羊毛毡。
雪桃与吴氏学了几日,逐渐有了手感,吴氏有基础,学得快一些,雪桃没什么经验,做得很慢,很多技巧未能迅速领悟,好在她勤奋好学,一直认真努力的在学,只要她肯用心,瑾娴自然不会嫌弃,相信假以时日,她肯定能找到窍门。
这天下午,瑾娴正在屋里做羊毛毡,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瑾娴让知秋去瞧瞧,知秋出去瞄了一眼,只道是李侧妃身边的丫鬟瑞雪被侍卫拦在了门外。
李侧妃帮过瑾娴几次,瑾娴一直记在心里,遂让知秋带瑞雪进来。
瑞雪进门后,急得满头大汗,她慌张福身行礼,“奴婢给瑾姨娘请安,敢问王爷可在织云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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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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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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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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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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