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哦,你现在的祖母是你大伯的母亲,我是庶出,姨娘生我的时候,大出血死了,留给我的遗物里就有这幅画。但阿笑,我和你大伯是亲兄弟!我从小就是跟着他后面长大的。”
颓然地坐在桌旁,王居正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脑中一热:“阿笑,难道这画有问题?”
“嘘!”周笑赶紧竖起食指放在嘴边,打断了他的话。
“佛曰,不可说~”
取下那幅画,周笑收了起来,王居正又去里面的书房取了另一幅画挂上了。
“父亲,这幅画我先给你收着,有人问,你就说女儿喜欢,送给女儿了!”
王居正点点头。
不一会儿,王昊天带了两个人匆匆而来,手里拿着个包袱。
周笑戴好手套,打开包袱,里面果然是那张瓜瓞绵延的红色床帐。因为年深日久,很多地方已经褪色。
“妹妹,这是在母亲的贴身丫鬟琴棋书画的画那里找到的。”说完递过来一个药包。
周笑闻了闻床帐,又闻了闻药包,面色沉重地点点头:“对上了,床帐被有毒的水泡过,长年住在里面会胸闷,咳嗽,严重以后会咳血,慢慢身体就垮掉了。”
“是谁,想出这么阴狠下作的手段!”王昊天气得咬牙切齿。
“哥哥,咱们不能自乱阵脚,要先稳住。你把东西原样放回去,记住是原样,咱们要瓮中捉鳖,看看到底是不是如画在使坏。”xǐυmь.℃òm
王昊天又风一样带着人出去了。
收拾好心情,周笑让王居正接着回县衙理事,自己抱着几个卷轴,来到了前厅王夫人这。
“母亲母亲,你看,我从父亲那搜刮了好多好看的画。”周笑一路浅笑撒娇。
看到她出现,王夫人松了口气,点着她的额头说:“什么搜刮不搜刮,家里的都是你的!”
引得屋里的人一阵轻笑。
“岳母,我来接阿笑回去了,中午有同窗要到家里用饭。”顾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拍着女儿小小的手,王夫人感慨万千,这个半路捡到的女儿一次次救他们一家,这是前世多少的缘分呐!
“好好好,我不留你们了,回去吧,有空再来!”
周笑扑到王夫人怀里,悄悄说:“没事了,母亲放心。”
摸了摸她顺滑的长发,王夫人用力地点点头。
府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吃完晚饭,琴棋两个一等丫鬟扶着母亲进内室沐浴,准备休息。
如书把夫人要换洗的睡衣抱在怀里,和如画说:“哎,如画,你觉不觉得今天的送子观音有些不一样?”
正在铺床的如画不经意地问:“哪里不一样?”
如书盯着观音像看了好一会,喏喏地说:“说不出来,但就是感觉不一样,就是观音大士更加有神仙气了。哎呀,我也说不好。”
把被褥铺平,如画似是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送子观音。
服侍着老爷夫人睡下,轮到如琴如棋值夜,如书和如画就回屋里休息了。
夜深人静,一个苗条的身影从下人房偷偷摸摸地出来,抱着一个包袱,就往后门溜去。
不甚明亮的月光下,赫然映入如画那张精致的脸。这幅帐子本来早就要销毁,可是最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出府。
今天她发现墙上的画换了,送子观音也好似有些不同,可自己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心里有些慌,所以决定冒险出府,找个地方把这幅帐子烧了。
到了后门,她“喵喵”地学了三长两短的猫叫声,很快,一个小厮就猫着腰出来了。
“这么晚了,有要紧事?”小厮赤裸裸的目光扫过她高挺的胸前。
“开门,我找地烧点东西。”如画不想和他多过纠缠。
这可是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细皮嫩肉,几乎是从小当小姐养着的,好不容易撞到自己身边,自己岂能白白放过?
于是借着去拿钥匙的空,在她胸前狠狠揉搓了两下,才依依不舍地开了门。
如画一步迈出去,又慢慢退回来。
“往外走啊,怎么还退回来了呢?”小厮探头一看,王松王豹带着人齐刷刷地等着后门。
王松一挥手,两人上来,直接卸了如画和小厮的下巴和胳膊。小姐说了,要活的,看看是谁那么想死!
把两人悄悄押回后院的密室,一大群人都在等着呢。
周笑站起身,走到跪着的两人身旁,轻启朱唇:“所有问题,我只问一次。答错一个剁一根手指,你有十次机会哟!”
小厮疯狂点头,如画则面如死灰。
周笑把包袱一下子扔在如画脚下:“第一个问题,解释帐子的问题。”
小厮往后退了退,不确定地说:“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是在如画需要帮忙的时候,偷偷放她出去。然后跑个腿什么的。真的,小姐,你信我!”
周笑点点头,停步在如画面前:“你是谁的人?”
如画看了一眼周笑,小心翼翼地说:“奴婢是忠义伯府的人。”
“哥,剁一根!”王昊天手起刀落,利落地砍下如画一根小指!顿时传出一声惨叫。
“第二个问题,你的主子是谁?”
王昊天已经高高举起了刀,大刀片子闪着耀眼的光~
如画紧紧握着自己不断流血的断指,断断续续地回答:“别砍,我说!是忠义伯府的许姨娘。她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还让我弟弟到族学读书。”
“从头细细讲来。”王居正眼冒怒火,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原本是许姨娘的贴身丫鬟,后来她不知从哪里听说忠义伯府有张藏宝图,里面是数不尽的金银宝藏,就趁大夫人保胎的时候,进府探望,又买通下人给大老爷下了药。”
如画的声音悠远而陌生:
“她进了伯府,找遍了府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头绪。后来她生下一对龙凤胎,就想给孩子铺路,大少爷快被养废了,大夫人也是她下毒的。之后,她怀疑藏宝图如果不在伯府,就在老爷这里,所以想尽办法让我来到了夫人身边。”
王夫人眼中含泪,手指着如画:“我只昊天一个孩子,你们几个我都是当成女儿去养的呀!你怎能联合其他人来害我?”
如画头抵在地上,接着说:
“这顶帐子隔一段时间我就要用药水泡一遍,因而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好。后来您居然认了个女儿,身体还慢慢好起来,我就趁上次老爷回京的时候,让马夫给那边传信,所以就有了桌子上的那尊观音。许姨娘说,你们都死了,爵位才能轮到她的儿子。”
“小姐,我知道的都说了。您杀了我吧!请不要牵连我的家人!”如画痛哭流涕。
王居正站起来,看着如画,一字一顿地说:“在我大哥面前,你敢不敢招认你和许姨娘做的事?”
“奴婢敢的!”
“王松,看好她,别让她死了。”
“是!”
说完连夜给京城的大哥修书一封,差人送了出去。说是在青云县找到了一个好东西,请大哥告假来一趟,最后还留言务必要到,切切!
“今夜的事情,不允许传出半点风声。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都下去休息!”
“明天晚上,阿笑请差役大哥们喝酒!”
“谢小姐~”
喧嚣的夜又渐渐恢复了宁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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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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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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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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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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