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寝宫里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周边安静的异常,花九楼就这样站在中央,脚下踩的全是黏稠的血迹,两具尸体上胸口都各自有一个窟窿,在往外缓缓的淌着血。
他阖上眸,一直站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而右腕上的那串经轮佛珠却萦萦绕着魔气,不断的向珠里钻入,变得越来越黑浓。
当花九楼的父王闻讯赶来,已为时已晚,溯烈早已断气,就连尸体也是面目全非,残破不堪,血骨在碎连的皮肉外翻下暴露出来,地上是一大片的血泊,蜿蜒的正往外流散。
花九楼看到他的到来,停下了手中的魔齿鞭,当转过身时,却只见那张皙白俊美的脸上全是血,两米长的铁鞭拖曳在地,勾刺上全是刮拉出来的皮肉,鞭身还在往下滴落着血珠,这场景无论谁看了都不由的感到一阵不适,甚是触目惊心。
“父王……你来了”,花九楼用手抹去脸上的鲜血,轻轻的叫唤了一声,然当他将血迹拭去,一双血红的赤眸也因此显现出来,正幽幽的朝他看过来。
魔主没有想到当自己赶来时,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景象,而那双血眸也隐隐让人不寒而栗,但是看到所爱之人那惨不忍睹的尸体时,心脏狠狠一抽,“这……!”
花九楼拖着魔齿鞭,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竟然直接当着他的面,将衣襟往一边拉开,“父王,你看,在你闭关的这些时日,你的这位挚友跑到了儿臣的床上来,然后……儿臣把他杀了”。
魔主一怔不怔的看着自己儿子身上那满是狰狞的伤口与吻|痕,不敢置信的节节后退,“不,他不会……”。
花九楼看他这样的神情,唇边勾起一抹若隐若无的嘲笑,“难道父王不相信儿臣?”。
“我……”。
花九楼不等他的回答,又立马接着说道,“父王,你派一些众魔去灭了妖族,替儿臣报仇吧”,他那双血眸如鹰隼般死死盯着他,盛气逼人。
“楼儿”,过了许久,魔主才终于开口,但说出的话却让花九楼的心一冷再冷,“父王我……对不起你”。
花九楼唇边的笑越发的深了,“父王说的是哪里话,竟然父王舍不得,那儿臣便罢了”。
魔主没有想到他会就这样放弃,眼里对他的愧疚也多了几分,随后他深叹了口气,对着一暗处叫道,“雪影”。
就见一个冷艳白衣的女人瞬即便出现在他们眼前,单膝跪立,“雪影在!”
“从今日起,少尊主就是你以后的主人,誓死保护好他的安全,要惟命是从,明白了嘛”。
“是!,雪影领命!”。
魔主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殿内溯烈的尸首,满脸沉痛的转身离去。
“一切……都太晚了”,花九楼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一旁美艳的女人,“惟命是从?,如果本少尊现在就要你杀了父王,你也从命嘛”。
雪影闻言,面冷寒霜的脸上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是!”
“呵,真是一只听话的好狗”,说罢,旋身踏回了寝房。m.χIùmЬ.Cǒ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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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尘在这回忆的幻境里一直看着事情的发展逐渐变得恶化,甚至到了不可控的地步,而花九楼也一步步的彻底走向魔化,可原以为事情就会到此结束,因为他从花九楼的记忆里,也就只看到这些。
正当他发愁该如何破除这幻境时,眼下的面画突然极速扭转而震裂,然后下一瞬,就见原本还一地血污的寝殿已被人清理干净,只是空气中还隐隐可以闻到一丝的血腥味。
溯烈的尸体是在花九楼带领一众魔使攻打妖界时,说给的“见面礼”,但不知无通大师的尸首又是如何处理的?
花九楼在温池里洗掉了一身的血迹,猩红的瞳眸也恢复了黝黑,他正舒开双臂,由魔婢替他一一穿戴。
至从那天起,他不再束冠,只是简单随意的将浓长墨发全梳到了背后,肆意而散乱的披落下来,一身烈红的金丝滚边魔袍,腰间是配戴着一条黑金阙腰带,将宽大衣袍紧扣在其中,从而也勾勒出他修长却稍显精瘦的身体。
白皙的脖颈上还能隐隐看到鞭吻痕,顺而一直延伸到衣襟口处,魔婢们一直低下头帮他穿戴整齐。
“少尊主,已经穿好了”,其中的魔婢将他最后的袖摆捋平,往后退了几步,福身说道。
“嗯”,花九楼轻轻应了声,然后从随身空间中拿出了一个黑金属质口罩,将嘴角淤青破裂的伤口遮掩住,露出的眸子微微转动,看了眼刚才服侍他的魔婢们,声音平淡里带着一丝的慵懒,“挽风”。
“属下在!”
“全杀了吧”。
挽风抱拳领命,“是!”
他款步的往殿门口走出,身后是那些魔婢的尖叫与求饶声,他充耳不闻,“该去给父王母后请安了”。
夜阑人静,寒风萧瑟,却也只敢吹拂起少年衣袍的一小角,天幕浓重的宛如被泼了墨汁,暗沉的没有半点星光月色,炽焰身影徐步的走在黑魆冗长的回廊里,彻底的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来到一扇朱漆殿门外才停下了步子,但这里身为魔界之尊的寝殿,理应有魔使重重把守,但周围却静谧的空无一人。
花九楼轻轻竖立起两指,身后跟随的挽风也随之对着暗处做了一个禁的手势,然后像个木头人一样,面无表情的立在一侧。
之后他微微俯身,透过雕刻精致的镂空窗格往里望去,只见他的父王正对着纹络极为古旧的灯盏注入进灵力,随着灯心散发的金色光芒愈发通亮,几缕泛着丝丝银光正慢慢聚拢而来,绕着灯心萦回打转。
花九楼见此,口罩下那岑薄的嘴唇紧抿起,这盏灯他认得,是聚魂灯,是人死后哪怕魂灵消散,也可以唤回重塑,从而有机会再起死回生,而他的父王正要将死去的溯烈魂魄召回。
他起身,眼帘垂落,可无论他面上多么平静,但袖袍下那攥起的拳头却在微微发颤,当眸子再次掀起,里面恢复了一片死寂,却隐隐蕴起一抹危险的暗流。
他终于推动了门扉,殿门吱呀的向两边打开,然后跨步走了进去。
魔主听到动静,警觉的朝门口看去,一抹红色身影正从阴暗里缓缓走来,“谁?”
花九楼挥袖一扬,壁台上的灯烛瞬即骤亮,将寝殿照映的通明,“父王,是儿臣”。
魔主看到是花九楼,心里的警惕也减了几分,但脚下微移,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了聚魂灯,可下秒又心生起疑惑,“现已过亥时,楼儿这么晚找父王是有何事”。
花九楼对他这小动作视而不见,语调故作轻快的说道,“儿臣是来给父王请安的”。
“请安?”
花九楼点点头,向魔主迈步走去,可即便他用身体做遮掩,但身后那几缕分散的魂灵却还在发着微光,他站定后微斜过脑袋,状似好奇的问道,“父王,这是什么灯,好漂亮”。
魔主突然被问及,心莫名的一怔,总感觉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儿子比往常略有不同,但又说不上来。
花九楼凝睇着他的脸片刻,蓦地轻笑出声,“哦,儿臣想起来了,是聚魂灯对吗,可父王用这聚魂灯想召谁的魂?”
随后他又低下头,状似沉思,当再抬头,漆黑的眼眸居然覆起一层水雾,溢出的声音里尽显委屈,“难道父王是在聚集妖族炎阳王的魂灵……父王,你是不是再怪儿臣杀了他?”
“没有,父王只是……”。
花九楼仿若对他的回答不甚在意,便扬声打断,“父王只是想复活他,看来父王真的很爱他,原先他对儿臣说的话,儿臣还有些不信,现在……相信了”。
魔主呼吸一紧,“什么话?”
“他说就算父王知道他欺辱了儿臣,父王也不会吭一声”,说到此,他兀地大笑起来,又倏然停住,“可是父王,为什么……他对儿臣做了这等可耻之事,你却想着还要复活他”。
“楼儿”,魔主满心愧疚的被堵的说不出话。
花九楼瞳眸略沉,步子开始慢慢的向魔主走近,“也对,儿臣只是你们继承的一个工具,何须在乎”。
魔主对他的靠近,心下不禁升起一丝胆寒来,身体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但花九楼却伸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袖腕,语带沉吟,“父王,你可真让儿臣——失望啊”。
“你……”,正当魔主刚顿觉到危险的气息,想要退离开时,身子骤然猛的一颤,眉头狠皱。
花九楼的手直直的捅进魔主的胸膛,单手攥住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黏腻的血流淌过他整个手臂,是温热的,这是他第一次从父王身上所感受到的“温暖”。
他微移过身,来到他的耳侧,声音低缓,“父王,疼吗,其实儿臣也是很疼的,可没有一个人在乎过”。
魔主因为被捅进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呼吸都有一瞬的窒息感,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肩膀,嘴角溢出鲜血,声音都带着颤抖,“楼……儿……”。
花九楼面色沉淡,手却将那颗心脏一点点的在收紧,“父王,你做为魔界之主,太过懦弱了,儿臣就提前继位,然后带领魔族一统三界,既然你如此爱他,那就下入地狱好好的跟他在一起”。
“儿臣——告退”,话音甫落,花九楼随即握着那心脏狠力一拽,直接将从身体里撕扯出来,魔主应声倒地,随之断了气。
花九楼凝视着手上还在骤烈跳动的心脏,眼里晦暗不明,而他的整只手上也是猩红一片,甚至本就炽艳的袖袍因为血迹的晕染变得越发深红。
他垂首看着地上的父王,深黑的血窟窿还在往外汩汩冒出血,胸腔升腾起一股无名郁气,让他狂躁不已,他想极力的压制,但那郁气却堵在胸口迸发不出,一直砰跳的心脏还握在手上沉甸甸的。
整个寝殿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味,窜入鼻息,过不多久,竟而慢慢的平复了心口萦绕不去的压抑,他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又将浊气轻轻的吐出。
他弯身把那颗心脏重塞回了血窟窿里,强烈的跳动逐渐变得缓慢下来,“父王,儿臣会将您厚葬的”。
说着,他直起身,从随身空间里拿出白色手帕将自己的手指一一揩拭,可是手帕只被他刚抹了两下后就脏了,就连指甲缝里也渗进了血迹,他擦的烦燥,于是随意的把手帕扔及在地,然后旋身朝殿门口一步步走去。
他抬起染满鲜血的手,顿时一抹泛着红光的明火倏然蹿起,然朝后一掷,一簇红火瞬而将地毯点燃,火势如同蛇般在地上游窜,爬上了案桌,瞬而将那聚魂灯缠绕包裹,连同那几缕魂魄也一并烧尽。
身后是一片红火,将他的魔袍照映的更加炽烈夺目,而他步伐轻缓的往殿门踱出。
画面遂即陡然一转,就见花九楼手上提着一血淋淋的人头洞开了厚重的大门,塌上躺着正在熟寐的女人,对即将要发生的事却还一无所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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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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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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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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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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