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椅上,陈家的老太爷,脸上布满褐色斑块的陈寿开口问道。
他双眼半合,看起来昏昏欲睡,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wWW.ΧìǔΜЬ.CǒΜ
陈义,陈寿的大儿子,如今也是不年轻了,两鬓已见霜白的他轻笑一声。
“老三昨晚连夜赶回家,这会应该还做着春秋大梦呢。”
陈寿微微点了下头:“这么说,那件事已经办妥了?”
陈信高声道:“是的,爸。”
“昨晚老三回到家就告诉我,他已经买通了基地主管和执法队长。”
“不管那姓罗的怎么个做法,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陈义身后,他的大儿子陈昆笑道:“三叔算无遗策,想必那姓罗的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他旁边,弟弟陈伦轻蔑笑道:“要我说,三叔就是小题大做,区区一个学生而已,要弄死他还不容易。”
陈昆摇头:“阿伦,你太小看那姓罗的了。”
“他要是那么容易对付,光烈也不会....”
说到这里,他歉意地看了陈信一眼:“抱歉,二叔,我不是故意的。”
陈信摇摇头,长声说道:“无妨。”
“现在替光烈报了仇,那孩子在九泉下也可以瞑目了。”
话音才落。
大厅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随后陈望匆匆忙忙地奔了进来。
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陈义哈哈笑道:“老三,是不是基地那边有消息了。”
“那姓罗的小子已经死了吧?”
陈望喘着气道:“正好相反。”
“我在基地里的眼线告诉我,基地出事了。”
“杨争和孔奇都被杀了。”
“而且,罗阎跑了!”
蓦然。
坐在太师椅上的老人张开双眼,眼中光芒四射,锐利无比。
“有这种事?”
陈望点头:“我刚接到消息,也不敢相信,又多番打听。”
“才知道孔奇死在了执法队里,杨争更惨,被罗阎在‘醉卧居’中劈成了两半。”
“爸,罗阎现在也不在基地,可能冲着我们来了,我们要早点做好准备。”
闻言。
陈义身后,二儿子陈伦冷笑起来:“冲着我们来?”
“他还敢找上门来不成?”
大厅空荡,陈伦又提高了音量。
于是声音不断回荡。
“他还敢找上门来不成~”
“找上门来~”
“上门~”
轰!
就在这时,大厅外头,隐约响起一声轰鸣。
和陈伦的回音交织在一起。
接着喝骂声、惊呼声、惨叫声陆续响起。
宛若一记记耳光,扇在陈伦的脸上,扇在每一个陈氏族人的脸上!
大厅里,人人紧张地朝外面看去,心里均闪过了一个念头。
莫非那姓罗的果真找上门了?
这时候,陈府的管家慌张地跑了进来。
看着满大厅的人。
“太老爷,三位老爷,咱们陈府的门,被一个狂徒劈碎了。”
“那个狂徒,那个狂徒说要埋了陈氏满门。”
管家话音才落。
陈昆陈伦兄弟俩已经暴喝出口。
“放肆!”
“好胆!”
管家吓了跳,一屁股坐倒在地,连连摆手:“两位少爷,这不是我说的,是那个狂徒说的。”
陈望急忙道:“那人长什么样?”
“黑头发,红眼睛,很年轻的一个人,手持一把汉剑。”管家尽量简洁地描述一番。
陈望立刻看向太师椅上的父亲:“是他了。”
“爸,是那个姓罗的。”
陈信顿时跳了起来:“好啊,这畜生竟然送上门来,看我不宰了他!”
陈义连忙道:“老二,你且慢。”
“这姓罗的公然破门而入,已经触犯地城法规,我们根本不用亲自出面。”
“管家,马上通知安全部,让他们来处理。”
陈信大声道:“老大,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陈家是什么地方,他姓罗的都打上门来,我们还跟缩头乌龟似的,让安全部门面就算把问题解决了,我们也会被人耻笑。”
陈义苦笑道:“那人若能杀了得杨争,就不是省油的灯。”
“何况之前光烈请了四名高级境联手,尚为对方所制,所以这件事情上,马虎不得。”
陈信摇头道:“老大你太谨慎了。”
陈义张嘴欲言。
坐在太师椅上的陈寿却站了起来。
缓缓挺直了身体。
有那么一瞬间。
大厅里众人有种错觉。
仿佛眼前这个小老头突然变成了一个扛起天地的巨人!
这是一股气势。
受到这股气势的影响。
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
只是这股气势,这种错觉很快消失。
陈寿还是那个行将就木的小老头。
“这一次,我认为阿信说得有道理。”
“老大,我们陈家可不是依靠着安全部的庇护,不是利用规则而崛起的。”
“你们大概都忘了,我们陈家之所以有今天,是用拳头,一拳一拳打出来的。”
“陈家,还没沦落到需要外人保护的地步。”
陈信见父亲支持自己,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爸,我这就去宰了那个小畜生!”
“你不行。”
陈寿慢条斯理地说道:“老大刚才也没有说错。”
“能够斩杀杨争,这小孩并不简单。”
“至少,不是你这个沉迷酒色,荒废了功夫的人能够对付的。”
“到底....”
“还是得我去啊。”
大厅之中,人人动容。
特别是陈信三兄弟,他们都快忘记,自己父亲有多久没有出手过了。
饮马城,安全部。
安全部长阮宏义正在喝茶,脚步声响起,一个胖子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
阮宏义嫌弃地用手捂着鼻子:“关明杰,你这是多少天没洗澡了,这一股子酸味,都让我的茶也跟着酸了。”
胖子这里闻闻那里嗅嗅:“我很酸吗?我早上刚洗过澡来着。”
“不对,阮部长,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刚听说,陈家让人给砸了。”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号人物,直接把陈家的大门给劈了。”
阮宏义慢天斯理地说:“哦,那关我们什么事。”
“陈家有联系地保局,联系我们安全部吗?”
胖子愣了下,说:“这倒没有。”
阮宏义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再浅抿一口:“这不就得了。”
“人家可用不着我们操心。”
“他们家里,不是供着一尊大神。”
“他们都不慌。”
“你懂什么?”
胖子讶然:“大神?谁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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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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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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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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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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