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长蕾被抱出浴室的时候,已经不能动弹了。
这比任何一次,都要累,但通体都舒畅。
第一次,她感受到了男女之间的欢爱,原来是可以这样契合的。
以前,大多数男人的意思来的,但这次,她也按了心底的意思来。
是因为心意相通吗?
她躺在床上,傅沉声默不作声站在床边,专注地给她吹着头发。
姚长蕾凝视他,没有眼镜的阻挡,直视幽沉的眼潭,里头有专注,还有餍足后的惬意及慵懒。
这副模样,衬得他,好欲。
这让她想到了在浴室时,他动情起来的模样,心里甜蜜。
第一次觉得嗡嗡声的吹风机声音,如此的悦耳。
“一直看着我,喜欢我了?”男人关掉了吹风机,凑到她的耳根边,魅惑诱引。
姚长蕾脸一热,眼神闪躲推他,速速打滚逃离。
她是喜欢,但是能说吗?
她没那个勇气。
傅沉声上床,手臂一伸,将滚远的人勾住,往怀里揽。
“别逃避。”他哑着声音追索,要得她的回应。
姚长蕾被他固在怀里,吱唔着好一会儿,跳过问题,“我在想,你说喜欢我,要不要相信。”
傅沉声低头瞅了瞅女人,脸色有点不好,姚长蕾察觉到了,才说。
“毕竟没有一点征兆。”
“要什么征兆?”男人不爽。
姚长蕾的手搭有他的胸口,一边摸着她抓出来的痕迹,一边说。
“以前,你不准许我离开傅家,不能离婚,所以,你也就只是想睡我,现在形势所逼,我可以离婚了,你突然又说喜欢我,不觉得很可疑?”
傅沉声抓住她犯乱的手,良久才闷闷地呼出口气。
他说:“以前没注意到心理层面的变化,现在知道了,所以就说出来了。”
“姚长蕾,我有必要骗你?”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
姚长蕾想说,有呀,想让她留在身边。
但是不敢说出口来,生怕把这种和谐破坏掉了。
见她抿着唇,不言语,狐狸眼水盈盈的,就猜出她怕他发怒,伸手搂紧她,无奈叹息。
“以前不想让你离开傅家,不让你离婚,确实是想继续保持那样的关系,可是在订婚那天,看到你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时候,我第一次怕,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认识到了对你的感情。”
暗哑的声音停顿,“所以,姚长蕾,别离开我。”
姚长蕾久久不能回神。
所以他是在订婚当天,意识到喜欢她的?
他没骗她吧?
那么算不算是她的喜欢,有了回应呢?Χiυmъ.cοΜ
突然间,她心里甜蜜,可是很快又涌上一层担忧,以他们现在的身份,能有结果吗?
且不说世俗不世俗的,就老太太那边,也不可能过的。
老太太那么着急,把徐静白接入傅家,就是为了阻断他们再有什么事发生的。
“还不信?”傅沉声低头凝视怀里的人。
她一脸忧虑的表情,很纠结的样子。
姚长蕾对上他的视线,抬手摸上他的脸,柔情蜜意地说:“相信。”
她冷艳妩媚的样子,让傅沉声又发疯了,他把人压在身下,狠狠地亲吻着。
姚长蕾避开了她喜不喜欢他的追问。
她暂时不能说出她的心意。
谁也不知道,后边会怎么样。
待完事后,已经十一点了,姚长蕾累得都没法动弹了,还要回傅家。
“傅沉声,我一会怎么回傅家去?”她很烦地捶着他的胸口。
刚才任她怎么求他停下来,他都不停,现在她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还要开车回傅家。
傅沉声也想到了这层,手在她的腰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良久,他提议:“我给你开车,快到时,我下车,你开回去。”
姚长蕾皱眉,“我担心傅泽声派人盯着我,你中途下车,肯定会被发现的。”
“还是我开车回去吧,你现在赶紧起来,穿好衣服,回去。”
姚长蕾眼看时间要到十二点了,不能再拖了。
傅沉声是不爽这偷偷摸摸的,不过刚才他做餍足了,也很爽利下床,穿衣。
穿好衣后,他站在床边,叮嘱着。
“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姚长蕾满脸荔红,有陷入爱情小女人的模样,盈盈水汪的眸子里,全是他的影子,特别的勾人。
看得男人迈开脚,他弯下腰,狠狠亲她。
两人又喘又急的,姚长蕾最后还是理性地推着他的胸口,哑着声提醒。
“都十二点了。”
傅沉声不得不放开她,充满欲的眸子,幽深地凝视她。
姚长蕾被他盯得心砰砰跳,脸热热的,羞涩地用手遮住他的眼,不准他再看。
“快点走。”她娇嗔。
话出口后,她都惊了,她怎么娇滴滴的声音,完全不是她了。
傅沉声握住脸上的纤手,唇角往上勾,削出来的脸,越发好看。
两人拉拉扯扯了一会,傅沉声才拿开了她的手,又亲了一下她的唇。
“我走了。”
话落,站起身,转身往门口走去。
姚长蕾看着关上的门,呼了一口气,脑海里全是刚才两人的甜蜜。
她不由地傻笑起来。
她一直以为,再都遇不上喜欢她的,和她喜欢的人了,可现在好像,遇到了。
原来双向喜欢是这样的感觉。
甜蜜得让人身心愉悦。
可是这样的甜蜜,能维持多久呢?
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能迈过去吗?
她不敢想后边的。
而且她想着要断的,现在这样,还能断吗?
她不安。
……
姚长蕾到达傅家时,正是凌晨一点,踏进客厅,一道修长的身影在客厅里,在她的脚步声下,抬头望过来。
姚长蕾对上他的幽沉的眼光,又重又粘稠,像浓稠的巧克力,粘腻着她。
她心头跳得鼓鼓的,但又移不开眼。
这时候,客厅里没人,傅沉声柔声说:“上去吧!”
姚长蕾没应,迈开脚踏上楼。
只是她刚踏上楼梯,就看到了徐静白拿着一个水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边上,双眼死死锁着她。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徐静白问。
姚长蕾倒一脸淡淡,“陪我弟弟。”
徐静白停在她的跟前,眼神在她全身上下扫了遍,别有深意地说道。
“你一脸春心荡漾啊……约会去了?”
姚长蕾顿住脚,对上徐静白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她又往前逼近,手快速伸过来要掀她的衣领。
她往后退一步,快速地握住要冒犯的手,眼神凌厉。
她呵斥:“你干什么?”
“我想帮你翻一下衣领,看着衣领不直,我强迫症又犯了,别紧张啊!”徐静白说话时,脸上依旧是笑容满脸。
“还是你怕我发现什么?”
姚长蕾:“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所以你跟阿泽分房睡,那你是有喜欢的人吧?”徐静白一步步往下追问。
姚长蕾心头咯噔一跳,徐静白在给她挖坑,她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
她说:“不明白你说什么。”
徐静白笑,没再紧逼,目光却望向她的身后,此刻,傅沉声上来了。
徐静白越过她,走向傅沉声,“阿沉哥,我吩咐了厨房,给你炖了鸡汤,我一会端给你喝。”
“不饿,放着吧!”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脚步声响起。
“那就明天早上喝也一样的。”
姚长蕾顿了两秒,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身后还是传来两的谈话声,姚长蕾没注意听,奔回房间后,关上了门。
她逃得快,是担心看到两人有说有笑,心里不痛快,露出马脚,所以逃,是最安全的。
徐静白其实一直都在试探她,也很敏锐,所以,她更要守住表情。
下秒,她又摸了摸脸,春心荡漾?
她走进浴室,看着浴镜中的脸,气色比以往红润,但她怎么也看不出春心荡漾。
她是中医,很清楚,人在男女欢爱后,脸上总会留下一些气色的印记的。
可能看得出来的人,需要有丰富的经验,徐静白很有经验吗?
还是说,只是在诈她?
不管对方什么意图,姚长蕾就觉得,徐静白很危险,往后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她。
一夜安眠。
姚长蕾睡得最好的一次,起床时,精神熠熠。
她第一时间,捞过桌上的手机,扫了一眼,发现昨晚,傅沉声给她发了信息。
“不是累么,还跑那么快?”
时间是凌晨一点多。
那时候她太累了,躺上了床,很快就睡过去了,也没发现,他发了信息过来。
不过,她也不准备回他。
放下手机,下床洗漱。
楼下,又是修罗场所。
姚长蕾坐上餐桌时,听见唐芳蔼说:“长蕾,一会你推迟一会上班,我请了个中医,给你把把脉。”
姚长蕾顿住动作,唐芳蔼又想什么花招了?
她看向她,“干什么?”
“你前阵子,不是胃口不好吗,后来你说没事,我们也没去确认,你的情况,但现在我觉得该去确认一下,大家都安心。”
姚长蕾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就随他们吧,也弄不出什么花招来。
“唐阿姨,长蕾也是中医,她肯定也不会脉错的。”徐静白突然开声。
“还是谨慎点,我请来的是位老中医,医术很深。”唐芳蔼说。
“既然医术不错,帮老太太也脉一下。”随后,傅沉声插入话题。
饭桌上,静的可怕。
一旁的傅泽声轻晒一笑,“大哥,我也正有此意。”
唐芳蔼听见儿子都出声了,也顺应道:“那就一起脉脉。”
九点的时候,佣人领着中医走进客厅。
正如唐芳蔼所说,人有一定年纪,至于医术怎么样,还有待验证。
客厅内,静无人声。
老中医搭着姚长蕾脉,闭着眼睛,十分钟的时间,再换一只手。
看着对方把脉的方式,姚长蕾就知道,对方会中医,但水平有限。
不过,她得想听他会说什么来。
“从这位夫人的脉象来看,体质偏寒,寒气有时凝结,会让她产生一种魔症,这个要很注意,但幸好,她夫妻生活和谐,阴阳调和,能帮助到她。”
话落,本是安静的客厅,变成了死寂。
“医生,她夫妻生活和谐到什么程度?”傅泽声突然问。
“这个怎么说呢?”所谓的中医一脸神秘莫测的。
“昨晚,夫人应该同房了吧?”他突然问。
姚长蕾看着他,轻笑,“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会十二筋络的把脉方式吗?”
对方一愣,滞了许久,才说:“不就是刚才我的把脉方式。”
“你连十二筋络的把脉方式都不懂,敢说你能把出有没有夫妻生活?还能把出什么时候有过夫妻生活?”
“中医界,就是有太多你们这种招摇撞骗的,坏了中医的名声。”姚长蕾厉声地呵斥。
让对方的脸色十分难看。
“夫人,这活,我没办法做,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对方沉下脸,很生气地要捡起箱子。
“这位医生的医术大家认可的,你凭什么否定人家?”唐芳蔼对着姚长蕾发难起来。
“他的医术,连我都比不过,你请这么一位所谓的高医术人来,是什么居心,我想你我心里都很明白。”姚长蕾也没给脸。
直接戳穿对方的能力。
“你说你医术高明,谁认可?姚长蕾,别以为你会点医术,就目中无人了。”
姚长蕾冷冷地看着她,“所以呢?”
唐芳蔼转看向傅泽声,眼神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
傅泽声不慌不忙地望着傅沉声,把问题抛向他。
“大哥,你觉得这事怎么处理?”
傅沉声抬起头,看了眼那位中医,眼神犀利如同红外线,能穿透对方。
人被他盯得毛孔悚然,就在快要顶不住时,听见他发号施令。
“既然医生的医术高明,那就把大家都挨个脉一下吧!都探探谁有x生活。”
空气中,是危险的信号。
那人惊慌,看向唐芳蔼,“傅夫人,你看……”
“行了,既然都说了,那就脉一下吧!”唐芳蔼快速打断了他的话。
好像怕对方会说出什么似的。
中医硬着头皮上了。
傅沉声指着傅泽声,第一个脉。
“凭什么?”傅泽声不服。
傅沉声淡声问:“早脉晚脉都一样,你为什么不能先脉?”
傅泽声无言以对,最后只能怒气冲冲地上了。
二十分钟后,中医说出傅泽声的脉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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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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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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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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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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