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斯把小米粥放到他面前,安静地注视着他,小家伙知道他很难受,但是,除了能为送些食物进来,她似乎做了其他的。
“绳绳,我得出去了。”
傅寒夜没反应,眼睛直直落到屏幕上。
小家伙知趣地出去了。
房间,安静如寂,当当当的视频声,犹为响亮,见是王朝发来的视频,长指按下接受键。
王朝焦急的脸,出现在屏幕里,“终于联系上了,傅总,你……怎么了?”
王朝一眼就看到了他身后的笼子。
“傅总,你在哪儿?”
王朝立刻坐立难安。
“你马上带人过来,我发你定位。”
视频中断,王朝的微信,立刻出现了傅寒夜的定位。
带了人马过来时,路途中,王朝再次发了视频,“傅总。”
傅寒夜眉目间的神色,很冷,“说。”
“你还好吧?”
王朝得到消息,傅寒夜被人追杀了,他吓得差点尿出来。
心都提到了嗓子尖。
见傅寒夜平安无事,他才稍稍放松紧崩的心。
“你眼睛没瞎,看不见吗?”
王朝做了个哭的表情,“我听说你被人狙击,都吓坏了,应该是傅寒江的人,这两天,傅氏也动荡不安。”
“不对……”
王朝迟疑两秒,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被关着,还能用手机联系上我?该不是一个圈套吧?”
傅寒夜抬眼,看了看四周,他知道房间里,应该有监控之类的东西,白氏三兄弟,不可能这点警觉性都没有,表面看,艾丽斯能瞒过他们,实则上,应该是他们特意允许小家伙进来的。xǐυmь.℃òm
其目的,是想看他会与谁联系。
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坏人。
白氏三兄弟,势力庞大,应该树敌不少,而他们对他,一无所知,有这样的反应,也属正常。
“别管这么多,你先过来。”
单枪匹马,他感觉自己无还手之力。
视频再次中断,应该是信号不好。
视频里,再次出现了白软的身影,她仍旧躺在那儿,一动不动,除了她起伏的胸膛,证明着她还活着,其他的,与死人一般无二。
傅寒夜越看,心里越瘆得慌,多年浸淫商场,不管敌手多么厉害,他都能运筹帷幄,现在,他心头竟然涌现了一丝慌乱。
似乎,根本看不到未来,他与沈念的人生,像窗外漆黑的长夜。
就在他贪婪地审视着屏幕里的女人时,床前光影一闪,莫名多了抹黑影,黑影戴着黑手套的手,慢慢向床上的白软伸去,全身的黑,似泼了一身的墨汁。
傅寒夜狭长的眸子,眯起,眸底的危险,凛冽如刀。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站了起来,就在那一刻,屏幕定格,接着,线掉了。
他拼命捣腾着手机,再也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形了。
他用手摇晃着笼子,由于太过于担心,力道很猛,笼子晃过来晃过去,不论多着急,他始终出不去。
然后,他开始冲着外面吼,“放我出去。”
“姓白的,要是我老婆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们。”
傅寒夜终于尝到了失去自由的滋味。
他的吼声,终于引来了白抚,他身上穿着睡衣,睁着惺忪的眼,盯着赤红着双眼的傅寒夜,“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
“有人进了白软的病房,你们口口声声说她是你们心肝,为什么还会允许坏人进她的病房?”
白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你是不是梦游了?”
白抚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了急促脚步声。
接着,白华的身影出现,“老三,赶紧的,软儿不见了。”
白抚闻言,身形猛地顿住,“那些人,吃白饭的,特么的……”
白抚正要转身跑出去,手臂就被人给狠狠擒住,白抚回头,对上的是傅寒夜冰若冰霜的脸,“你干嘛?”
傅寒夜出手,指尖死死卡住白抚脖子,声音染了恶寒,“我会乖乖待在这儿,任你们欺负,是因为,你们收留了白软,她也是因我而伤,我若不想待,你们能奈我何?”
他眼睛扫向离他们两步之远的白华,眉目间的锋芒,税利如刀,“想你弟弟活命,就开锁。”
白华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俊美的脸,不见一丝慌乱,“还真是小瞧了你。”
白华拿了钥匙开锁。
咣当一声响。
锁落地,也宣示着傅寒夜的自由。
傅寒夜挟持着白抚,一步步从笼子里迈出来,他胁逼着白华一步步往外面退去。
白华与几个手下,怕他伤了白抚,除了退走,别无他法。
到了安全距离,傅寒夜捏握着白抚的下巴,力道太猛,白抚受不住,下巴上的皮肤,立即漫出血红。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颗药丸从咙咙里滑了进去。
捂住他的嘴,不允许他吐出来。
白抚被强迫吞下一粒药,气得腮帮子都在颤抖。
傅寒夜推了他一把,白抚的身体,被震出去一米远,他站在那儿,血红的目光,像是盯着自己平生最强的劲敌,一字一顿,撂下狠话,“如果沈念有任何差池,你也别想活。”
言罢,男人提步大刺刺往楼下走。
步伐稳健而猖狂。
白抚半趴在地上,手指从嘴里伸进去,他拼命抠,也没能吐出那个让他恶心的东西。
白抚气得直跺脚,他疯了似地冲上去,拽住了傅寒夜的手,“你他娘的,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春情,半个小时,不与女人交合,血筋暴断而亡。”
白抚的脸,雪一样惨白。
傅寒夜甩开了他,直直往病房而去,白华跟在他身后,追了过来。
病房门口,立着面色冷沉如水的白荣,他双手抱臂,像是丝毫都不怕傅寒夜放在眼里,“软儿被人偷走了,你滚吧。”
傅寒夜勾唇,唇角勾起冰冷弧度,“白软是我妻子,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会把她找出来。”
摆明了,这三兄弟是在给他下套。
想用这种小伎俩骗他,让他死心,让他离开这儿。
休想。
白荣,“被坏人偷走了,我们也在着急寻找,姓傅的,她不是你老婆,你老婆三年前就死了,我们查过你了,三年前,你为了那个叫乔安安的女人,抛弃了她,即然都不要了,今天,又何必来我们这儿上演深情的戏码?”
查到真相那刻,白荣恨不得把这男人碎尸万段。
死渣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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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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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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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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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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