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景年,“念念,不念的病,一定要治好,以后,乔氏也会是她的。陪爸爸吃顿晚饭,咱父女俩许久没见面了,爸爸挺想你的。”
沈念冷笑了声,“不用了,我想知道李香兰在哪儿?”
她只知道李香兰没死,具体情况并不知道。
乔景年面色微微诧异,“我把你妈安置在了华南医院,一月得花我好几十万。”
听得出来,乔景年对李香兰没了多少感情,无非就是责任。
这份责任,还带了埋怨。
女人呵,就是这样的可悲。
“她悲哀的人生,是你一手造成,你为她付医院费,地义天经。”
沈念不再理乔景年,转身离开。
乔景年没有管沈念,看着手上她亲手签下的继承书,喜上眉梢。
华南医院
沈念站在病床前,认真审视着病床上的女人,女人脸上没什么血色,嘴上戴着呼吸机,唯一能证明女人还活着的,是呼吸机里的白泡泡。
沈念盯着那些白泡泡,若有所思。
有人敲门,护工端了热水进来,见病房有人,护工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得为她擦澡。”
护工揭开了被子,解开李香兰的衣扣,开始为她擦澡,动作熟练,她一边擦,一边说,“一天得擦好几次,还得为她翻身体,你是她的女儿?”
沈念没说话。
护工径直工作着,“这女人的命,其实还是蛮好的,至少,在她这个样子后,她老公也没有放弃治疗,换成是我,我老公早把呼吸机给拔了。”
女人露齿一笑,“任我自生自灭,也不能怪他,毕竟,我们是小老百姓嘛。”
沈念顿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谢谢你,阿姨。”
护工叹了口气,“不用谢,我应该做的,其实,她应该能听到我们说话,要不,你与她说说话,说不定,她就醒了。”
护工看出来了,这个漂亮的女孩儿,应该是病人的亲人。
“说什么?”
沈念一愣。
护工,“说什么都可以,你可以说说你们以前的母女情深,也可以给她汇报一下你最近的生活状况,姑娘,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心的人,也是个孝顺的人。”
孝顺?
沈念想笑,她也想孝顺。
但是,李香兰从来就不稀罕她的孝顺,她心里只有齐澄,那个把她迷得团团转的男人。
护工见沈念不回答自己,也闭起了嘴巴。
开始动作飞快地为李香兰擦身体。
褪下裤子时,沈念瞥到了女人侧腿上的疤,护工连忙说,“躺久了,长点疤是难免的。”
怕沈念责怪她工作不仔细。
她又说,“她比许多人的强,好多与她一样情况的,身上可都长满了疤。”
“乔景年来看过她吗?”
沈念忍不住问。
护工摇头,“乔先生很忙,几乎没来过,不过,她的医疗费用,打得到是挺及时的,男人,能做到这份上,不错了。”
又是一阵沉默后,沈念转身出去找了李香兰医生。
医生表示,病人虽然是植物人,但是,她是有意识的,骨髓配对的事,让她亲自与病人讲。
再回到病房,护工工作完已离开。
沈念搬了把椅子,坐到床前,开始慢慢与李香兰说话。
“妈,我知道你听得见,不知不觉,咱们分开已好几年了,不能怨我不来看你,一,你当年太狠心,二,我没在滨海,并且失忆了三年,如今,我回来了,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生了个女儿,她叫不念,长得乖乖巧巧的,你肯定会喜欢她的。”
提到女儿,沈念来了个精神,“可惜,她生病了,干细胞出了问题,傅寒夜刚做完手术,不能与孩子配对,我怕我的骨髓配不上对,所以,就来找你了,你同意为不念做配对啊?”
回答她的,是温热的空气。
“如果你同意,就应一声,或者,流两滴眼泪也行,让我知道,你是同意的。”
司宴鸿电话来了,打破了病房的寂静。
沈念当着李香兰的面接。
“念念,配不上。”
尽管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沈念心里还是痛得不行。
草草结束通话,沈念抓住了李香兰的手,半跪在床前,“妈妈,你听到我们的通话了吗?我的骨髓配不上,所以,必须得试试你的,看行不行,可以吗?”
“妈妈,不念也是你的外孙女儿,她现在有难,我们必须得帮她,好不好?”
不论沈念怎么乞求,李香兰都没给半点表示。
她走出华南医院时,司宴鸿电话又来了。
“念念,还有个办法……”xǐυmь.℃òm
沈念心乱如麻,“你说。”
司宴鸿,“就是你与傅寒夜,再生一个孩子,我算了算时间,如果配合得当,不念完全可以熬到孩子出生。”
司宴鸿说这话时,心里疼痛无比。
他多希望不念是自己的女儿,那样,他与沈念就可以生第二个孩子了。
可惜,很多东西,错过,便是一生。
沈念沉默了两秒,“我考虑了一下。”
这段时间,沈念顶着巨大的压力,这一切,傅寒夜毫不知情,由于,他的病情还不是很稳定,没人敢告诉他。
而他也醉心于股票研究。
不到半个月,他就小赚了好几百万。
医生宣布,傅寒夜可以出院了。
傅寒夜很兴奋,他抓着沈念的衣袖,英俊的脸,掩不住的喜悦,“念念,终于可以回家了,好想不念。”
沈念把傅寒夜接回了家。
没见到不念,沈念只得找了个借口,说不念在许静宜那儿。
“你不要把不念老送去许静宜那儿,她才三岁,住家里才是最安全的。”
沈念解释,“静宜是我闺蜜,我的女儿,就是她的女儿,放心,她会好好待咱们女儿的。”
傅寒夜犹豫了下,缓缓吐出,“我不是挑拨你与她的关系,最终,不是她生的孩子。”
沈念把他推去了浴室,“好了,你先洗澡,我给你找换洗衣服。”
傅寒夜洗澡时,沈念焚了炉薰香。
傅寒夜出来时,鼻尖飘弥的都是好闻的薰香,而大灯已关,屋顶的闪光灯开了,在地板上投下五颜六色的光,看着挺有感觉的。
见房间里没有沈念的身影,傅寒夜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喊,“念念,你在哪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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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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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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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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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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