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盛以若骂他,凶他,和他闹,可如今她只平静地想和他谈谈,他反而觉得这种平静之下是盛以若伤心后的隐忍。
傅兆琛怔忪片刻,“老婆,你骂我吧,我...我知道昨晚上让你难过了。但你要相信我,我和陈溪之间什么都没有,我没碰她。”
盛以若按了按眉心,“我们见面聊,行吗?”
“好,”傅兆琛眉目深邃,“我们在哪见?我也正好有人证,物证给你看。”
盛以若无奈地笑了笑,“你到芙蓉景苑来吧,妈晕倒了,你也过来看看。”
傅兆琛,“......”
挂了电话后,盛以若又给盛以夏,盛以珩还有盛以溟打了电话。
三人听说容琳晕倒后都十分心急,他们都着急要赶回来。
傅兆琛则让贺羽和他一起去芙蓉景苑。
贺羽坐上傅兆琛的车,他都战战兢兢的,“傅总,要不我去买个键盘,我跪着说应该更有说服力。太太一定能听进去。”
傅兆琛伸手朝贺羽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子,“还贫?”
贺羽选择闭嘴,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他还是觉得傅兆琛对他的惩罚有点重。
停薪停职,他在家多呆一天都得被看他不顺眼的大冤种爸爸“追杀”。
而傅兆琛似乎早就知道这个原因,故意让他停职在家碍他爸的眼,傅兆琛都不用出手,就有人代替他对其进行整治。
贺羽一想到这就难受。
盛以溟率先赶回来的,他回来时,容琳已经醒了,正在喝药。
他戴上听诊器,“妈,我给你看看。”
容琳摆摆手,“不用,我血压,心脏都没问题。夏医生给我看过了,我是急火攻心。”
“夏医生?哪个夏医生?”
盛以溟扫了一眼容琳喝空了的药碗,“这喝的什么?”
盛以若握着容琳的手,“是夏医生开的中药汤饮,说是治疗急火攻心的。”
盛以溟扫了一眼黑乎乎的药汤残留,他眼中闪过丝丝质疑,“中药?这玩意符合食品药品安全吗?”
众人,“......”
学西医出身的盛以溟对中医了解甚少,他的态度是求同存异,但在他的家人身上用中药治疗,他是不认同的。
管家将药方递给了盛以溟。
盛以溟扫过开具处方的医生名字——夏玲珑。
盛以溟挑眉,“这什么鬼?这么土的名字一看就是不靠谱的中医。”
盛谨言瞪了盛以溟一眼,“小夏很靠谱,你才不靠谱。你给你妈妈听一下。”
“急火攻心,那都是中医的说法,根本不准确,”盛以溟边拿听诊器放在耳朵上边说,“妈,明天到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全身的。”
容琳任由盛以溟听诊,她没说话。
盛以溟听完,他皱眉,“挺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容琳不耐烦地推开盛以溟的手,“因为我听到了你大姨母的病情急火攻心,你现在听着挺好的,是因为喝了夏医生的药。”
盛以溟挠了挠眉尾,“算了,我明天带您去医院,做个全身的检查,早上别吃饭,空腹抽血。”
盛谨言看着既是医学博士又是院长还是医养集团总裁的盛以溟彻底没了脾气,而且现在也不是和学了快十年医学的盛以溟掰扯中西医学的时候。
他又说,“叫你们回来是有事要说,等你大姐和二哥回来,我一起说。”
这时,管家又过来,“四小姐,姑爷来了。”
盛以溟看向盛以若,“负荆请罪的来了,你还不准备好搓衣板?”
盛谨言和容琳对视一眼。
倒是盛以若率先起身,“三哥,你那有没有什么手术可以把嘴巴缝上的,你开先河比较好。”
盛以溟看向盛谨言,而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爸,你女儿怼我。”
“活该!”
盛谨言握紧了容琳的手没搭理盛以溟。
盛以溟收拾东西,无奈摇头,“我有时候觉得我是咱家最不受宠的。我不是老大,不是长子还不是老幺,身份尴尬啊!”
话音落,盛谨言哂笑,“你知道就好。”
盛以溟,“......”
他扫了一眼那张药方,将药方一并装进了公文包里。
到了楼下,盛以若看傅兆琛满眼焦急的看着她。
她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先去看看妈。”
傅兆琛机械的点了点头,他扫了一眼贺羽,语气低沉,“好好说,说不明白,你以后都别在我眼前出现了。”m.χIùmЬ.CǒM
他走过去,在路过盛以若的时候,不由分说的抱住了她,“老婆,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求你了。”
盛以若拍了拍她的脊背,“好,你先上楼吧!”
傅兆琛坐着电梯上楼,而贺羽却向盛以若奔了过来,“太太,那些照片是我给陈池的,陈池给了陈溪,傅总一点都不知道。”
盛以若皱了皱眉,她不想让她父母知道昨晚的事,替他们担心。
“贺特助,我们出去说吧!”
贺羽乖顺地跟着盛以若出了门,盛以若坐在秋千椅上听着贺羽的解释。
他口干舌燥地说了一堆,最后总结是,“太太,傅总满心满眼都是你,他真的和陈溪一点关系都没有。”
盛以若晃着秋千,她点头,“好。”
贺羽的一脸苦瓜相,盛以若就猜到他一定受到了傅兆琛非常大的责难。
她笑着说,“你回去吧,剩下的就是我和他的事了。和你没关系。”
贺羽如蒙大赦。
只是,他总觉得盛以若挺平静的,甚至眼圈都没红。
傅兆琛看过容琳后,他迫不及待地下楼找盛以若。
当他看到盛以若坐在秋千椅上晃着腿思考的模样,心头泛酸。
他阔步走了过去,“老婆...”
盛以若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过来坐,我有事和你说。”
傅兆琛手里拿着公文包里的报告,他将报告递了给了盛以若,“你先把这个看了,我真的没和陈溪发生关系。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盛以若接过报告放在了一边,“我讨厌看报告,但我相信你说的话。”
傅兆琛神情一顿,他双手插进西裤口袋,表情促狭。
“我....老婆,我之前也做了错事,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
“别解释了,我都懂,你怕我多想,”盛以若鼓了下腮帮子,而后抿嘴苦笑,“你想保护好我,所以不想让我操心,你就自己多想,自己承担痛苦,对吧?”
傅兆琛当然听得出来盛以若话里有话的语气,他点头,“对,可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盛以若眼眶湿润,她嘴角微微上扬,“我也感同身受过了,我不想指责你,因为我也有问题。”
“可是伤害不会因为有理由而显得崇高,就一定值得被原谅。”
盛以若说这话的时候垂着眼眸,她说得很平静。
傅兆琛的心却在震颤,他俯下身拉住盛以若的手,“以若....”
盛以若咬了下嘴唇,“这句话适用于你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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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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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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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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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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