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惨叫,李婆婆重重地砸到厚重的高墙之上,手臂与躯干上被数跟钢针贯穿,这些钢针透过血肉,深深贯入砖石之中,将李婆婆钉在了高墙之上。
“卑鄙小贼!”李婆婆瞪向前方,一双赤红鬼眼满是怨怒,但马上又从嘴中喷出来一口鲜血。原本纵使血阵被破,那王屋长老也不是李婆婆的对手,可不料,这守门长老并未孤身前来,而是早就命门下弟子设了埋伏。
就在快要追上败逃的两人时,林中忽然箭矢齐发,李婆婆始料未及,只得匆匆躲避。一番周旋后,李婆婆虽是免于身中箭矢,却被偷袭而来的钢针所伤,那一刻攻守变换,伤重的李婆婆只得暂且退回来。然而那守门长老怎肯放过她,当即率弟子追杀而来。
“老太婆?”
一个怯怯的声音传来,李婆婆低眼看去,正是吓得发抖的肖婆子。
“哼…原来你这疯婆娘还活着啊…”李婆婆有气无力地冷哼一声。
“你究竟是人是鬼?”肖婆子声音打颤。
李婆婆抬眼望向林中晃动的无数身影,似是自知难逃厄运,遂长叹一声,低头对肖婆子道:“疯婆娘…想起来…老婆子我…确实有件事对不住你…”
“你说什么?”肖婆子眼中的恐惧登时化作无比的震惊,且不论眼前的老者要说何事,这个在村中一直高高在上的李婆婆居然会跟她道歉?
“大牛的事…确实是我们李家的过失…”李婆婆咳了一口血,然后惨然一笑道,一语未毕,三根钢针洞穿了她的头颅。
看到这一幕,肖婆子瘫坐在地上,先前与她势同水火的李婆婆如今死在了眼前,可肖婆子没有一丝喜悦,只是觉着心中十分空落。
此时樊高小心翼翼地走来,远远地用长剑拍了拍李婆婆的脸,后见对方无甚反应,又用长剑狠狠地在李婆婆身上戳了几下。
“冯长老,这妖婆子死透了!”在确认李婆婆真的死了之后,樊高扭头喊道,话音刚落,就见那守门长老带着数名弟子匆匆走来。
“都去好好搜搜,还有没有李家余孽躲藏,”冯长老没好气地下令道,从他散乱的头发、撕破的道袍以及脸上深深的伤疤不难看出方才一战中的惊险与狼狈,“那禁制的阵眼到底在哪里?”
“冯长老,这件事弟子或许有头绪,”樊高连忙转去说道。
“说来听听,”冯长老冷哼一声,似乎对于这个弟子十分不满。
“这个婆娘之前说过,李家人从来不让外人进到山顶上的这座破庙里,弟子我看啊,禁制的阵眼就在里面,”樊高指着肖婆子说道。
“哦?”冯长老闻言扬了扬眉毛,遂走到肖婆子面前沉声道,“本座问你,李家人真的不让外人进入这间庙里吗?”
“李婆婆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她是人还是鬼啊?”然而肖婆子听了却是眼神迷茫地看向被钉死在墙上的李婆婆。
“哼,李家这帮余孽确实懂得邪术,可将邪鬼藏于皮相之下,轮回转生,”见对方反问,冯长老却没有生气,反而是来了兴趣,悠悠说道。
“轮回?这是什么意思?”肖婆子茫然地抬头望去。
“本座问你,自从躲进这山沟之后,那李家余孽的人数可有变化?”冯长老道。
“跟这有什么关系?”肖婆子不解,她虽然不知李家具体有多少人,但生活在贫瘠的山沟里是十分不易的,但凡遇上疫病灾害,或是村中收成不好的年份,时常会有人死于非命,村中有不少人家就是因此绝户了。可如今想来,即便遇上重重险恶,也确实没见李家人丁有所削减。
“哼!这邪术本座也是见识过的,借助山中灵脉余气布下禁制,引阴魂从衰弱的阳身上转移到腹中胎儿的皮囊中,便可移花接木,再度出世,”冯长老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以此邪法不断轮回,久而久之便可使魂体得到非凡的力量。”
“那他们…都是…”肖婆子闻言惊愕得快说不出话来了。
“没错,李家余孽都是活了几百年的鬼,”冯长老嘴角一扬,讥笑道。
“冯长老对李家的邪术怎会知道这么清楚?”樊高听来也是十分惊讶。
“那邪术是自上古流传而来,时至今日,已是鲜有人知,”冯长老指着李婆婆的尸体悠悠道,“只不过此等邪法,但凡沾惹一次,就已是为天道所不容。李家余孽用此邪法已久,只怕是扒下这层皮囊,就会看到恶鬼之相了。”
“怎么会是这样……”肖婆子早就听得神情呆滞了。
“所以宗主才一再强调要破除那个禁制,原来是为了断绝那些余孽转生的契机啊,”樊高恍然道。
“若非先前有长风破云,撼动了这禁制,我等也难有机会攻进来,只怕适才那血阵就是用来维持禁制的,”冯长老见到肖婆子的样子满意一笑,遂看向那敞开的庙门,“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要放过,此番定要断绝余孽根基!”
说罢,冯长老就欲闯入那庙门之中。
“冯长老且慢!”樊高见状便连忙上前拦住了他。
“你小子拦本座作甚?”冯长老不满地瞪去。
“冯长老,当心有诈,弟子有一计,”樊高立刻贴到冯长老耳边小声说道,同时眼神也不断示意其看向瘫坐在地上的肖婆子,冯长老当即明白了他的计策,遂点了点头。
“这位婆子,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进到庙里吗?现在能阻拦你的恶鬼都不在了,还不快点把握住机会?”樊高俯身对肖婆子道。
“啊…可是…”肖婆子想问进到庙里就能找到她的孩子了吗?
“快进去看看吧,”樊高怂恿道。
“可是……”肖婆子更加茫然了,可是找了孩子又能怎样?她想要攀附的李家人已经不在了。
“还可是什么?再磨蹭可别怪我不客气!”樊高也失去了耐心,当即怒道。
“好,好,我进去,”肖婆子被吓得一哆嗦,连忙答应道。
不只是因为恐惧还是无措,肖婆子觉得手脚冰凉,好不容易从地上摇晃地爬起来,就被樊高逼迫着向庙门走去。
现在进去还有意义吗?肖婆子步履蹒跚,心中满是迷惘,却也只能顺从地一步一步走向庙门。
踏入庙门口的那一刻,肖婆子只觉身子一轻,不知是不是看到庙中景象的释然。肖婆子更加迷茫了,她曾对庙中的的景象设想过无数次,可却万万没想到墙内的陈设如此简单,甚至称得上是简陋。神庙之内仅有一间倒塌的小屋,砖石散落四方,范围颇广,而先前李家费劲抬上来的供桌也翻倒在地,桌面裂作了两半,应该是受到先前那阵飓风的影响所致,此外神庙里就别无他物了,自然肖婆子也没有寻见孩子的踪影。ωωω.χΙυΜЬ.Cǒm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结果,肖婆子反而觉得心中踏实了不少,只是那一份迷茫未减分毫。
“那个……”肖婆子缓缓转身,却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她的身体正跪在庙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没有进来吗?肖婆子还未能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就听到站在门口的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果然这座庙里不容生人进入,你既然这么想进去,就留在里面吧,”樊高阴阴一笑,遂抽剑斩下了肖婆子的头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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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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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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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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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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