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一起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题,而且还是梁栋插不上嘴那种。
当岳菲听说苏菲要来槐安投资后,立刻来了精神,说什么也要请天假陪她实地考察一下。
程满仓老早就守在小区门口了,见梁栋领着两个女人出来,只是瞬间一愣,很快便神色如常地上前先给岳菲打了声招呼:
“岳部长,早上好!”
“早上好,小程。”岳菲回应了一句。
程满仓不认识苏菲,跟岳菲打完招呼后,向苏菲微微点头,然后询问梁栋:
“梁书记,今天有没有什么特殊安排?”
“推掉所有日程,今天我陪苏总去工业园区那边转转。”梁栋淡淡道。
“好的,”程满仓答应道,“需不需要安排一辆车?”
“不用,苏总带的有车。有岳部长跟着,你就不要去了。”梁栋又对程满仓安排道。
“好的。”程满仓说着,摆摆手,“岳部长,苏总,再见!”
等程满仓走远,苏菲忍不住道:
“梁栋,你的秘书看起来咋有些憨憨的呢?”
“你可不要被那小子的外表迷惑了,那小子心眼多着呢,深得他老板的真传!知道他对象是谁吗?是我们淮州最大的民营企业家郭本隆的独生女!”岳菲抢着替梁栋回答道。
苏菲捂着嘴笑了起来。
“别听她胡说,程满仓是个老实孩子,没她说得那么不堪!”梁栋有些不满地说。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不堪了?”岳菲揶揄道。
梁栋知道嘴上功夫比不上两个女人,果断选择闭嘴。
三个人开着带来的车,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工业园区。
汽车行驶在长江路上,两旁的配套设施已经初现雏形。
槐安这个地方,以槐花闻名,行道树便选择了洋槐树。
相较于国槐,洋槐花期更长,花型更好,花香更浓。
在选择行道树的时候,大家分歧很大。
大多数人都赞成跟风,选择这两年特别流行的香樟树。
还有一部分人属意银杏。
经过大家激烈的讨论,最先排除的是银杏,因为银杏生长太过缓慢。
香樟树虽然属于南方树种,经过改良后,槐安这个地方也能生长。
香樟树相对来说,生长较为迅速,三五年既能成形,但梁栋还是坚持选洋槐树。
理由有三:其一,槐安这个的名字里就带有一个‘槐’字,槐安这个地方跟洋槐树有着不解之缘;其二,洋槐树虽然不是常绿乔木,但它在四五月份会开花,一旦到了花季,全城的槐花,绝对能吸引大批游客;其三,洋槐树适合槐安的土壤和气候,且能就地取材,价格便宜,能大幅度节约成本。
最后,在梁栋的坚持下,工业园区的行道树就选择了洋槐树。
工业园区‘三横三纵’六条主干道,‘三纵’分别取名黄河路路、长江路和淮河路,‘三横’分别取名泰山路、华山路和嵩山路,也是梁栋的主意。
“你这一盘棋下得不小啊!”苏菲听完梁栋的讲解,感叹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梁栋有些好奇地问。
“很简单啊,咱们全国有多少条河?多少座山?你这‘三纵三横’显然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多着呢!”苏菲回答道。
梁栋朝苏菲竖起了大拇指:
“我的真实打算是以工业园区为依托,舍弃北边的老城区,在园区南边再重建一座新城!”
苏菲想了想,还是泼冷水道:
“你是不是看到淮州市的桂湖新区搞得有声有色,就有些心痒难耐了?即便是淮州市,举全市之力,也没敢说废弃一座老城,重建一座新城,他们也只是在老城旁边新建了一个新区而已!且不说资金问题,我问你,你一个小小的槐安,建好一座新城,上哪儿去找那么多人来住?万一你把新城建好了,没有人去,那不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城’了吗?”
梁栋大手一挥,指向南边:
“从槐安再往南,就出了岭西,属于楚江省地界。岭西和楚江两省的交界,横亘着连绵群山,这一条自西向东的山群,就像一堵天然的屏障,阻隔在我们大好河山的正中位置。如果我们能从槐安这个地方,修一条通往楚江省的高速公路,就将开辟第七条南北公路交通大动脉!而且这条大动脉,处在其它六条公路的正中位置,绝对意义非凡!”
“异想天开!”苏菲怕这话太打击人,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和勇气!”
“这个方案其实不是我最先提出来的,十几年前就有专家论证过了。”梁栋道,“不过那个时候,我们国家的技术水平还达不到,这个方案就搁置了下来。”
“肯定啊,从槐安往南的山群,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公里,这么大的工程,要开多少山?挖多少隧道?”苏菲提醒道。
“别忘了我们国家早在2008年就落地了第一台盾构机,正是这个钢铁巨兽,让我们‘基建狂魔’的绰号享誉世界。有了盾构机,修这条高速公路,技术上没有什么难题!”
“钱呢?”
“这么大的工程,肯定是国家拨款啊!”
“你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凭什么能让那些大佬为你的幻想买单?”
“事在人为,不去争取,又怎么能知道不行呢?”梁栋信誓旦旦地回答道。
“你哪儿来的自信?”苏菲有些疑惑地问。
“老头子做事总是对的!”梁栋笑着回答道。
苏菲脸有些红了:
“你是童话里的老头子,我可不是童话里的老婆子!”
“行了,行了,你们俩别撒狗粮了,别忘了这里还坐着一个大活人呢。”岳菲被冷落在一旁,有些不满意。
梁栋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车也出了工业园区,梁栋把车开到一个土丘上,打开车门,从里面钻了出来,岳菲、苏菲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
梁栋站在一处高点,指着远处道:
“那边是赵冲乡,那边是龙井乡,到时候我们把赵冲乡和龙井乡各划一块儿出来,就是我心目中的槐安新城了。”
“看到没,赵冲乡再往南,就是麻石岭,也就是我的老家,那边基本都是山,也就是我刚才说的要打通的地方。”梁栋又介绍道。
“规划的高速会不会占了你家的地?这么说的话,你不就成了‘拆二代’了吗?”岳菲打趣梁栋道。
“占不住,占不住,离得远着呢。”梁栋连忙否认道。
“又不找你借钱,至于吗?”岳菲说着,翻了一个白眼儿。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苏菲问了一句。
“你们‘恒华集团’不是以商超为主业吗?来槐安肯定也是围绕这个吧?”梁栋问道。
“是啊,”苏菲点点头,“不过我们‘恒华’分家了,我大姑分走了渭城那一块儿的四大商场,其余的小鱼小虾分给了我。”
“那你还有精力来槐安投资?”
“我总不能留在渭城跟我大姑争个你死我活吧?就算她再不讲亲情,毕竟还是我的亲大姑,她可以不讲,但我不能。”
“那你也可以选择淮州这样的市一级的城市,没必要选我们一个小县城啊?”
“因为我相信你呗。”苏菲说着,把目光投向了远方,拢了拢被风吹散了的头发,“我听到了一些对你不利的消息,来这里也是为了向我爸爸示威。”
还没等梁栋开口,岳菲再次抢先问:
“你听到了什么?是不是有人要拿梁栋跟那个女老师的事做文章?”
苏菲点点头:
“我也是无意间听到我爸爸在跟别人谈起这个事,等我问他的时候,他却矢口否认,我跟他吵了一架,就跑槐安来了。”
“你去找过你爷爷没有?”岳菲又问。
“我爷爷现在跟那个姓钱的老头子走的很近,我爸爸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苏菲回答道。
“这事麻烦了。”岳菲表情严肃了起来。
“该能有什么麻烦?证据都被我牢牢抓在手里了。”梁栋觉得岳菲有些小题大做。
“你知道岳飞死于什么罪名吗?”岳菲问道。
“你这不是活得好好儿的吗?”
梁栋错把‘岳飞’听成‘岳菲’了,岳菲没好气地说:
“不是我这个岳菲,是宋朝那个岳武穆!”
岳菲这么一说,梁栋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莫须有’?”
岳菲点头道:
“如果那个老师一口咬定是你跟她发生了关系,你觉得你能说得清吗?”xiumb.com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梁栋道。
“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你梁栋也是在体制里混了近十年的人了,连这个还没参透?政治斗争,只要你赢了,黑的就是白的,要是你输了,白的也是黑的。”岳菲教诲道。
“证据在我手里,那个女老师要告我,警察就会介入,警察一介入,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的。”梁栋执迷不悟道。
“你这人咋就听三不听四呢?我说的是,那个女老师只要一口咬定你跟她发生了关系,人家不告你强奸,就不需要警察介入,这次听清楚了吗?人家玩的就是一个‘莫须有’,那些证据你说有用吗?”岳菲一字一顿地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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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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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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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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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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