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本就如此,还不准人说?野了十六年,给你个名分你也没有那闺阁千金的气度!莫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变成凤凰,麻雀终究是麻雀,别妄想脱胎换骨!”
瑾娴也不恼,从容一笑,“我并非勋贵世族,不过庆幸的是,我娘是妻,我是嫡女,不像某些人,庶出的女儿,却心比天高呐!”琇書網
李侧妃闻言,险些笑出声来,只因姚姨娘本人便是庶出,瑾姨娘还真是打蛇打七寸呢!
姚姨娘恼羞成怒,“你也是妾室,将来你的孩子也是庶出,你凭什么笑话我?”
她气得吹眉瞪眼,瑾娴却是气定神闲,笑容优雅,“那就借姐姐吉言了,若我真能怀上王爷的子嗣,也算是我的荣幸,聊胜于无。”
毕竟都是长期住在后院的,瑾娴又是新人,断然不会真的与姚姨娘吵起来,省得旁人以为她爱惹是非。
斗几句嘴便罢,她适可而止,面带笑意,并无再继续争执的打算,李侧妃顺势从中说和,
“咱们都是王爷的女人,为王爷开枝散叶是应该的,姐妹之间合该和睦相处,切勿因一点小事而起争执,伤了和气。”
瑾娴率先福身称是,“多谢娘娘教诲。”
姚姨娘白了瑾娴一眼,不情不愿地向李侧妃服软。
几人又说了会子话,李侧妃只道她要去佛堂诵经,瑾娴和姚姨娘皆起身告辞。
待她们走后,丫鬟瑞雪低声道:“娘娘,奴婢瞧着那位瑾姨娘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李侧妃慨叹道:“不好相与就对了,这后院之中,谁若脾性太好,便注定会被欺负。先前瑾姨娘闷不吭声,可不就被珍姨娘打伤了脸嘛!
如今她承了王爷的宠,硬气些也是应该的。好在她得礼饶人,懂得进退,那便不足为患。有她分宠,也好煞一煞珍姨娘的锐气,这后宅里头,最忌讳的便是独宠。”
瑞雪了悟一笑,“娘娘说得极是,百花齐放,雨露均沾,这样的后宅才和静安宁,她们少生些事端,您也少断些是非。”
说起这事儿,李侧妃哼笑道:“王爷和王妃让我帮着打理王府事务,可我管得最多的还是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账房财权,还不是握在王妃手中。”
瑞雪提醒道:“再过两日就该发放月例了,王妃一直耽搁不回府,难不成阖府上下都不领月例了吗?咱们等得,下人们可等不得,单看王爷如何安排。”
李侧妃也在等着这一天,她倒要看看,王妃不在府中时,王爷会否让她代替王妃,发放月例……
话分两头,被瑾娴呛了一顿的姚姨娘越想心气儿越不顺,她没回自个儿的屋子,转头去了落霞阁。
意珍在屋里待了几日,闷得慌,她闲来无事,正在让丫鬟修指甲,瞧见姚姨娘过来,她便净了净手,而后让人上茶,但听姚姨娘啧叹数落道:
“妹妹你最近没出门,大约还不晓得,那位瑾姨娘已经与王爷圆了房,如今她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嚣张得很呢!”
意珍凤目半阖,红唇微抿,不屑一顾,“入府月余才与王爷圆房,她也算是独一份了,有什么可骄傲的?”
“可不就是嘛!”姚姨娘笑吟吟的奉承道:“妹妹你入府当晚就与王爷圆房,独得王爷恩宠,岂是瑾姨娘能比的?”
这话倒是中听,但意珍还是十分谦虚地否认道:“姐姐这话折煞我也!咱们王爷一向性子寡淡,并未独宠于谁,我可不敢邀宠。”
“每回王爷带回来什么好东西,除了王妃之外,便先送你这儿,任你先挑选,由此可见,王爷还是最在乎你的。”
姚姨娘所言不假,自她入府后,章彦成对她的确很特别,意珍也认为他应该对她动了心的,哪晓得这次就因为一点小事,王爷竟会将她禁足,这令意珍很是意外,甚至还有些生王爷的气,
“在乎又如何?还不是把我给禁足了,我想找姐姐说话都出不去呢!”
姚姨娘趁机煽起了妒火,“定然是瑾姨娘在王爷面前夸大其词说你的坏话,否则王爷不可能对你这般狠心。你不小心打伤了她的脸,她一得宠,小人得志,必然会反咬你一口!”
意珍不以为然,“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她脸上的伤都快好了,并不严重,至于这般小题大做?”
打铁需趁热,姚姨娘继续夸大其词,“脸伤事小,她就是想借机打压你,倘若王爷信了她的一面之词,冷落于你,你岂不是要失宠?”
一旦得过宠爱,便无法接受失去。意珍自认这府中有比她家世好的,但却没有比她貌美的,可自从瑾娴入府后,意珍便莫名生出一种危机感,只因瑾娴的那张脸媚而不妖,她一个女人见了都嫉妒,更何况是荣王?
好在瑾娴是徐宏的女儿,荣王与徐宏有嫌隙,是以意珍认为荣王不可能碰她,偏她最近承了宠,姚姨娘的话使得意珍越发心烦气躁,
“眼下我正被禁足,王爷不会来我这儿,我根本没机会向王爷解释。”
“那你就想办法让王爷来看望你啊!”微倾身,姚姨娘压低了声道:“我的傻妹妹,你不会真的打算就这么一直在屋子里待一个月吧?只要你想法子讨得王爷欢心,这禁足自然而然就解了。”
这才两三日,意珍就已经煎熬难捱,她难以想象,接下来的二十多日她该怎么过,“多谢姐姐提点,且容我好好想一想。”
王爷接连两晚去了织云阁,那个瑾娴定然是个妖媚勾人的,姚姨娘不敢贸然去打搅王爷的兴致,那就只能怂恿珍姨娘当这个出头鸟,若是珍姨娘能成功勾走王爷,瑾姨娘也就没机会再嚣张,即便珍姨娘失败了,至少姚姨娘置身事外,不会被王爷嫌弃。
打着这样的主意,姚姨娘才会一再的在意珍耳边拱火,其他侍妾没这个胆子,也只有自视甚高的意珍才敢博一把。
目的达成后,姚姨娘又坐了会子,而后起身告辞。
意珍越想越不安宁,倘若她真的禁足一个月,说不定荣王的心真就被瑾娴给勾走了,得了势的瑾娴必然会报复她,到时候她在众人面前还如何抬得起头?
即便只是侍妾,她也得做侍妾中最得宠的一个,绝不能让人压在她头上!
一个月她是等不了的,她必须想法子自救,让王爷来一趟落霞阁。
思量片刻,意珍招了招手,示意丫鬟染翠靠近些,附耳交代了几句。
染翠听罢默默点头,而后按照珍姨娘的吩咐去做。她先去请大夫,等大夫看诊过后,她又去往书房,求见王爷,一脸紧张地道:
“启禀王爷,珍姨娘她摔了一跤,扭伤了脚踝。”
书房之内燃着沉香,原本幽静的气氛被丫鬟这慌乱的声音给打破,章彦成英眉微皱,随手翻了一页书,
“无端端的,怎会摔倒?”
染翠依照主子的吩咐回话,“珍姨娘说,王爷您最喜欢看她跳舞,她打算排练一曲新舞,等着禁足期过后,跳给王爷看,可跳舞之时她走了神,一个没站稳,便摔倒了,脚踝又红又肿呢!”
指节闲敲着桌案,章彦成掀眉掠她一眼,“所以呢?你想让本王去给她擦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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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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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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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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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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