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心满意足,同时又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了。
“走,小文。回家。”
“好咧。哥哥姐姐,这边走。我们家就住在六楼,你们怕爬楼梯吗?”
小文十分开心,已经是叽叽喳喳地介绍他的家里了。
楚河看了一眼这些居民楼,因为是老房子,最高就是六楼,肯定是没有电梯的。
也不知道小文的爷爷奶奶平日里是怎么爬上爬下的?
走入了一座破旧的居民楼,楼梯都是脏兮兮的,铁扶手更是漆黑颜色,很多地方已经是生锈了。
楼道里全都是小广告,贴得到处都是。
楚河,司柠跟着一起爬到了六楼,终于看见了小文的家。
当看见门口上挂着的一个不锈钢小牌匾的时候,楚河不由得瞳孔一缩,念出了上面几个字:
“光荣之家!”
司柠也一下子反应过来,小声道:“小文的爸妈是军人吗?”
楚河点点头,但又想到小文说他没有爸爸妈妈,这只怕多半是一个不太好的结果。
小文动作麻利,将吊在胸口的钥匙拿下来开门,大声道:
“爷爷,奶奶。有客人来啦!”
开门进去,屋里的光线并不算亮。
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想不到,家里的客厅里,堆放着一叠叠纸皮,还有几个袋子装着的瓶子。
客厅就变成仓库一样了。
“小文回来啦!”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老爷爷,他头发很短,但头发都已经白了。
一双浑浊的双眼,看见楚河,司柠两个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楚河连忙自我介绍一番,说他和司柠都是旁边武州大学的学生,这才让老爷爷放下了警惕。m.xiumb.com
小文得意地将剩下的全家桶拿出来,道:“爷爷,这可是哥哥姐姐请我吃的。也给你尝尝,这个就是薯条了。你下次就这样做,不要切那么大……”
老爷爷连连应答,又连忙招呼楚河,司柠坐下。
小文也是懂事,给楚河,司柠倒了两杯水。
客气地聊了几句之后,楚河就问道:
“老爷爷您多大年纪了?”
“我呀,今年都六十三。就是头发白得快。不过身体还算硬朗。”
老爷爷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一说话就停不下来,道:
“谢谢你们两个啊,小弟,小妹。我们家小文给你们添麻烦了。他就是有点调皮,读书成绩还可以……”
司柠等他说完了,才问道:“爷爷,你们家平日靠什么收入?小文读书花费大吗?”
“读书不用花什么钱,我每个月也有两百多的补贴呢。我就到路口那个农村信用社就能领了。每个月都有呢。”
“小文的奶奶给别人缝衣服,每个月也有两百多块的收入。她应该也快回来了。”
听了老爷爷的这些话,楚河,司柠两人的心都沉甸甸的。
也幸好,这个老房子是他们自己家的,只是每个月如果只是三四百块的收入,怎么养活三个人?
怪不得,小文小小年纪的就出去捡瓶子了。
楚河也不想藏着掖着,问道:“那小文的爸妈呢?”
这个问题,其实就是揭开伤疤。
只不过,老爷爷似乎早就看多了世间的酸甜苦辣,倒是能平静地说道:
“他们两个啊,都去参军了。已经六年都没有回来了,电话也打不通啊。你来帮我看看,这个号码是怎么回事?是他们没交话费吗?”
楚河接过了老爷爷手上的老爷机,看见最新拨打记录的号码,备注了“儿子”两个字。
楚河帮忙拨打了过去,提示是空号。
楚河心中有些不忍,六年没有回来,电话也是空号。
这只怕……
楚河安慰道:“老爷爷,队伍里不能随便打电话的。你等着他们退伍就行了。”
老爷爷那干裂的嘴唇抽动了几下,脸上都是老人斑,疲惫道:
“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小文会想他爸妈了……你们说这做什么工作,怎么连电话也不能带?那你们说,今天过年,他们会回来吗?”
旁边的司柠忽然双眼一红,连忙转过身去,不忍心去看老爷爷那张脸。
可能,老爷爷也明白,只是骗自己吧。
楚河低声道:“应该会的。”
又聊了好一会,楚河和司柠就一起向老爷爷道别离开了。
他们两个到超市,买了一袋米,买了两桶花生油,还有鸡蛋,面条这些。
楚河就扛着米,还拿着两桶花生油,司柠提着鸡蛋,面条,再回到小文的家里。
将这些东西放下之后,又偷偷的塞了一千块钱,还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两人这才离开。
至于为什么初次见面,楚河就如此照顾他们,这并不仅仅是同情心泛滥,觉得他们可怜。
更多的,还是门口那一个牌子:光荣之家!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情怀。根本无从解释!
在回去学校的路上。
司柠的心情沉甸甸的,似乎小文家里的情况比她想象之中还要糟糕得多。
她自己家里也不富裕,但起码爸爸妈妈都在,爷爷奶奶也都很健康。
“楚河学长,小文的爸妈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要是这样的话,小文就太可怜了。”
楚河自然也没法给出答案,不过只怕多半是出什么意外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六年都回不来?
“你也别多想了。以后力所能及地照顾他们一下就行了。”
司柠想了想,道:“星期六日的时候,能不能让小文来十二号仓库帮忙呢?这样他也不用风吹日晒的捡瓶子了。”
“那岂不是请童工了吗?别担心,如果他们家是这样的情况,还是光荣之家。应该不至于这一点补贴。我找人问问,究竟国家的补贴怎么申请。”
楚河也知道,单纯的靠他来买米买油救济是行不通的。
还得是要有正常的收入才行。
司柠一下就安心很多,道:“小文的奶奶不是会裁缝吗?或许我们可以帮忙宣传一下,学校里有学生要改衣服,缝缝补补的,也可以找她。”
楚河夸赞道:“好主意。这个办法就能自力更生了。正好我们十二号仓库是卖衣服,裤子为主。要是有学生需要修改,我们就交给老奶奶。也算是一份收入了。”
“嗯嗯!学长你真的太好太厉害了。他们一家人都会感谢你的。”司柠的眼睛都是放光的。
心想,楚河学长才比她大一岁,怎么什么都懂?
不仅仅自己能开店赚钱,还会作词作曲唱歌,还乐于助人,很有正义感。
楚河笑了笑,道:“这都是你的主意,他们应该感谢你。不过,这件事还得我们跟小文的爷爷,奶奶商量一下才行。”
楚河知道,如果要帮忙,那就认认真真去做。
最好还能拍一个小短片,放到公众号之中宣传一下,这样就更能引起学生们的共鸣了。
只有让同学们都照顾老奶奶的生意,那才是长久之计。
正当楚河想着,要带司柠去哪吃饭的时候。
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丑八怪~~~能否别把灯打开……”
一听这个专属铃声,就知道是苏耿星打来的。
楚河接通电话,刚想着要diss两句,但苏耿星那焦急的声音就传来了。
“汉界,快回来快回来!家都要被偷了,速回。”
“什么情况?”楚河问道。
“不知道哪个貂毛,又把我们举报了!工商局都来了!快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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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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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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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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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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