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说一句话,许静宜不敢打扰沈念,她也知道沈念的性子,任由她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许静宜坐在客厅沙发上,一时间六神无主,她忍不住点了支烟,香烟很快燃完,她又点了支,当第三支烟抽完时,小房间门开了,沈念走了出来。
“静宜,我不能这样等下去。”
许静宜从沙发上起身,语气坚定,“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说,要怎么做?”
沈念低头沉思了一会,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没有任何疑问。
许静宜,“行,但是,我必须跟着你。”
闺蜜的话,让沈念心里很是安慰,“不用,你身上还有担子,你妈与你弟,不管了?”
许静宜,“我妈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我弟……我早不管了。”
因为管不了,许静宜这两年也看得比较开。
不想再填她弟那个无底洞,所以,她才有积蓄买车买房,虽然房子不大,车也不贵,但,好歹自己有个窝。
沈念又捋了捋思绪,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许静宜与齐野不熟,所以,她不能说什么,她也觉得齐野忽然回到滨海,脸上又带了陈旧性的刀疤,消失的这三年,并没有那么简单。琇書蛧
许静宜去监视齐野,而她则去监视傅寒江。
大半天的监视下来,还真有收获,沈念用钱撬开了乔安安保姆的嘴,才知道乔安安今天下午离开了滨海,至于去哪儿,保姆并不知道。
乔安安离开滨海的时间,恰好与不念失踪的时间一致。
沈念心脏跳得特别厉害,如果不念落入乔安安的手里,她不敢往下想。
她用钱打通关系,查到了乔安安航班信息,t国。
她去网上查了查,才知道t国这两天发生了大事,也终于知道白抚为什么心急火燎赶回去了。
“静宜,我要去t国。”
许静宜不是不赞同她回去,但是,她觉得这样回去太冒险了,“念念,你买两张机票吧。”
沈念点头同意,沈念买了两张机票,当晚,两人睡得很迟,说了许多悄悄话。
第二天早上,许静宜醒来,才发现沈念早已离开。
沈念留给她的便条是这样写的:
静宜,此去前路险阻,我希望你今后好好生活。
短短一行字,道尽了两人铁一般的友谊。
许静宜抓起行李,直接拦车赶往机场,她坐在候机室里,关注大屏上的航班信息,飞机就要起飞时,航班突然变动,说暂停起飞,她跑去问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告诉她,去t国的航线出了问题,能不能飞,暂时没有确切信息,让她安心等待,关注航班信息。
许静宜只得焦急地回了候机室等待。
实在等不去了,许静宜焦急地拨通了傅寒夜电话,“傅总,念念去t国了。”
那头的傅寒夜沉默了一秒,声音冷沉如水,“不是让你看着她?”
“我……她应该给我下了药,所以……”
应该是沈念昨晚递给她的那杯水有问题,不然,她不会睡得那么死,连沈念走了都不知道。
傅寒夜只得道,“既然她不要去,你就好好留在国内。”
许静宜急了,“可是……”
电话断了。
听着嘟嘟的忙音,许静宜更六神无主了。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许静宜回过头,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
再说沈念所坐的航班,很快抵达了t国。
她不敢直接回白公馆,找人打听,才知道白公馆已被人炸毁,白公馆,她断断续续住了三年,多多少少是有感情,房子没了没事,重要的是,她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白荣与白华被人通缉,生死未卜。
她尝试着联系白抚,白抚的手机号早已暂停服务。
沈念心急如焚,如果别人知道了她与白家的关系,她也会立刻陷入绝境。
手机响了,是傅寒夜打来的。
“喂,你在哪儿?”
这种时候,不是置气的时候,沈念并不想隐瞒,“t国。”
“发个定位过来。”
“你要过来?”
沈念问。
“已经过来了,我马上来找你,快说,在哪儿?”
男人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紧张。
沈念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被人抢了去,她回头,对上的是一张化成了迷彩服颜色的脸,男人的目光凶狠如狼,男人瞟了她一眼,手机摔到地上,砸得粉碎。
沈念脸上的笑容,极冷极狠,“为什么砸我手机?”
“我们这儿禁止与外界通话。”
男人转头,冲身后的人下命令,“带走。”
沈念垂目,视线刚好就落到了男人左胸上的勋章,还是个不小的官儿。
沈念弯腰,动作敏捷抓了把沙,砸向男人的脸,不偏不倚,刚好砸中了男人眼睛。
随即,她抬起飞腿,横扫过去,几个男人被她踢倒。
等他们回过神来,眼前已没了女人的影子。
几人正要去追人,官儿喝斥住了他们,“还不赶紧过来给我看看眼睛。”
男人睁不开眼,满眼的泥沙。
沈念在t国待了三年,平时,她虽然并不插手白家的生意,但是,她知道,白家生意私密性很强,做的买卖并不正规,但是,在这之前,白家三兄弟是可以横着走的。
敢炸白公馆,说明对方来头不小,而让人反目成仇的,无非就是利益,唯有利益崩了,才会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前方,有人聚集,她悄悄走了过去,站在外围,听着大家的议论,“这次白家彻底完了,靠老三回来救人,是最不切实际的。”
“是啊,要知道,白老三平时那么拽,都是仰仗了两个哥哥。”
“白家最厉害的,就是白荣了,如果他真出了事,其他两个,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沈念的视线,越过众人的脸,直接落到了悬赏公告上:
墙上是白家三兄弟的照片,一个比一个帅气。
只是,现在的帅气与独特,却成了负累,成了最没有的东西。
不远处,几个骑兵过来了,为首的那个勒住马缰绳,而他身后的骑兵,跳下马,迅速走到墙边,手上的照片贴了上去,照片上的人,赫然是沈念的脸。
沈念立刻低下了头,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
那人指着墙上的照片,“遇见任何一个,悬赏百万,希望知情人士,积极来报。”
男人说完,又走了回去,纵身跃上马背,掉头而去。
有人摇头,“白家果真穷途末路了。”
“瞧这阵势,肯定会斩草除根。”
“这女的长得还挺漂亮的,不过,没听说白家有女儿啊!”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白家这个女儿,从不出来交际应酬,认识的人,应该很少。”
“是啊,都是三兄弟做的事,与她有什么关系?”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是想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呗!”
沈念心脏猛地一缩,在那人目光扫过来时,她不着痕迹,转过身,改变路线,直接往山林里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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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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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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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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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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