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原本是一场拷问寒王妃纪晚榕的审判,如今要被处死的竟是林问蕊!
纪云瑶趁着林问蕊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跪了下去:“陛下饶命!母亲她不是故意的!她虽然伤害了人,但是她已经悔悟了。”
甚至还没有查清真相,纪云瑶便替林问蕊承认了这一切,生怕皇帝怪罪到自己的头上。
林问蕊在此刻也反应了过来纪云瑶话中的意思,含恨的瞪了纪云瑶一眼,慌乱的跪倒在了大殿的正中央。
“陛下!臣妇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呀!是云瑶叫我来了这里,我便来作证。纪晚榕这贱蹄子,是和从前不一样了!臣妇没有说错话呀!”
林问蕊慌不择言,企图把所有罪过都怪在纪云瑶的头上。
纪云瑶死了,她还有纪良行,纪良行可是将来能成为侯爷的存在!
而她若是死了,那日后的侯爷就没了娘亲,这可怎么行?
还是让纪云瑶去死吧。
纪云瑶的脸色将一瞬间沉了下来:“今日听闻了宫中公公的指示,才来了这里,公公让我如实说话,我便将实话说了出来。云瑶对今日的事情尚且不太清楚,更何况十几年前呢!”
纪云瑶以年龄为由,将十几年前的事情撇的干干净净,十几年前的事情不是她干的,那今日她也没有途径认识三番道士。
林问蕊听了这话,几乎都是要把嘴唇咬破了。
她一个箭步便从地上冲了起来,又扯着纪云瑶的头皮,狠狠的给了纪云瑶一个耳光。
大殿中清脆的一声响,纪云瑶猝不及防的跌倒在了地上,嘴角在顷刻间渗出了鲜血。
见多识广的高公公,看见眼前这幕,也惊呆了,他指挥两个御前侍卫将林问蕊狠狠的押在了地上。
皇帝眉头紧锁,脸色都变得不耐了起来。
长公主淡淡的笑了笑:“倒是没想到南阳侯府竟有这样多的银子,能两次请来三番道士作伪证。她们两人也不必争执,只要三番道士说清楚,到底是谁给的钱,便好了。”
三番道士闭了闭眼睛,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向了林问蕊的位置:“是她……”
至少从前是。
而如今,有纪云瑶背后那人坐镇,他根本不敢怪到纪云瑶的头上。
纪晚榕看着三番道士闪烁的眼神,便知道背后另有隐情。
于是她又慢吞吞的补充了一句:“九云法师说过,人骨诅咒和紫棘糜花都是来自乌东,乌东国距离北厉甚远,一定不是单单林问蕊一人就能做到的,背后谋害太后的主使一定不止林问蕊一个!”
纪晚榕说完这话,便又将目光望向了华贵妃和端王妃的方向。
华贵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又强装镇定了下来。
“这宫中,有老鼠。”皇帝说着,垂眸,又握紧了身旁的扶手,“不过今日朕心情不佳,现在就想要这罪魁祸首去死,其余的,再慢慢查。”
皇帝的话语饶有深意,他知道是宫中有人不安分,与外头之人里应外合,而他此刻的话,便是要杀鸡儆猴了,重塑后宫了。
华贵妃难得的脸色都白了几分。
纪晚榕老神在在的将双手拢到袖子里,只看戏,不说话。
前半段戏,是她唱的,如今看了林问蕊纪云瑶狗咬狗的戏码,现在该唱一出“自食其果”的戏码了。
林问蕊听见这话,惊恐的抬起头看着皇帝,只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陛下!陛下!臣妇是冤枉的!就连从前那幸素,谋害太后,都是先关到天牢里,之后问斩,还请陛下给臣妇一些时间,再明察此事!”
皇帝笑了:“你是觉得朕现在没有明察秋毫咯?”
林问蕊一噎,呜呜的哭泣,只觉得眼前是一片模糊,整个世界都变得昏天黑的的,她想要上前抓住皇帝的衣袍求饶。
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啊?今日该死的人难道不是纪晚榕吗?
怎么会变成变了她?
听候命令的士兵,听了皇帝吩咐,便严肃着脸色上到殿前,想要把林问蕊带下去。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从门外匆匆赶到的纪承德,看见这一幕,也不顾扶着自己身边的纪老夫人了,一溜烟就滑跪到了皇帝的面前。
“虽然子不教父之过,问蕊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可纪晚榕犯错,是她自己的事情,老臣恳请陛下不要牵连侯府的其他人!”xǐυmь.℃òm
纪承德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听到了消息,是要处置纪晚榕的,可此刻哭得梨花带雨的人,怎么变成了林问蕊?
不过他很快又想明白了,一定是陛下觉得子不教父之过,所以要当着众人的面惩治林问蕊。
虽然林问蕊现在看上去人老珠黄,可伺候了他那么久,他还是有一丝感情在的。
皇帝听着纪承德的话,看向纪承德的脸上,罕见的带了一丝疑惑。
“若是陛下要处置问蕊,那可太冤枉了!”
“纪晚榕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蹄子犯错,是她自己的错。如今老臣便在这里说上一句,从今以后她的死活,跟侯府没有半点关系!”
“是老臣自己管教无方,才就教出了这么一个逆女!今日前来,便是为了亲自和陛下说声,陛下不用顾忌老臣祖上的情面,可以直接处置这逆女!”
纪老夫人拄着拐杖,匆匆迈过宫殿门槛的时候,听见的便是纪承德的这句话。
她脚步一个踉跄,手中紧紧握着的丹书铁券,差点便要掉到了地上。
皇帝这下才回过味来,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纪承德,只觉得有些一言难尽。
真是许久……都没有遇到过这样愚蠢的人了。
“爱卿大公无私,朕倒是佩服。”
纪承德听了,沾沾自喜。
“既然如此,便当着纪爱卿的面,将林氏杖毙吧,也叫天下人知道,欺君之罪,是要承受如何的后果。”
纪承德瞪大了眼睛,愚蠢的脑袋上缓缓长出了一个问号,简直是错愕极了。
“继续吧,爱卿你提的要求,等会儿便要瞪大眼睛,好好看看。”皇帝将后背缓缓靠在了椅背上。
纪承德翻了一个白眼,浑身一软,直直的都瘫倒在了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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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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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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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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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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