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她是第一次见识了墨桀城真正的模样。
在战场上金戈铁马的将军,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他是什么狠辣的手段都见过的!
如今这副心狠手辣的模样,才是墨桀城的真正样子啊!
纪云瑶是害怕了,她是真的感觉到害怕了。
她浑身颤抖,涕泗横流,几乎是带着哭腔求饶:“桀城哥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啊!”
墨桀城没有说话。
他手腕一扭,冷冽的寒光便在他冷漠的脸上一闪。
紧接着的便是纪云瑶一声惨叫。
纪云瑶大脑中的那根弦,嗡的一声,便崩断了。
手臂一开始是没有疼痛的,她只能感觉到左手手臂处有着汩汩流动的温暖流。
紧接着是一股血腥味涌入鼻尖,她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几乎是发麻了。
疼痛是钻心的,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她感觉自己手臂发麻。wWW.ΧìǔΜЬ.CǒΜ
疼……太疼了……
疼的几乎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墨桀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几乎是像扔垃圾一样,将她丢在了地上。
纪云瑶的鲜血从他的手掌流出,又顺着他的指尖滴到了地上,墨桀城的眼底仍旧是一片幽深。
和浓重的悲伤。
等重舟听见纪云瑶的尖叫声的时候,心中还在犹豫,到底是要闯进去,还是不闯进去。
可当他闻见里面浓浓的血腥味的时候,脸色便猛地变了。
他一下子闯进了墨桀城的卧室,看见的便是满世界的血。
纪云瑶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几乎是要疼的昏死了过去。
而墨桀城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身上的衣裳敞开着,右手拿着剑,而左手,像是拿着……一块肉。
重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墨桀城,冷峻,肃杀,几乎是要将世界毁天灭地了。
“你带进来的人?”墨桀城抬眸看着他。
重舟的心脏一缩,飞快的垂下眸,随后又恭敬的点了点头。
“是。”
“为什么?”墨桀城平静的问。
重舟沉默了片刻,随即又缓缓抬头看他:“主子,您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太医说您是不愿意醒来,或许需要一点刺激。”
“可您不能再昏迷下去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正巧纪二小姐要来照顾您,我一想到您从前是这样的爱她,便将她放进来了。”
墨桀城闭了闭眼眸,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不,我不爱她。”
重舟听闻,沉默了片刻,随即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可除了她,没有人会再来了。您觉得王……纪大小姐还愿意再来看您吗?”
“主子,我许久之间便跟您说过,您会后悔的,可您那时候却是坚定极了,一定说自己不爱她。如今,一切都不能挽回了,您倒不如就按照自己从前的心思,和纪二小姐还有顾女官好好过下去。”
“总比现在这样,在床榻上做一具行尸走肉,什么都可以不顾,要好的太多了。”
“和纪二小姐还有顾女官好好过下去”,这几个大字就像是刀剑一样刺到墨桀城的胸口,他只觉得心脏是一阵剧痛。
墨桀城伸手紧紧的捂住心脏,又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真的,真的都无法挽回了吗?”
墨桀城手上的鲜血将他的胸口染红了一大片,内心的疼痛让他的眼神都失去了焦距。
他的眼前是什么都看不见了,能看见的就只有纪晚榕的模样。
有她笑着的样子,正如他们新婚夜的时候,她咬了他一大口,染血的嘴角弯弯,笑得恣意,露出了一口白牙。
也有她严肃的样子,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自己的性命,用那些新奇的医术缓解他的痛苦。
还有她占了自己的便宜,往他屁股上扎针的时候、拿着捆猪绳把自己捆起来的模样,那副狡黠的样子,眼眸亮晶晶的,就像是一只翘着尾巴的小狐狸。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他的眼前浮现。
而更从前呢?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从前为什么会讨厌她。
真的……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疼痛蔓延到全身,墨桀城的呼吸变得艰难了起来,捂着胸口,艰难的喘着气,又盯着重舟看了许久。
重舟也盯着他看,多了许久,才将目光挪到了已经疼到昏厥的纪云瑶身上。
“来照顾您的纪二小姐也被疼晕过去了,主子不然我叫来顾女官为您洗漱?”
重舟感受着墨桀城的视线,一字一句说的越来越艰难,可等他硬着头皮说完了,便打算梗着脖子走出去。
还未走出门口,便听见极轻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把纪云瑶带入暴室杖责五十,你出言犯上,你也去。”
若不是纪承德身上还有官籍在身,他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
墨桀城说完这话,便伸出长臂支着地面,艰难的爬了起来。
他闻着自己浑身的血腥味,先是去了浴室,热水氤氲着他的皮肤,他又想起了纪晚榕的脸。
他经常在榕儿沐浴过后去了初云苑,看见的就是她红扑扑的脸蛋和吹弹可破的肌肤。
墨桀城闭了闭眼眸,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将自己身子里里外外、特别是纪云瑶碰过的地方,都狠狠的擦了一遍。
直到他粗糙的皮肤都擦的变红,浴盆里的热水都凉透了,才从浴盆里缓缓站了起来。
他没有用晚膳,而是将穿戴整齐之后,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
钟尽格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有些意外,等推开酒楼厢房的门,看见的就是墨桀城酡红的脸色。
他一个人自顾自的喝着酒,脸色酡红,几乎是要喝的烂醉如泥了,身边也没有叫一个姑娘来伺候着。
甚至是连下酒菜都没有点。
钟尽格有些嫌弃的打开折扇,将鼻尖的酒味扇了扇,才一掀衣摆,坐在了角落,离得墨桀城远远的。
“我刚刚受到消息的时候,还感到有些奇怪。平日贵人事忙的寒王殿下,怎的突然叫我喝酒了?”
“不过看见你,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的一个朋友,近日觉得身体有些亏空,那妙手堂的药丸实在是不好抢,能否劳烦你给我走个后门,向榕儿要点壮阳的药丸,给我的那个朋友。”
钟尽格神采飞扬的说着,手上的扇子摇晃,衬得他眉心的那个红痣,是更加的风流了。
墨桀城原本喝酒的手一顿,望向钟尽格的眼眸一下子就变得哀伤了起来,可怕钟尽格吓了一大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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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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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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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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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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