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了乔安安扯着嗓子吩咐助理的声音。
傅寒夜与她住的房间是5200,乔安安开5201?
这里面窝藏着什么祸心,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沈念回了房,心里七上八下,一颗不得安宁,脑子里,总是浮现傅寒夜与乔安安恩爱交融的画面。
她吸气,吐气,如此三番,还是难以入睡。
而这样的情形,在窗外夜色黏稠浓郁时,不见好转,反而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她弹开眼皮,坐起身,呆坐了两秒,下床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她心仍然难以平静。
入了心的人,想要忘记,谈何容易。
花季少女苦苦追寻的爱情,最是穿肠毒药。
这一刻,她多想回到三年前,回到那个夏季的午后,她没有救陆奶奶,尔后,也没有答应陆奶奶嫁她孙子。
那么,现在,她就不会这么痛苦。
叮叮叮!
沈念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段视频,傅寒夜坐靠在床头,女人离他很近,男人狭长的眸,眯起,眸色微微泛红,看得出来,是有些醉了。
而女人手上的湿毛巾,正在为他擦浸着薄汗的额头,伴随着娇滴滴的女人声音:
“寒夜哥哥,你看你,让你喝少一点,你还不高兴,这下,好了,怕是明天都醒不来。”
视频定格。
沈念扯唇,轻笑。
明明男人没有醉得人事不省的地步,离她的房间,几步之遥,他却去了乔安安的房间。
还公然允许乔安安发视频向她挑衅,沈念相信,没有他的允许,乔安安是绝不敢这样大胆的。
傅寒夜是什么人。
乔安安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乔安安有恃无恐,不过是仗着他的偏安罢了。
宠一个,踩一个,永远是人性之丑陋,而男人,总爱把这丑陋演绎到极致。
沈念握着手机的指尖,凛冽到凸起。
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别中了乔安安的圈套。
乔安安可能察觉到她傅寒夜并非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所以,才会发这样的视频过来挑战示威。
她不由地又点开了视频,再次看,她更痛苦更愤怒。
欺人太甚。
她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奔腾情绪。
沈念点了支烟,她打算把这支烟抽完,就上床休息,不再去管隔壁的狗男女。
指尖香烟燃尽,她摁灭烟蒂,鬼使神差,她竟然走向门边,走到灯光昏暗的过道里,她不自禁往隔壁门望了眼,乔安安真够心毒的。
她竟然让小珊把房间开到她隔壁。
乔安安是铁了心不想让她好过,也或者说,玉娇娇已经把她与傅寒夜结婚的事告诉了她,她装作不知道,然后,特意今晚跑过来恶心人。
乔安安,既然你出招了,我不接招,是不是显得我太懦弱了?
沈念下楼,敲响老板娘的门。
老板娘打着哈欠,眼睁见是沈念,忙问:
“怎么了?沈小姐。”
沈念:“嫂子,有水果吗?我想吃。”
老板娘披衣起床,拿钥匙打开厨房门,打开冰箱,拿出一个西瓜,还有些普通的水果。
沈念接过瓜果:
“嫂子,你睡去,我自己来。”
老板娘又打了哈欠,含含糊糊问了句:
“你行吗?”
沈念:
“行的。”
老板娘指了指厨柜:“里面有果盘,弄好后,记得帮我关好门。”
老板娘吩咐完,可能是太困,她直接回房了。
沈念切好西瓜,放到果盘里,再插上牙签。
她端着西瓜,走出厨房,关好门,上楼时,脚步慢下来,她站在门口,抬着望着头顶上方的5201门牌,心里五味杂陈。
不论沈念有多潇洒,这一刻,她都是犹豫的。
鼓起勇气,她抬手敲门。
在敲了第五下后,门开了,女人顶着乱蓬篷的头发,月牙白睡衣,脸上妆容没有卸,暗淡的灯光下,沈念垂目,还是看清了那雪白脖子上殷红的咬痕。
一个比一个颜色深。
沈念心口,像瞬间插了把钢刀。
乔安安见了沈念,没有一丝惊讶,像是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念念,大半夜的,你有事?”
沈念的心,像是亲眼被钢刀一刀一刀扎着。
她漠视掉心口的痛。
她扯唇,脸上勉强挤出个微笑:
“傅总最喜欢吃西瓜了,尤其是晚上宵夜后,所以,我给你们送点过来,安安姐。”
沈念这番话,也在向乔安安示威,意思很明显,她能知道傅寒夜这么特殊的嗜好,就说明,她与傅寒夜不是一般的关系。
乔安安眼底掠过冰冷的笑:
“嗯,我知道。”
她回头朝里望了眼,又说:
“我哪能不知道,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他小时,穿什么尺寸的内裤,我都一清二楚。”
沈念眼里的笑,染了嘲讽:
“那毕竟是小时候,现在傅总的尺寸,安安姐也一定知道。”
见沈念话里有话,乔安安挑眉:
“当然。”
女人伸出雪白手臂,手臂上也有一抹淡红的痕迹。
见沈念盯着自己的手看,乔安安笑了:
“哎呀,刚刚,他太野了,没轻没重的,我从小皮肤就小气,受不得一点重力,都怪我不争气。”
表面说自己,其实是在向沈念炫耀。
乔安安要接果盘,沈念不给她,她绕过乔安安直接进去。
地上,散落在女人男人的衣物,凌乱不堪。
一屋子的暧昧气息,久经不散。
沈念的眸子,在扫到床上男人裸在空气中的双臂,以及那张沉睡的漂亮容颜时,她的步伐,再也没办法挪动分毫。
乔安安跟了进来,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衣物,一边捡,一边唠叨:
“不好意思,刚才,寒夜哥哥太急了,所以……”
她把衣物扔进衣物篓里。
“念念,我们许久没见面了,一见面,就上头了些,你……别到处乱说。”
沈念漆黑的瞳仁,在触到傅寒夜喉结上的痕迹时,整个人仿若被立地凌迟,她承受着千刀割肉之痛,喉咙里已经发不出任何一个字音。
原来,她不是不在意,而是一直在麻木自己。
她亲眼看到的东西,远比猜测想象来的伤痛百倍。
重要的是,有人无视她的痛,还要在她心口上撒盐。
“念念,你怎么了?你脸好白?”琇書網
沈念强忍住内心奔腾的怒火,她收回的目光,落到乔安安脸上,女人脸上的红润,凌乱的发丝,地上凌乱一地的衣物,还有床上那个躺着的,没穿衣服的男人,所有的这一切,都在告诉她,她是个失败的女人。
傅寒夜这记耳光,煽到她脸上,好疼,好疼。
她的双眼,蓦地就红了。
“别假惺惺了,我不吃你这一套。”
沈念放下果盘,转身走出房间,乔安安走到门口,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唇角扯了朵胜利的笑花。
沈念,得知你与寒夜哥哥领证的那一刻,我生不如死,是你阻碍了我幸福的路。
今后,咱们必然会成死敌,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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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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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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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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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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