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炮弹声,惊天动地,沈念有些焦急,她记挂着水牢里的李静,可是,她又没办法放下不念。
而不念就在脚下方的地牢里。
乔安安瞥了眼炮弹传来的方向,也看出了沈念左右为难,拍了两个巴掌,“为难了,是吧?”
“少废话。”
沈念推着她,往下面走。
乔安安挣扎着要跳下去,沈念嗤笑,“没腿的人,跳下去,又能崩跶多久?”
乔安安与她扛上了,“沈念,那边已开火了,相信这边,很快也会被炸为平地,你的女儿,没救了。”
沈念看不得乔安安脸上的得意,抬手就是狠厉一耳光。
力道太重,乔安安耳朵嗡嗡嗡的,听不见声音了,她开始笑,得意扬扬地大笑,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沈念,你越难过,我就越开心。”
沈念又打了她一巴掌,可能是太疼,乔安安终于老实了。
然后,两人迅速来到地牢门口,岗哨是认识乔安安的,因为,就在两天前,乔安安亲自送过来了一批儿童。
刀片抵上了乔安安的背,后背凉嗖嗖的,乔安安只得对岗哨开口,“我要进去看探一个孩子。”
岗哨冷漠道,“乔小姐,没有乔大少的虎符,我没办法放你进去,望见谅。”
沈念伸手,将男人薅了过来,指尖的刀片,直接划穿岗哨的脖子,男人还来不及反应,身体抖了抖,笔直倒在了地面,咽气时,眼睛张得很大。
沈念推着乔安安往里面走,又一个岗哨迎过来,“站住,有什么事?”
乔安安亲自见识了沈念的狠辣,不敢再挣扎,“乔大少让我过来,带个儿童过去,有人过来接了。”
岗哨不信,目光狐疑地在两个女人脸上来回游移。
“没有虎符,我没办法让你们进去。”
沈念用手帕抱了枪口,枪口对准岗哨脑门,一声轻微的枪响,岗哨倒了下去。
乔安安看着脚下的尸体,嘴巴张成了o字型。
她没想到,三年不见,沈念已变得这般强大。
一路,沈念可以说是杀进去的。
沈念一枪崩了锁,她一眼望进去,地牢里,哭哭啼啼,全是半大不小的孩子,大的,十来岁,小的,可能只有两三岁,男孩女孩都有,身上全是破衣烂衫。
听着锁掉落地的声音,孩子们全都站了起来,纷纷冲了过来,“叔叔,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沈念来不及回答,眼睛开始在地牢里扫寻,终于,她看到了阴暗的角落,有个小小的身影,蜷缩着,她身上的那件有机器猫图案的冬衣,是她亲自为她穿上的。
“不念……”
沈念喉头发紧,她甚至只能发出唇音。
沈念拨开了围着她的一群孩子,一个箭步冲过去时,可能是动作过急,手上的枪甩落出去,她没顾着捡枪,而是将孩子狠狠搂进了怀里,孩子的小身体,在她怀里,止不住地颤抖。
抖得她想杀人。
想把这些丧尽天良的人,全部杀光。
沈念拨开了孩子脸上的乱发,孩子仰起头,泪水涟涟的目光,在看清是沈念脸时,孩子嘴唇张了张,没有说出一个字。
沈念当下大惊,她握住了孩子的嘴,艾丽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看着艾丽斯粉红的舌头,沈念心头大石落地。
她艰涩的声音,轻拍着女儿的背,“别哭,我是软软,我们回家。”
她刚抱起艾丽斯,身后,一声门响,孩子全部逃窜出去,一个不剩,一把新锁重新将地牢锁上。
乔安安也不见了影,地上的枪不见了。
沈念没功夫去控究乔安安哪儿来的锁。
乔安安这样做,摆明了是想把她置于死地。
她瞥了眼门锁,抱着艾丽斯走到门前,艾丽斯可能是意识到了危险,小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脖子。
“没事。”
“软软能有办法离开。”
她不想在孩子面前开枪,但是,没有办法,她把艾丽斯放了下来,一手捂住了艾丽斯耳朵,另一手从军靴又摸了把手枪出来,枪口对准门锁。
砰。
一声巨响。
门锁落地。
沈念抱着女儿,飞快跑出地牢。
刚跑出去,她就看到乔安安的身影,腿脚不便,无法直立行走,女人双手不断地扳着特制轮椅,一群孩子推着她,由于是上坡,孩子们推得很吃力,她不时回头察看后面的情形,当她看到沈念抱着孩子跑出来时,心头大惊。
“孩子们,赶紧的,坏人就快来了。”
沈念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了上来。
她抱着孩子,站在乔安安身边嗤笑,“乔安安,你的死期到了。”
乔安安见没办法摆脱沈念,即使是那样恶整她,沈念也有办法出来。
她垂头丧气,也不再催促孩子们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念又笑了声,看乔安安的眼神,完全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不杀你,我想有很多人,都想要你的命,想剥你的皮,抽你的筋,譬如,这些孩子们的父母亲人。”
这些孩子,有部份是乔安安从国内带过去的。
她们对乔安安有份依恋。
因为,在这陌生的国土上,他们除了乔安安,谁也不认得。
他们之所以愿意推乔安安,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乔安安身上。
听了她们的对话,最大的那个男孩,拳头砸向了乔安安,“你个骗子,你个坏蛋,女狂魔。”
在大孩子的带动下,所有的孩子,拳头都砸向了乔安安。
乔安安是个废人,又被沈念折腾了番,如今,又被孩子们砸打,她终于崩不住,哭泣出声,“别打了,我……我不是坏人。”
“你是,你就是,你个烂心肝的坏女人。”
孩子们开始冲她吐唾沫,大孩子吼,“我会让我爸爸弄死你。”
“我也让我妈妈砍死你。”
有的孩子,开始扯她头发,乔安安疼得脸都白了。
地下,一声枪响。
孩子们住了手,纷纷看向开枪的人。
是几个着绿色迷彩服的男人,而为首的那个,沈念并不认识,可是,乔安安认识。
乔安安见到他,像是绝处逢生一样,乔斯年是乔慕年的弟弟,也是傅寒江的朋友,乔安安与他,不过一面之缘,但是,她带着不念等小孩过来时,私下让人打探过乔慕年,知道了乔慕年是乔斯年的哥哥。
“乔二少,你终于来了,赶紧的,把这些坏孩子,全都毙了。”
“他们欺负我一个残疾人,罪该万死。”
乔斯年看乔安安的眼神很冷,冷得让人发憷。
乔安安可能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失声喊了声,“乔二少。”
“我大哥,没了。”
乔斯年一步一步向她们走了下来。
眼睛红得像人血。m.χIùmЬ.CǒM
乔安安显然有些意识,抖着声音,“你是说,乔大少……死了。”
乔斯年唇瓣扯了个冰冷弧度,他看了看乔安安,冰冷的目光,又扫向沈念,“是你泄的密吧?”
沈念,“不是。”
乔斯年手中的枪,对准了沈念怀里的艾丽斯。
“再说句不是,我把你女儿打成筛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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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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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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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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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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