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余日的车马劳顿,柳梦生是觉得应该好好休息一番。只是在听说眉山的情况之后,柳梦生不禁担心起杨叶舟的安危来,心里总在想他会不会同那尸蛟遭遇上。
“三弟,你说大哥他会不会有危险呀?”祝衔枝此时也是坐立难安。
“二姐,以大哥的武艺,应是不会有事的,”柳梦生感觉这话说出来倒像是在宽慰自己。
“没想到麟将军的大哥也那般英俊威武…不愧是一家人…”与忧心忡忡的两人不同,江晓莺此时却是一脸痴笑望着窗外。
柳梦生见状,心里一阵无奈,遂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幽幽道:“你这小鸟别傻笑了。”
“啊,怎么啦?”江晓莺回神,不情愿地看向柳梦生。
“小鸟啊,这个眉山一带,你有什么了解吗?”柳梦生顺势问道。
“嗨,这事呀,你算是问对人了,”江晓莺一听柳梦生来请教眉山的事,当即就来了精神,殊不知柳梦生只是单纯的看不下去她那一脸痴笑了。
“哦?难道这眉山大有来头?”柳梦生见她这般兴奋,估摸着是知道些消息。
“这个眉山在眉州境内,之前那地方也曾被称作青州和嘉州,还真是一个值得说道的地方,”江晓莺学着说书人拍案的动作讲道。
“哦?”柳梦生和祝衔枝两人对视一番,都等着她能讲出什么来呢。
“就拿最为著名的先说吧,”江晓莺思索了一番后,似是找到了话题的开头,“传闻彭祖就是在眉山一带隐居,而后得道升仙的。”
“彭祖?”柳梦生不由讶异。
“就是那位活了八百多岁的老神仙?”祝衔枝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显然是被这话题吸引住了。
“是呀,就是那位彭祖,传说他任士大夫的时候就已经有七百岁了呢,”江晓莺用一种十分夸张的语气说道。
“世上真有此等长寿的人物?”祝衔枝感叹道。
“既然成仙了,理应与天地同寿,为何才活了八百岁?”柳梦生不以为然,毕竟江晓莺每一句都是传说,无从考证。
“这不后世也有‘彭祖长年八百,绵寿永世’的记载嘛,”江晓莺道。
“那估计是后人杜撰的吧,讲一讲传说之外的事吧,”柳梦生摇摇头道。除非彭祖本人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然柳梦生才不会相信这等过于夸张的传闻。
“传说之外嘛……”江晓莺皱起了眉头,似是在苦思冥想。
“不会是没有了吧?”柳梦生见状不由脱口问道。方才还说眉山一带是只得说道的地方,总不会全是传说故事吧?
“倒也不是,”江晓莺抿着嘴面露苦相,似是绞尽脑汁才在记忆中搜索出了一条,“眉州人杰地灵,不仅物产颇丰,也才子频出,考中进士举人者无算。”
“就这些呀?”只是这一条在柳梦生听来也并无稀奇之处了。
“对了!还有一件确实发生过的事,”江晓莺见柳梦生无甚兴趣,当时语气就着急起来了。
“哦?说来听听,”柳梦生兴趣索然地应道。
“你好好听呀,这事是真的发生过的,”江晓莺十分认真地说道,“曾有人在眉山一带的河滩中看见过一条黑龙,”
“是真的龙吗?”祝衔枝听了不由一怔。
“黑龙?”柳梦生脸色一变。一提到龙,柳梦生最先想到的是苍瑶,苏大仙人的那条白蛇无论是样貌体型还是那份撼天动地的气势,都最接近自己对于龙的印象。而若是黑龙的话,难道是尸蛟?
“这黑龙是什么时候看到的?”柳梦生连忙问道。
“这个嘛,”江晓莺思索了一番,才道,“应该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呢。”
“这样呀,”柳梦生略有失望,还以为是江晓莺探听到了此时眉山的情况了呢。
“那这条黑龙后来何如了?”祝衔枝倒是来了兴致。
“看记载说是后来玄门和官府都来搜寻过,但再也没有见过那黑龙的影子,”江晓莺略带几分遗憾的语气说道。
“我看一定是那村人当时喝醉了,错把水中沉木看成是黑龙了吧,”柳梦生悠悠道。
“不可能,当时目睹黑龙现身的村民有十数人呢,”江晓莺立刻反驳道,“再说那黑龙体型巨大,仅摆尾游弋间就打翻了一座楼船,水中沉木哪有这等威能?而且玄门中人也在山林间找到过那黑龙爬行的踪迹。”
“爬行?龙不应该都是乘风踏云的吗?再不济也是行水走渊,何时沦落到在地上匍匐的地步了?”柳梦生不由笑道。
“兴许是那黑龙在山间短暂停留呢,而且玄门之人称当时林中踪迹忽然就断绝了,说不定就是那黑龙腾云而去了呢,”江晓莺不以为然道。
“听江姑娘这般描述,那巨物即便不是真龙,能有幸得见也算是一种奇遇了,”祝衔枝感慨道。
“二姐,相信我,你不会想见到的,”柳梦生十分认真地转向她说道,祝衔枝闻言当即就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三爷,我回来啦,”然而此时魏良却推开包厢的房门,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魏兄,这是?”柳梦生见他怀中抱来两坛酒,遂问道。
“三爷,祝姐,快来尝尝咱们泸州的大曲酒,”魏良笑着将两坛酒放到桌上,紧接着就打开了一坛。
霎时酒香飘出,柳梦生本来没有心思喝酒,但闻到这醇厚的酒香之后,竟觉喉中一渴。
“好香啊,”江晓莺兴奋地窜了过去,“魏大哥,就这两坛吗?”
“你这小鸟能喝多少?”见江小鸟又忘记自己不胜酒力了,柳梦生不由感到阵阵头痛。
“要你管!”江晓莺瞥了柳梦生一眼。
“江姑娘放心,这酒管够,我这就下去再两坛上来,”魏良见了笑着说道。
“好呀,好呀,我也去,”江晓莺跳起来就往门口去了。
“三爷,属下已经吩咐店家准备上好的菜色了,几位今日就好好祭祭五脏庙,”魏良转来说道。
“有劳魏兄了,”柳梦生点点头,随即又马上嘱咐道,“对了,你快帮我看住那个江小鸟,别让她惹出乱子。”
“属下遵命!”魏良抱拳应道。
“江姑娘真是活泼呢,”祝衔枝笑着看两人跑出门去。
“二姐,你就别夸她了,那只小鸟一天到晚就知道疯玩,”柳梦生无奈地回道。
“三弟呀,方才提到黑龙的时候,看你神色有异,可是知道些什么?”祝衔枝转来问道。
“二姐莫要多虑,既然这黑龙是十几年前的事,如今便也不用担心了,”柳梦生回道。
“三弟的意思是那传闻中的黑龙可能会伤人?”祝衔枝问。
“此事不能断定,只是若有一日真遇上了此等巨物,还是尽早避开为妙,”柳梦生不由想起了当初在绝音谷玉楼中的惊险。
“嗯,此言有理,”祝衔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少时,店家就将数道菜肴端了上来,其中以鱼鲜最为突出,不知是不是受了那酒香的影响,柳梦生此时胃口大开,看到满桌子的好酒好菜,不知不觉地就拿起了筷子。
“三弟不想等等江姑娘啦?”祝衔枝见了不由笑着提醒道。
此时魏良和江晓莺两人还没有回来,也不知是要买来多少坛酒,柳梦生甚至怀疑江晓莺是又看到什么新奇事物找乐子去了。
“二姐,这菜都上齐了,咱们就先替他们尝尝哪一道最好吃,”柳梦生说着就夹起一大块鱼肉,却听见包厢的门被推了开。
“说!是不是趁本姑娘不在要偷吃?”江晓莺跳也似的跑了进来。
“唔,小鸟,你可算是回来了,”柳梦生连忙将那鱼肉塞进自己嘴里。
“哼!亏得本姑娘还给你这呆瓜带了好酒回来,”江晓莺鄙视地看了柳梦生一眼,遂将手中的酒坛拍在桌上。
“有劳江二小姐了,”柳梦生自知理亏,遂十分浮夸地施了一礼。
“这还差不多,”江晓莺一撇嘴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了。
“三爷,我们回来了,”魏良此时才进到包厢中。
“魏兄,怎么去了这么久?”柳梦生见魏良双臂个抱着一个酒坛,两个酒坛之上还摆着第三坛酒,几近将他的视线遮住。
“是江姑娘说要货比三家的,”魏良费力地将酒平稳放下。
“真的?”柳梦生满是怀疑地看向嘴里塞满食物的江晓莺。
“唔…不比一比…怎么…知道哪家好…”江晓莺一边含糊地狡辩着一边继续往嘴里塞着吃的。
“你慢点,别噎着,小心鱼刺,”柳梦生见了甚是无奈。
或许是许久没有好好吃上一顿了,柳梦生觉得这一桌菜肴甚得他心。
“三爷真乃奇人也,”酒过三巡,大家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但柳梦生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口若悬河的人是魏良。Χiυmъ.cοΜ
“哦?三弟奇在哪里了?”祝衔枝听了笑着问道。
“祝姐有所不知,咱们大帅素来不喜欢这种江湖结拜的事,总说是绿林之人才会结拜,不想今日居然也与三爷以结拜兄弟相称,”魏良道。
“这就算奇人啦?”柳梦生心想这里面怕是有别的原因,当初杨叶舟就将自己错认成是他的三弟,想是杨叶楼也是这般。
“大哥确是提到过自己有位三弟,究竟是何许人也?”祝衔枝看着自己手中的酒碗,若有所思道。
此话一出,柳梦生不由屏息,而魏良竟是怔住了,席间忽然一片安静。
“祝姐,实不相瞒,那是属下还未跟随将军时的事了,将军向来不愿提及这位爷,所以我也不清楚,”魏良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
“这样呀,”不知为何柳梦生心中觉得有些许遗憾。
然而就在此时,趴在一旁的江晓莺却忽然一拍桌子,摇晃地坐起身来。
“嘿嘿嘿,”江晓莺憨憨地向三人笑着,脸上因酒醉而红彤彤的。
柳梦生、祝衔枝还有魏良见状不由面面相觑,江晓莺这样显然是知道什么,但是柳梦生很是怀疑这个一碗酒就能醉倒的小鸟能说出什么来。
“江…江姑娘…可是知道什么?”终是魏良没忍住,怯怯地问道。
“嘿嘿…说到麟将军还有他大哥的事呀…”江晓莺闻言眼神一柔,痴痴地笑着。
“这问的不是那位三弟吗?”祝衔枝疑惑地看向柳梦生小声问道。柳梦生听了只得耸了耸肩,眼下江晓莺喝醉了,天知道会说些什么。
“当年的泸州…可,可真是不太平呢…”然而江晓莺也不知道听没听清三人方才说的话题,就自顾自地开始滔滔不绝了。
柳梦生见了便知道江晓莺不将话说完是停不下来了,于是就给自己又满上一碗酒,打算慢慢听来。
“这泸州以前呀…是文官治理的…”江晓莺吐字不甚清晰地讲了起来,“可是…这个泸州刺史…”
可是这个泸州刺史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污吏,不仅趁着水灾,将朝廷拨的赈款暗自扣押,中饱私囊,还勾结群盗,掠夺辎重,鱼肉百姓。百姓不忍流寇侵扰,曾召义勇抵御群盗,却反而遭到了泸州刺史带兵镇压,甚至有村落惨遭灭顶之灾。
而当时正是杨叶楼和杨叶舟两兄弟投身行伍之初,两人不忍军中将领与那刺史官官相护,残害百姓,遂在军中号召同道之士,揭竿而起。杨家兄弟起事很快便一呼百应,泸州百姓纷纷赶来投靠。仅仅数日,刺史一方便兵败如山倒。
气急败坏的泸州刺史与沆瀣一气的军中将领终是据守在泸州城中,以城中百姓相要挟,要求义军投降,否则日斩百人。
杨叶舟听到消息立刻率部攻城,但无奈城墙高耸,而对方又装备精良,义军久攻不下,直至杨叶楼赶来后,才暂且停止了进攻。
谁料那个泸州刺史竟是在义军退去的间歇,真的从城中抓来百名老幼妇孺,欲斩于城门之上,以警告义军。杨家两兄弟无计相救,愤然攻城,却终城墙之上射来的箭矢所阻,只能眼睁睁地看那刺史命人将一名双手被缚的小孩推到城门上。
泸州刺史得意地看着城下绝望的义军,大笑着抛出令牌,然而就在刀斧手即将挥刀斩下之际,忽然城门之上一道身影飞出,一位侠士仗剑直取那劈向孩童的刀刃。
只见一道寒光略过,刀斧手的大刀瞬间就被挑落城下,而那名被束缚的孩童也已被侠客救下。泸州刺史见状大怒,当即下令杀死帮来的城中百姓。那侠士见他本性难改,遂翻手一剑刺死了泸州刺史。
原本与刺史同流合污的将领见到侠士这般雷霆手段之后,便知不敌,遂领部下投降。至此,泸州百姓才得以从严酷的盘剥之中解脱。
然而,那位侠士杀了那狗官虽是为民除害,但杀官终是重罪,朝廷很快便追查了下来。孰料派来调查的官员却收了那投降将领的贿赂,竟是颠倒黑白,降罪义军与杨家兄弟。
正值此际,那位侠士再次挺身而出,仗剑闯入那官员的府邸,迫使他答应将实情上报,并愿一人担下杀官的罪责,为保那官员不会在朝中信口雌黄,侠士更是毅然与其一同去了都城请罪。
后来朝廷传来消息,说是时值北疆番邦频频来扰,又有吐蕃诸部犯境,朝中有官员说情,让杨家两兄弟戴罪立功,戍卫西疆。而后杨叶楼与杨叶舟便率部于西疆数次击退吐蕃犯境,又几番平定群盗,终得川军将领赏识上奏朝廷。于是杨叶楼与杨叶舟便一人为帅一人为先行,共同治理泸州,而当初那位毅然前往都城的侠士却再无音讯。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这位侠士定是麟将军的三弟…”江晓莺激动地一拍桌子,似是想站起来,但终因酒醉腿软未能如愿。
“原来是这样……”旁边的魏良听得神情呆滞,给自己的碗里倒酒时差点洒了出来。柳梦生更是听得心驰神往,一想到这位侠士可能就是自己失忆前的身份,柳梦生便随着江晓莺绘声绘色的描述而感心潮澎湃。唯有祝衔枝谈笑如旧,真的是当做一段侠客传奇来听了。
“不说了…渴了…”江晓莺摆了摆手,就端起魏良的酒碗一饮而尽。
“江姑娘…那是我的…”魏良还来及反应,就见江晓莺失手将空了的酒碗摔在了地上,而后身子摇晃了两下,就重重地趴在了桌子上。
“麟将军…嘿嘿嘿…”江晓莺痴笑着梦呓。
见此,柳梦生与祝衔枝面面相觑,随即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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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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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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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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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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