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陆叔伯沉思着问道,“你可知道这马除了性子异常凶烈之外,还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
“不同寻常之处?”祝衔枝疑惑地看向那战马。
“前辈也应该看见了,这战马与其他马匹不同,口中生有一对尖利的长牙,”柳梦生首先想到的便是这点,按常理马匹都是吃草食素的,而杨叶舟座下这战马却生有与猛兽相似的尖牙,只怕是放眼九牧也找不出第二匹了。Χiυmъ.cοΜ
“确实,凌副将说这马偶尔要喂一些肉食,”祝衔枝点点头应和道。
“只是能食肉而已吗?”陆叔伯淡淡地说道,似乎是没有听到预期中的答案。
“还有这马十分勇猛,即便是与恶虎相斗也不落下风,”柳梦生回忆起这战马曾几次同恶虎相抗。
“还有吗?”陆叔伯听了略有迟疑,但似乎还是没说中他心中所想。
“哦,对了!大哥曾说过这战马刀枪不入,”柳梦生恍然记起当初杨叶舟说的话。
“哈哈哈哈哈,果不其然,”陆叔伯听罢当即笑道。
“老神仙知道这马的来历啦?”祝衔枝见了试探地问道。
“不错,此马名駁,”陆叔伯望着那战马,拂着胡须道,“嘶鸣如鼓,能食虎豹,若是驾驭座下,便可抵御百兵,确实是非凡之物。”
“这战马竟有如此来历,”祝衔枝听了不由感慨。
“不过,这駁马生性甚烈,凶悍异常,自古从未听说受人驯服过,究竟是何等神勇之人能够将其驯化?”陆叔伯转来问道。
“哦,这马是我大哥的,”柳梦生开口道。
“老神仙手中的长枪也是,”祝衔枝笑道。
“哦?真是无巧不成书呀,老夫正是来归还这两件兵刃的,”陆叔伯低眼看向手中的七星点金枪。
“两件兵刃?”祝衔枝不由一怔,分明眼前的老者手中只有杨叶舟的七星点金枪而已。
“哈哈哈,本道这里还有一件不凡的兵刃,与这长枪一同拾来的,”陆叔伯说罢长袖一振,从中亮出一道寒芒。
“这剑是大哥送与在下的,”柳梦生定睛一看,陆叔伯拿出的兵刃正是大哥送自己的宝剑,于是激动地说道。
“竟然这柄剑也……”陆叔伯看了看柳梦生,遂恭敬地施了一礼道,“如此神将,不知本道能否得见?”
此话一出,柳梦生与祝衔枝面面相觑。
“难道两位有所不便?”陆叔伯见了,不由问道。
“前辈想见大哥自然是没问题,只是大哥如今有伤在身,”柳梦生开口解释道。
“如此神将,只怕是小伤小痛也奈何不了他吧?”话未说完,陆叔伯就笑道。
“老神仙,实不相瞒,如今大哥他正因伤重昏迷,”提及此事,祝衔枝的神色又黯淡了下去。
“竟然是这样,”陆叔伯闻言一怔,又垂眼看向手中的长枪宝剑。
“不知前辈可通晓医术?”柳梦生脑中灵光闪过,遂连忙问道。
“医道同源,若是寻常医术,老夫是知晓一些,”陆叔伯缓缓道。
“还请老神仙一试,”祝衔枝听罢仿佛是又看见希望一样,连忙施礼道。
“还请陆前辈救救大哥,”柳梦生也施礼恳求道。
“那老夫就姑且一试吧,”陆叔伯见二人如此相求,便淡淡回道。
“多谢前辈!”柳梦生再施一礼。
相较于曹大夫的诊断,陆叔伯行望闻问切之法的时间要长上很多,单是切脉就花了足足半个时辰,其间放心不下的柳梦生和祝衔枝两人一直陪在旁边,而江晓莺和凌涛则是因为有镇上事务和军务要处理不得不离开了。
就在柳梦生快要忍不住开口询问的时候,就见陆叔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柳梦生和祝衔枝见状一口同声地说道。
“这位将军的伤情确实不容乐观,”陆叔伯望着昏迷中的杨叶舟缓缓说道。
自柳梦生知晓杨叶舟重伤后已过了数日,水米难进的麟将此时情况更加危重了,额上的潮红因身体不再发热而消退,却而代之得是缺乏血色的苍白,体表都显现出一种阴湿的冰凉,麟将的虚弱已是不言而喻。
“那前辈可以方法?”柳梦生连忙问道。
然而此问一出陆叔伯却陷入了沉默,眉头紧锁,两眼凝视着麟将,似是在思索着,在一旁的柳梦生和祝衔枝见状也不敢再出声,生怕打搅到这位老者的思绪。
柳梦生时刻观察着陆叔伯的神情,暗暗推测着这位前辈是否想到办法了。然陆叔伯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杨叶舟,也未再有切脉,仅仅是盯着昏迷的麟将,柳梦生见他眼中偶有流露出些许异样的光芒,不似是想到办法的神色。每每陆叔伯眼中流光划过,柳梦生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少时,陆叔伯轻轻合眼,长长地吐了口气。
“前辈?”柳梦生小心翼翼地唤道。
“嗯?”陆叔伯听了略微一惊,迅速回头看来,但见到柳梦生之后,神情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老神仙想到方法了吗?”祝衔枝上前问道。
“方法…方法…”陆叔伯眼神浮动喃喃了两句,才缓缓道,“这位将军伤重至此,恐怕已是药石无济了。”
听到陆叔伯道出了与曹大夫一样的答案,柳梦生竟觉眼前一黑,心底涌出的绝望彷如潮水一般淹没全身。
“不过,这位神将体质也非常人能比,若非如此也撑不到今日,”然而陆叔伯此时又道,“如此一来,或许能用那个道法救回一命。”
“真的?还请老神仙出手相救,”祝衔枝彷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只是有一点,本道需要讲明,”陆叔伯转来看向两人,语重心长地说道,“这道法即便是成功了,这位将军未必能够恢复至受伤之前的体质,若能下地行走便已是万幸,只怕是不能再骑马征战了。”
“如今也别无他法了,还请前辈快救救我大哥,”柳梦生也从深沉的绝望中跳了出来。
“此事不能急于求成,这道法不仅需要布下法阵,还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行,”陆叔伯拂着胡须说道。
合适的时机,这话让柳梦生想起当初夏揖山为江晓莺固魂的时候也是特意挑选了时辰。
“那要等到何时?”祝衔枝略显焦急地问道。
“姑娘莫急,依本道推算,只消数日之内,便会有时机到来,”陆叔伯捋着胡须道。
“可是大哥撑得住吗?”柳梦生不由担心地问道。
“莫要担心,老夫略施道法,可保这位神将的伤情不会再有恶化,”陆叔伯淡淡道,“如今需要担心的反而是如何凑齐法阵所需之物。”
“这个就交给本姑娘吧,”此时江晓莺忽然从外面跳进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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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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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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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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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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