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柳梦生最终也未能问出前来助三人脱身的帮手都是谁人,这倒不是祝衔枝故意隐瞒,不肯道来,而是她竟然也不认识来援的帮手都是何方高手,甚至连一向好奇的江晓莺都没有前来,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这些帮手全都认识柳梦生。
“都认识我?”柳梦生不由奇怪,既然不是江晓莺的手笔,又是谁人敢来相助?还有祝衔枝居然还能如此信任这些素不相识之人?这一切太反常了,柳梦生不由担心起来。
“三弟也别忧虑了,到时候一相见,就知道了,”祝衔枝看出柳梦生有所忧虑便笑着劝道。
“但愿是这相见别出岔子,”柳梦生暗暗叹气道。
“大哥,到地方了,”不等柳梦生再表忧虑,祝衔枝便转去对杨叶舟扬声道。
“三弟,下马,”杨叶舟当即应道。
“这就到地方了?”然而柳梦生望了望周围层林叠翠、山峰交错,这下心里更加疑惑了,按理说三人脱身的关键是横渡黄河,可是大哥让下马的这地界连河边都没挨着,要如何渡河?
“是啊,接下来是要爬到这山峰上了,三弟可要活动好筋骨,”祝衔枝跳下马背,指向三人面前的那座山笑着说道。
“不渡黄河,反倒要爬上山去?”柳梦生是有所疑惑,却也果断地翻身下马。
“虽不知如何说明,但三弟见到等在那里的人就会明白的,”杨叶舟将缰绳卸下来后,就轻轻拍了拍駮马的后背。
那威武的駮马一抖鬃毛,前蹄不断刨地,喉中发出阵阵低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好了,去吧,”杨叶舟又低声说了一句,駮马才站定眸光犀利地扫来。
“唔?”柳梦生察觉駮马的气息向自己指来,不由一怔。
待到回神之际,駮马已是绝尘而去,而祝衔枝也挥动赤荆驱策两匹马奔腾去,駮马一声低吼,两匹马儿似是受到了信号一般,立刻追随而去。
“大哥,这是?”柳梦生望着駮马领着两匹骏马渐渐远去,不禁问道。
“放心,我这匹战马聪明得很,之后会自己找过来的,”杨叶舟将缰绳束在腰间,而后活动了一番,似是在确认是否活动受限。
“总得想办法引开追兵呀,”祝衔枝语调轻松地解释道。
“嗯,”柳梦生点了点头,这种计策自然一眼明了,但自己疑惑的是别的问题,“二姐,咱们若想从番邦脱身,能否渡过黄河才是关键,为何反而要上山去?”
“三弟所言无错,”杨叶舟提起长枪,便向上山走去,“只是咱们在王屋山上这么一闹,眼下渡口应是已被番邦封锁。”
“大哥说的是,”柳梦生也想过这一点,自然认同麟将的判断,“难道咱们是要先躲进山里,等避过风头再寻渡河之机?”
“哈哈哈哈,若是寻常时候,确实是这个法子,”杨叶舟爽朗一笑,转来看向柳梦生,“只不过,三弟的事从来都不是寻常之事。”
“呃……”柳梦生哑口无言,确实在世人眼中玄门所遇之事往往不同寻常,只是柳梦生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从山上渡河。
“好啦,三弟,再不上山追兵可就来喽,”祝衔枝拍了拍柳梦生的肩膀,而后眸光一转笑着说道,“难不成三弟是要姐姐搀着你吗?”
“二妹,三弟右臂有伤,”杨叶舟悠悠提醒道。
“这倒…不必…”柳梦生闻言煞是无奈。
“走吧,三弟,”然而祝衔枝却是动作敏捷地扶住了柳梦生左臂,全然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那好吧,”柳梦生见此只得听从安排。
上山的路途并不好走,很快柳梦生就开始庆幸有祝衔枝搀扶自己了,山林中的泥土十分松软,加之常年落叶沉积,赋存水分,以致脚下湿滑,徒步行走十分艰难。杨叶舟和祝衔枝尚且能凭借身法前行自如,而对于不能随意动用右臂的柳梦生来说,能在陡峭处保持平衡就已是难得了。结果谁知道,这时候柳梦生怀里小白蛇居然有了动静。Χiυmъ.cοΜ
为了能将小脑袋弹出来,小白蛇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整的柳梦生怀里好生是痒。
“这小家伙怎么偏偏挑这时候折腾?”柳梦生很是无奈,眼下自己根本腾不出手来将小白蛇掏出来,只得继续咬着后牙忍着。
三人好不容易来到相对平缓处,柳梦生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向怀中,然而还未等他将小白蛇掏出来,祝衔枝就一手扶住柳梦生的肩膀,用力将他按了下去。
柳梦生十分不解地看向祝衔枝,却见她神情肃穆地望向山下,而一旁的杨叶舟也早已蹲伏下来。
“快蹲下,”祝衔枝轻声说道,目光却未偏转。
见此,柳梦生立刻敛息收声,同时将自身气息散开,下一刻,便隐隐听见嘈杂的马蹄声渐近。
三人将身形掩好,透过枝叶间隙向山下望去,少时只见一队番邦轻骑疾驰而来,足有数十骑之多。不过,那些番邦骑兵全都匆匆策马奔驰而过,根本没有留意到藏匿在山上的三人,想是被駁马和两匹骏马留下的脚印所诱,纷纷追去。
这计策真是好啊,柳梦生望着远去的番邦骑兵,不由暗暗感慨。
直至再也听不到马蹄声后,三人才再度悄悄向山上进发,只是还未攀登多远,柳梦生就忽然察觉到有一股气息从前方接近。
“小心前面!有什么活物过来了,”柳梦生连忙开口提醒,杨叶舟和祝衔枝闻言立刻提起兵刃警惕起来。
当那股气息逐渐靠近时,柳梦生觉来这股气息似有些熟悉,而后便看见前方枝叶颤动。
未知来者是何物,柳梦生三人自然不敢托大,便纷纷握紧手中兵刃,摆好出招的架势。
伴着枝叶抚动的沙沙声,但见眼前的高草依次倒伏,柳梦生三人屏息凝神,密切注视身前草木之际,却见隐于高草之中的那物竟是停了下来。
莫非我们被发现了?柳梦生心中一沉,然而还未细想,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草木中穿出。
“且慢!”杨叶舟立刻伸手拦住了即将出手的柳梦生和祝衔枝,而待两人冷静下来,才看清面前昂然屹立的正是威武的駁马。
“它居然绕到咱们前面去了?”柳梦生顿感不可思议,而且看样子駁马似乎是从山上下来的,难不成是抵达山峰之后又折返回来的?
“这马还真是聪明,”祝衔枝也不由夸赞道。
“好了,三弟快上马吧,”杨叶舟则是转来说道。
柳梦生听了不由一怔,祝衔枝见了则是笑着将他推到駮马身旁:“是呀,三弟有伤在身,就别推脱了。”
“呃……”柳梦生看向高大威武的駮马,而駮马也转头看来。
目光交错,駮马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就在柳梦生觉得它是要拒绝自己骑乘的时候,却见駮马将头向背部扬了扬,似是示意柳梦生坐上来。
“哈哈哈,不愧是三弟,”杨叶舟见了爽朗一笑,“我这战马从未主动让别人骑上去。”
“真的不是大哥在的缘故?”柳梦生将信将疑。
“好啦,不管是哪般,三弟骑上去便是,”祝衔枝笑着推了推柳梦生。
有了駁马的帮助,三人很快就抵达了山峰处,而此地正有两人静静等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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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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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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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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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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