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外套,疾步走出办公室,步伐却微微一顿,他在做什么?
正如沈念所说,她们已经离婚了。
就算他们中间还掺杂着不念,那又怎么样,他对沈念来说,什么也不是,自己已没资格再管她。他冲过去,除了给自己添堵外,什么也不能做。
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好笑,傅寒夜回了办公室,总裁办的两个秘书,见总裁诡异的行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Χiυmъ.cοΜ
傅寒夜扯了扯领带,仍然觉得呼吸困难,点了支烟,身体往后靠了靠,仰头,黑色的瞳仁,折射出灯光的暗影,一支烟很快抽尽,他又点了支,很快,一包烟见了底。
他想按内线让王朝去买烟,才记起王朝根本不在公司,索性自己下楼买,拿了烟,他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倚在街檐下,看着前方的摩天大楼,不想再被痛苦的情绪牵制,掐来烟蒂,他拨了个电话。
薄司宴是他曾经的发小,自从薄司宴去了国外后,两人很少有往来,但是,最近,傅寒夜知道薄司宴回国了。
接到他电话,薄司宴并不意外,“正想联系你,没想,你就打电话来了,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出来,喝一杯?”
薄司宴愕然,啧啧啧了好几声,“几年不见,傅大总裁不贪色,反而贪杯了?”
傅寒夜狠狠吸了口烟,“要不要出来?”
薄司宴,“发小召见,天大的事儿,也得推掉不是?”
“少废话。”
傅寒夜语气很不耐烦,说了地址,就挂了电话。
迷色酒吧。
薄司宴姗姗来迟,看着心情欠佳的发小,“抱歉,临时有点事需要处理。”
薄司宴瞥了眼桌上五颜六色的酒杯,目光落到傅寒夜面前的威士忌酒瓶上,“怎么了?”
他脱了外套,交给服务员。
傅寒夜喝了口酒,辛辣顺着喉管往下,落进肚子里,烦躁的情绪,不减反增。
薄司宴松了松领带,“为情所困?”
见发小不理自己,一个劲儿灌自己的酒,薄司宴夺走了他手上的杯子,“这路喝法,等会儿,你就走了不路了,好不容易见一面,叙叙旧。”
傅寒夜瞥了他一眼,没作声,目光调向落到了窗户上的霓虹灯,五彩斑驳的光,折射在暗黑色的瞳孔上,英挺的眉眼,看起来更英俊逼人,就连进来送酒水的服务员,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薄司宴问。
“还在想着乔安安?”
在薄司宴的记忆里,傅寒夜是喜欢乔安安的,以前,两人可是形影不离,乔安安死了,他一定很难过。
傅寒夜也不理他,从他手上拿回酒杯,闷闷不乐灌着黄汤。
薄司宴生气了,“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薄司宴起身,接过服务员手里的外套穿上,走到门口,步伐微顿,回头见男人坐在原位,都没回头看他一眼,他又折了回来,“到底怎么了?”
从小一起长大,薄司宴是不可能走的。
薄司宴勾了勾手指,服务员的脸贴了过去,他小声说了两句,服务员出去了,不一会,几个身材惹火的女人进来了。
几个都向他扑过来,薄司宴挥了挥手,指了指傅寒夜,“照顾照顾傅总,今晚,傅总喝得有点多。”
几个女人不约而同向傅寒夜靠去,声音软如糯米。
傅寒夜抬眸,凛冽的眼神扫过去,几个女人赶紧噤声。
薄司宴笑了出来,“傅总面冷心热,最疼女人了,别怕。”
傅寒夜没有理,他拿起扑在桌面上的手机,给王朝发了信息,“回来了吗?”
王朝,“没有。”
王朝还发了好几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可能是带不念有些累,又没办法抽身,心情也不是很好。
傅寒夜,“她不回来,你就在那儿呆着。”
王朝发了个ok的手势。
薄司宴见他在与人聊天,脑袋凑了过来,“谁啊?”
这小子,乔安安才死,就有心欢了?
傅寒夜白了他一眼,薄司宴搔了搔头,“你说,既然这么在乎,当时,又为什么不出手?”
乔安安的事,他在国外也听说了,事情很大,但是,他相信,只要傅寒夜想拯救乔安安,还是会有办法的。
傅寒夜也不搭话,又开始一茬一茬地喝酒。
薄司宴见状,唉声叹气,他又脱下外套,“行吧,算我这辈子欠了你,你想喝,我就陪你喝。”
薄司宴拎了酒瓶,打算与兄弟不醉不休。
那几个女人站在原地,显得特别尴尬,但是,她们知道傅寒夜身份不一般,也不敢再贸然上前打扰,说了句,“如果两位老板有需要,随时叫我们,我们随传随到。”
几个女人出去了。
包厢恢复了平静。
薄司宴心情应该也不好,但是,不是为了女人,而是正在为生意上的事伤神。
“寒夜,我最近在忙投行的事,你有多余的钱,可以放到我这儿来,我给你保管,你肯定最放心。”
傅寒夜目光闪了闪,他也没多问一句,只是点了点头,薄司宴心花怒放,“我就知道,把子不是乱拜的。”
他拿出两支雪茄,一支递给了傅寒夜,一支叼在了自己嘴里,为傅寒夜点了雪茄,再点自己嘴上的那支。
吐了口烟雾,他缓缓说,“安安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别为难自己。不值当。”
终于,傅寒夜说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话,“不是她。”
薄司宴表情惊诧,“不是她,那是谁?”
天勒,这消息真劲爆,是哪个女人能把傅总搞成这颓废的模样。
傅寒夜没有回答,又开始没完没了的抽烟。
雪茄抽完,服务员又拿进来几包大重九,薄司宴陪着他,从八点喝到了十二点,“兄弟,为个女人,真不值当,女人嘛,只要你愿意,凭你傅大总裁这身价,这长相,随便勾勾小指头,就能上来一打,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身材惹火的,清汤挂面的,你睡两个女人,就感觉,女人嘛,就那么回事儿。”
傅寒夜迷离的眼睛盯着发小,“你真这样想?”
薄司宴不以为然,“对啊,一直这样想啊,反正,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入我法眼。”
傅寒夜,“薄司宴,你会遭报应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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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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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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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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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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