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司空玉吓的连连摆手,“苍公子,这话可使不得,我和阿辞只是因为今晚热闹,便出来看看,决无他意!”
但话甫落,站于他身侧的解辞衣脸色更加沉冷了,而曲尘却有深意的往司空玉的腰间看去,那里别着刚才解辞衣为他买的玉佩。
苍御讥笑,“阿辞,叫的真亲热,要是不说,别人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呢”。
“这……苍公子,莫要再打趣了”。
这时,曲尘心里越发烦乱,不愿多待,“好了,回去!”
苍御还想说什么,便也闭了嘴,“嗯,曲尘哥哥,我们一起回去”。
看着曲尘他们的背影最后隐没于人群中,司空玉也微舒了口气,而后轻笑道,“没想到这苍公子对我们魔主真是痴心一片,为其转修男身,可是要有莫大的勇气,不过不管是苍巧巧还是现在,都清秀可爱,想必魔主也会很喜欢的”。
见旁人半天没回话,司空玉出声疑问,“阿辞,你怎么了?”
解辞衣一双幽眸紧紧的睇着他,“你喜欢?”。琇書蛧
“什么?”司空玉更加困惑了。
“你喜欢他那样……可爱的?”
司空玉听言愣了下,随后浅笑摇了摇头,“可爱是可爱,但性子太躁,况且还是魔主的人”。
解辞衣看着他,沉默了一瞬,启齿欲想再说什么,最终止了口,“回去了”,说完,转身便走。
司空玉见此急忙拉住他的手腕,“阿辞,等等”。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垂眸看向他拉住自己的手。
司空玉像是并未察觉什么,继而问道,“怎么就回去了,还没放花灯呢”。
解辞衣转而抬起眸子,再次看向他,“已经没有意义”。
“怎会没有意义呢,我们不是说好今晚一起放花灯的吗”。
闻言,解辞衣侧回过身子,冷眉微皱,稍稍用力就抽回了手,语气也有点淡漠,“六长老刚不是说了吗,我们只是出来看个热闹,那这花灯放或不放,岂不显得多余”。
“阿辞,我……”。
解辞衣静默等待,可半天也等不来他哪怕一句解释,他微敛下眼眸,掩了情绪,“回去吧”。
“阿辞!”司空玉情急的唤住了他,“阿辞,对不起,刚刚魔主在这里,我……我不得不这么说”。
“他在这里又如何!”,他脸色陡冷。
司空玉抿了抿唇,低声,“他是魔主,如果让他误会……”。
“够了,我不想再听!”
司空玉见他生怒,急忙解释说道,“阿辞,不管如何,他是魔主,我不想再看到你一身伤的回来”。
至此,解辞衣的神情这才有了一丝的缓和,“我不怕”。
“你是不怕,可我心疼,每每看到你鲜血淋淋,满身鞭痕,我都以为你要死去”,司空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而又说道,“阿辞,那种残酷的鞭刑能避能避,我不想再看见你那样了”。
这时,解辞衣脸上终于浮起一丝欣喜,举步向他走近,“刚刚六长老是在说……心疼我?”
司空玉对视上他的眼睛,神色掠过一抹复杂,然后伸手轻轻的将其他推开,“是谁看了都会心疼的”。
解辞衣暗暗握了下拳,“只有心疼吗”。
“阿辞……”,司空玉一时哑然。
解辞衣见他嗫嚅不语,于是走近他,很是固执的又重复道,“只有心疼?”
司空玉最后深深叹了声气,迎上那双幽黑的眸子,“你觉得到时……魔主是杀你,还是杀我”。
“什么?”解辞衣拧眉不解。
“你莫不是忘了花护法的事”。
话毕,解辞衣瞳眸狠狠一怔。
“又或者死的那个人是我”。
解辞衣闻言像是害怕什么,急忙抓起那纤细的手,话语坚定,“我不会让你死!”
“魔主他修为高深,谁能阻止的了他”。
解辞衣抓住他的手紧了几分,“我终有一天会杀了他!”
“哎”,司空玉手腕转了转,而后抽了出来,“阿辞又说这种话”。
司空玉转身走到湖边,把手上一直提的花灯放入水中,看着灯蕊中的灯火迎风摇曳,宛如随时都会被熄灭,然后,他的声音就像空灵悠远般传来,“我这一生功名无就,胆怯软弱,虽说是魔界的六长老,那也只是一个虚名罢了,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在背地里看不起我”。
他转回了身,“阿辞,我没有勇气”。
解辞衣刚抬步走近他,司空玉便后退一步,“而且你不觉得这些年来,魔主他对你很特别吗”。
解辞衣脚下顿住,皱眉,“你想说什么?”
司空玉闭上了眼,而后又睁开,“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做我的六长老”。
“所以……你一直明白我?”
“……”。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次次来给我上药!”
“……”。
解辞衣见他一直不语,有些怒道,“所以这些年来,都只是在可怜我?”,他愤然走近,嘴角掀起一抹自嘲的冷笑,“六长老可真是慈悲悯怀啊,还让你这般纡尊降贵的为我这个侍宠上药”,他故意把侍宠二字咬的极重!
“不是这样的”。
解辞衣倏然捏起他的手腕,令他生痛,“那到底是怎样!,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是卑微可怜,在花九楼身|下苟延残喘的可怜虫?,既是如此,他的侍宠那么多,你又为何只单单来找我!”
司空玉忍着痛楚,可脸上已微微泛白,“阿辞……”。
解辞衣看他秀眉紧拧,终还是有丝心软的放开了他,可脸上依旧冷峻阴沉,“我解辞衣不需要你可怜,今后我想杀的,想要的……我都会做到,至于花九楼,我也一定会把他抽筋剥骨,灰飞烟灭,让他永世不能还生!”
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仿佛要抓住黑暗里那最后一丝的光线和温暖,最终转身扬长而去。
徒留司空玉一人站在那,眼神微幽,秀艳脱俗的脸上平静的看不出情绪。
周围依旧热闹洋溢,嬉笑嚷嚷,天边孔明灯徐徐飘升,照彻那漆黑的夜空。
然而,在他想解开腰间那块玉佩时,却发现竟不知在何时却不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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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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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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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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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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