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安盯着男人的双眸,霎时聚满了无边无际的恨意,眼前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她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她捂着自己心口,“我为了你……失去了所有,而你……全然不顾一丝旧情,傅寒夜,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傅寒夜眸光里全是冷意,“要说报应,我早就遭了,乔安安,因为你,沈念到现在还恨着我,怨着我,恐怕这辈子,我与她这道鸿沟,无法逾越,再者,我与你有旧情吗?我对你说过一句,我喜欢你吗?”Χiυmъ.cοΜ
语言是世上最锋利的刀刃。
傅寒夜幽幽道出的话,如生绣的箭,毫无预警穿透她心脏。
疼得她身体打了个摆子。
泪水模糊了视线,喉咙里,似插了根针,让她难受的想吐。
“你是在怨我,怨我丢下你,去了海外镀金,寒夜哥哥,其实……我后悔了,我早后悔了。”
当年,为了能引起傅寒夜的注意,她毅然决定离开滨海,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离开,并没有引来傅寒夜的注目,整整两年,他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在那段寂寞的岁月里,她才会上了傅寒江的当。
她哭泣着,泪水泛滥的眼眸,乍然升起了一丝希望,“你在怪我跟了傅寒江,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那时特别无助,如果不是他在我身边,我想我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即便是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乔安安仍不死心。
她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被傅寒夜判了死刑。
女人满脸泪水,楚楚可怜,犹如风中残花,傅寒夜看着,心里全然没了半丝感觉,他对她,曾经是有一点喜欢,而那微不足道的喜欢,早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娇作中,化为灰烬。
“乔安安,我没爱过你,自然也不会在乎你跟了谁。”
男人的冷漠无情,乔安安无法接受,她为他遍体鳞伤,为他下地狱。
把自己搞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指甲深陷进血肉,那疼,不及她心疼的千万分之一。
她咬紧牙关,吼出来,“不,你说的不是真心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大家眼里,我永远是你心中的公主,你怎么能说这种违心的话?”
傅寒夜忽然不想理这个女人了。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乔安安抓着铝盒金窗框,不在乎铝盒金划破手指,她冲着他绝冷无情的身影低吼,“傅寒夜,我恨你,你与沈念,这辈子,注定下地狱。”
她歇斯底里的诅骂,她得不到的男人,沈念也休想得到。
傅寒夜的离去,带走了她头顶的光明,黑暗如狂风巨浪将她淹没。
让她喘不过气,让她痛不欲生。
……
白抚判了终身监禁。
许静宜得知消息,哭出了泪人儿,她跑去找傅寒夜,傅寒夜坐在书房的椅子,狠狠吐了口烟圈,表示爱莫能助,许静宜当着他的面,哭出了声。
她的爱情,随着白抚的定罪量刑而扼杀在了摇篮里。
倪江陵醒来的头一天,病房偷偷潜进了一个白袍,正要往吊瓶里注射药水,被傅寒夜抓了个现形,然而,那人的嘴很严实,傅寒夜采取了很多办法,也没能撬开那人的嘴,那人用刀片割喉自杀,傅寒夜查了他的身份,原来,此人是越狱逃犯,是名死囚,叫江水生,江水生有名老母亲,在江水生自杀时,莫名从滨海消失。
傅寒夜第一次意识到敌手的强大。
他加派人手保护倪江陵,终于等到倪江陵醒来,倪江陵醒了后,为沈念出庭作证,检察官以倪江陵是沈念爱慕者,提供的证词,不予相信,并提供了许多相关证据,证明沈念在t国的三年,几乎与倪江陵形影不离,沈念的案子再次陷入了僵局。
傅寒夜去见了白荣,多日不见,白荣早已头发花白,身体瘫了,脑子是清楚的,“白公馆樱花树下,埋了个小箱子,去找到它,它能救软儿,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沈念别恨我们,如果我们都没了,让她记得每年去我们坟头送上一盆白菊花。”
傅寒夜风尘仆仆,亲自带人去了t国,昔日奢华的白公馆,早已是残坦断壁,他费了番功夫,才从樱花树桩下,刨出了箱子。
箱子里,是白氏三兄弟,多年来做非法勾当的记录,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份证据,如果交出去,白荣与白抚是死刑,但是,的确可以救沈念出狱。
因为,每件事,交代的完美无暇,几乎没有沈念的影子。
上面有确切的日期,参与的人,还有一本白荣的日记,里面详细记录了沈念不是白软,沈念的失忆,以及沈念眼角膜是被他们强行移植的,完全把沈念摘除的干干净净。
傅寒夜看着这一堆的证据,激动的泪水都快落出眼眶,不得不说,白荣对沈念,是拿命在护。
傅寒夜将证据带了回来,他乘坐的飞机落地,走出机舱,一抹人影迎面而来,出其不意,对着他胸膛就是一刀。
刀子没入皮肉,浑身忽地感到一阵凉意,他顾不上椎心的疼,将箱子交给了王朝,王朝担心他的伤势,他冷沉的声音,冲着王朝低吼,“赶紧把它送去检察院。”
王朝十分火急,带着几个人将证据拿走。
傅寒夜转过脸,冲着凶手消失的方向,牙齿几乎咬断,他拔出了胸膛上的那柄刀,他用手按住伤口,血红从他修长的指缝间,滴落,一滴一滴,慢慢地,鲜血越来越红,也越落越多。
无边的黑影,如潮水般向他涌来,额头冒出冷汗时,他颀长的身躯,也那样倒了下去,吓得旁边的人,尖叫连连。
“有人晕倒了,快打120.。”
“哎呀,流了好多血。”
“天啊,他的胸口好像有个血窟窿。”
……
傅寒夜失去意识前,听到耳边来往不绝的人,全都吓破了胆,好几颗人头凑了上来,他眼皮晃了晃,骤然失去知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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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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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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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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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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