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看守朝着纪晚榕乐呵呵一笑,朝着纪晚榕解释了一番:“钱儿姑娘初来乍到,还不知道。”
“其实咱们六楼,比五楼还要潮呢!您的一楼倒是和咱们这儿没得比,是少有的爽利。”
纪晚榕听见这话,于是继续问道:“你说六楼也潮湿?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呢,这眼前黄沙漫天,明显是太干了才会这样。”
“这挖矿,自然就会黄沙漫天了,这六楼可宽敞,湿的地方不在劳工的工作区域,而在劳工的休息区域。”
“他们那,简直是像水帘洞似的,就连我住的屋子,都有些湿哒哒的,住不下去人。”
看守这样说,墨桀城才算是明白了这六楼的布局,于是他拍了拍那看守的肩膀:“你说的我深有体会,原来你们六楼就是和五楼反着来了五楼的犯人是在湿润的地方,而我们居住的区域会比较干燥。”
“而六楼的劳工则是在干燥的地方工作,居住的环境是湿哒哒的一片,比较恶劣。”
看守听见这话,连连点头:“不过咱也没办法,这南边有个瀑布,你们五楼还有水牢,想要干燥自然也难,日子就只能这样过了!”
这山体南边湿润,北边干燥,从一楼到六楼,都是一样的配置。
两人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没有说些其他什么,而那看守却将目光挪向了纪晚榕身边的浩子。
“钱儿姑娘?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您这会儿来六楼,是有何贵干啊?”
纪晚榕听见这话,朝着看守客气的笑了笑:“这孩子我见了有缘,看上去长得很像那被我前夫杀死的亲弟弟,我心里的可怜他在五楼受苦,便想着把他送来六楼做工。”
“我这没有用的同情心,不会影响到大人您这边的规矩吧?”
看守听见纪晚榕是来送个劳工,不是得了荣娘的命令来检查的,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自然不会,自然不会!”
“五楼的人过了刑期,原本就是要回了六楼的,自然不碍事!”
听见这话,纪晚榕勾了勾嘴角:“既如此,我们也不耽误您的事情了,我将他送去住的地方,便要回到一楼向荣娘复命了。”
一听荣娘的名字,那看守自然是不敢再说些其他的什么,朝着纪晚榕客气的点了点头,便又自顾自的回到了岗位上。
手中的鞭子重重一抽,鞭舌便猛地朝着那些劳工光裸的脊背上打去,一瞬间皮开肉绽,沙尘渗进了肉里。
纪晚榕不愿再瞧这里的情况,便叫浩子将他们带去了他从前居住的地方。
按理来说,一楼在山顶,而六楼便是在山脚,又或是山底,而他们的居住区是湿漉漉的,除了有那瀑布的影响之外,或许是因为下面还有地下暗河。
一想到这里,纪晚榕便又来了几分精神,跟着浩子熟门熟路的便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
一路上越走,越能感觉到空气是越来越湿,湿漉漉的水汽覆盖在人的身上,然衣裳都粘腻的粘在了肌肤上。
六楼此刻的人都在做工,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什么人,自然也没有什么阻拦。
墨桀城双手负后,感受着这湿润的空气和墙体,眯着眼睛回忆着自己在五楼看见的一切,随即又朝着浩子发问。
“这明明是座山,中间都被掏空了,六楼还越挖越下去。”
“并且南边湿润,北边干燥,这样的环境,你们不怕挖着挖着,整座山体就塌掉吗?”
浩子一听这话,扭头朝着墨桀城展颜一笑:“从前我也问过兄长这个问题。”
“是不是这山塌了,我们就能逃出去了,可兄长却朝着我摇了摇头,说这个山根本塌不掉。”
“我们六楼的人,除了挖矿之外,每月还会抽出一部分人,去各个楼层负责加固,要用上很多很多的石头。”
“阿兄有一个月就被抽去做工了,他看望之后,就说这里固什么汤……反正是根本不可能会塌掉的。”
“固若金汤?”纪晚榕被浩子的话逗笑了。
浩子一听,眼睛都亮了,他急急点头。
“既然有人负责加固山体,是专门加固做工的地方,还是连你们休息的地方也会加固?”
走着走着,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便到了六楼的劳工平日里睡觉的地方。
远远的便能闻到一股潮湿又发霉的臭气,纪晚榕随意翻了一个比较靠外面的被子,便发现这被子重的不得了,里面满满当当的全都是水,就像是浸泡在水里的一样。
“自然是连我们休息的地方也会加固,而且我们休息的很潮湿很潮湿,是要比做工的地方更容易塌,做工的伙计会专门在休息区加固上很多的石头,来保证自己睡觉的时候,不会塌下来。”
一听到这里,纪晚榕的脑子里便像是突然飞过了什么东西。xiumb.com
她缓缓转头,望向了墨桀城:“你说除了你们五楼,其他的地方,是否都是干燥的地方做工,潮湿的地方睡觉呢?”
“五楼的监狱是为了惩罚犯人,其他的楼层都是为了白天做工,布局大约是和六楼相同的。”
墨桀城看着纪晚榕的眸子灼灼闪着光,语气也突然缓和了几分。
眼瞧着浩子远远的走去给自己被褥找个角落,纪晚榕却突然转头,抓住了墨桀城的衣襟。
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头上顶着的那张陌生又彪悍的脸,让墨桀城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随后又是反应过来,牢牢搂住了纪晚榕的手,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说,若是这样一个环境,除了五楼,每层楼的布局都是一样的,并且南方无比干燥,北方被着重加固过……”
“那么只要让所有人士兵在特定的时刻待在南方,而其他无辜的百姓待在北方,再想个计谋让山体的南方坍塌,那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解决了所有士兵?”
纪晚榕越说着,越怕隔墙有耳,声音便也越来越小,整个人也靠在了墨桀城的耳边。
感受着彼此身体传递的温度,听着彼此的呼吸,两人皆是在对方的眼眸中,看见了几分隐隐的刺激感。
墨桀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将头埋在纪晚榕的颈边,低声道:“能让偌大的山体坍塌的,有一件东西……”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耳畔却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是旁边有人在偷听!!
墨桀城的眼神在瞬间变了,他一手扣紧了纪晚榕的腰肢,随即转身,大吼一声:“是谁在那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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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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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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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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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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