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匈奴皇帝刘聪听到左翼传来的鼓号和喊杀声音实在是响亮。
这说明左翼山坡侧后的两军交锋已经是开始了。
如此时刻,要是匈奴军队的中军和右翼撤退的话,那青州汉军就极有可能转而猛攻左翼的匈奴军队。
一旦匈奴左翼崩溃,极有可能连累整个大军的行动。
在宽达数里战场之上,一旦在接敌的时候,军队出现了后撤,就有可能让士兵们人心惶惶。
因为战场上的消息传递实在是不便,再加上战场上人人都是神经紧张,一个稀松平常的撤退,都有可能变成无秩序的溃退。
匈奴皇帝刘聪此时已经知道,必须立刻把左翼的匈奴军队从对战中接应出来,然后才能全军撤退,绝对不能不管不顾他们。
“来人,速速去给朕看看左翼怎么回事!”
匈奴皇帝刘聪立刻就是大声的命令道。
几个胡虏骑兵立刻领命策马向着左翼而去,此时旁边的这些匈奴将领们也都是纷纷开始猜测了起来。
“陛下,肯定是太保看到了战机,这才开始发起进攻的,不如我们也一鼓作气,直接冲上前去算了.”一名匈奴将领说道。
此时的战场上,部分匈奴骑兵已经是突出大阵之前,向着青州汉军的试探性的开始进攻。
但是,匈奴军队的主力却因为不方便在山地上骑马,全都已经是下马步战。
此时的匈奴军队要是退却的话,既有可能把一场撤退变成无序的溃逃。
“陛下,不可再犹豫了,诸军都已经是起了不安的心思,要是就这么退却,只怕军心要乱了,那左翼的两万多人就是危险了。”
听到这些部将的话后,匈奴皇帝刘聪眉头紧锁,他直起身子向着西北的方向眺望。
在那个方向上的匈奴左翼有大概两万人,其中五千多人是绕道了山坡的侧后袭击,大部分的声音就是从哪里传来的。
“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如此动静的喊杀声,看来战况已经是胶着了,就算是想走也不能轻易的走了。”
刘聪在心中飞速的盘算着得失,他心中虽然已经及其厌恶太保刘洋等老顽固,但是他们手下的军队却都是匈奴屠各部的军士。
对于人口不过以十万计数的屠各匈奴来说,别说是上万兵员的损失,就算是三五千精锐的损失都是不能接受的。
“时不我待也!传朕的命令,击鼓!”
“三军尽数出击!”
匈奴皇帝刘聪已经来不及等待去查看军情的骑兵返回了,他决定尽快向前方的青州汉军发动进攻。
不管左翼的匈奴军队因为什么原因不顾他的命令开始主动进攻青州贼,此时都已经不能再下令撤退了。
可能是匈奴太保刘洋等人发现了战机,这才向着青州贼军的侧后发动突袭。
要是这样的话,匈奴皇帝刘聪绝对不能容忍失去这个机会。
哪怕刚刚遭到了几个‘天雷’的轰击惊吓,也绝对不能撤退了。
“呜!”
“呜!”
在一阵阵的低沉的牛角号声之中,匈奴军队的大阵开始向着前方山坡上的青州汉军坚定的逼近了。
当匈奴皇帝刘聪等人听到了左翼山坡后传出来的厮杀声的时候,位于邙山大道中央的刘预也已经是听到了那里传来的声音。
“什么情况,难道是胡虏已经开始进攻了?”护军将军赵昆立刻惊讶的向山坡那边眺望。
“胡虏刚刚派了几千人去绕后,难道这么快就开始进攻了?”
刘预心中也是一阵惊讶和疑惑。
要是匈奴军队绕后之后毫不停留的立刻发动进攻,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汉军在右翼山坡上的布防出现了漏洞,让匈奴军队抓到了战机,甚至连冲锋之前的重整队列都来不及。
“快,派人去查看,速速回报!”
刘预立刻抓过旁边的一名亲卫吩咐道。
这名汉军中军亲卫领命之后,立刻跳到了马上,狠狠甩了一鞭子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向着那个山坡而去。
就在刚刚的时候,在匈奴军队遭到神火飞箭的惊吓之后,已经出现了阵容散乱的情况。
汉军已经是取得了先手的优势,如今却突然遭到右翼的变故。
此时的刘预心中开始忍不住的祈祷,希望汉军右翼的战况不要太糟糕。
否则,一旦右翼的山坡战况不利的话,就必须要从中军分拨兵力去防守了,绝对不能让居高临下的优势转移到匈奴胡虏手中。
但是这样的话,面对匈奴军队压力最大的中军就要承受更多的压力了。
“赵昆,点齐兵马,要是右翼有险情,带着你的部曲驰援右翼!”xiumb.com
刘预这时候又对旁边的郗鉴说道,“侍中,等到过会战况危机的时候,可先往后稍撤!”
郗鉴这些参赞军务的幕僚官员根本没有太强的战斗力,反而需要分派人手保护,所以还不如让他们靠后。
“陛下何出此言,战事危机之时,中军万不可轻动,鉴身为总戎,岂有后撤之理!”
见到郗鉴表情认真,刘预也已经是顾不得再劝了。
这个时候,对面的山坡下的匈奴军队之中响起了连连的鼓号和牛角号的声音。
“胡虏要开始进攻了!”
刘预心中更是一阵紧张,先是右翼突然传来战况,然后匈奴军队又一改之前的谨慎稳健,开始全军逼近。
这仿佛是早就有了预谋一般。
随着匈奴军队的逼近,突出于前面的胡虏步兵开始遭到汉军弓箭手居高临下的射击。
“嗖!”
“嗖!“
在一阵密密麻麻的羽箭破空声中,无数的羽箭向着密集的胡虏阵容中钻去。
在一片惨叫声之后,匈奴军的正面遭到了一轮惨烈的打击。
但是,真正毙命的胡虏并不是很多,丝毫没有影响胡虏军队的向前推进。
“射!”
又是一阵阵汉军的吼叫声之后,新的一轮羽箭又是射出。
当三轮羽箭之后,匈奴军队终于接近到了仰射也可以触摸到汉军的距离上。
“嘭嘭嘭!”
刘预听到了一阵阵弓弦的响声,然后看到一片箭雨向着汉军阵容中钻来。
他身旁的几名亲卫立刻手举盾牌,用身体挡在了刘预面前。
“砰砰砰!”
刘预所在的位置因为有仪仗和军旗而显得特别扎眼,自然遭受到了更多的羽箭。
但是,这些匈奴人的羽箭对于有铁甲和盾牌保护的汉军来说,其战果更是寥寥无几。
只有偶尔极度倒霉的汉军士兵被射中了面部或者甲胄缝隙。
“杀!”
随着一声声的嘶吼,爬了近百步山坡的匈奴军队终于在二十步的距离上开始发足狂奔,做出了最后的冲锋。
“胡虏竟然如此草率!?”
见到此景的郗鉴立刻就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些匈奴步兵在如此远的距离上就开始发足狂奔,等到与汉军步兵接敌的时候,其军阵肯定已经已经是散乱不堪。
“胡虏心中肯定是欺我军兵力少,他们想着以人数淹死我们呢!”
刘预看到密密麻麻涌上来的匈奴步兵,心中反而是有些安定了下来。
这些匈奴军队在离开了马匹步战之后,充分暴露了自己的不足,步兵最为倚重的纪律和阵列对于他们来说太难以做到了。
“最应该担心的不是这些匈奴步卒,而是后面那些胡虏甲骑!”
刘预用手一指匈奴步兵后方,在那里有数千匈奴骑兵已经全都布成了阵列,随时都有可能向汉军中央发动冲锋。
“这些胡虏想用步兵冲乱我军,然后再以骑兵破阵!”
刘预对于这种情况自然是明白,但是这些匈奴人显然是想的太简单了。
哪怕这些匈奴人有兵力的优势,但是汉军这边却又办法正好针对胡虏密集的步兵阵列。
很快,匈奴最前方的步兵已经嗷嗷叫着手挺着枪矛冲了上来。
汉军前排的步兵都是如同石像一般不为所动,只有轻轻晃动的枪矛锋刃还让人知道他们都是活人,而不是真正的石像。
位于中军后面的刘预看着即将碰撞到一起的两股人群,眼中不禁涌出来了对于杀戮的渴望和痴迷。
“陛下!”
一声惊呼却把刘预从其中给拉了回来。
原来是刚刚被派去探查右翼军情的亲卫。
“右翼怎么回事!”刘预立刻问道。
那名亲卫气喘吁吁,“陛下,羽林军督护冉良率军冲阵,已经是连破胡虏三阵!”
“什么?你是说是冉良先率军进攻的?”
刘预立刻就是一惊。
他把骁勇的冉良等羽林军安置在右翼,乃是为了驰援阵容中的缺口,或者是作为最后的突击力量。
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冉良等羽林青年军作为首发的力量的。
但是,这名亲卫脸上的表情,却是透露着喜色的,很显然右翼的战况并不匈奴胡虏抓到了战机,反而应该是冉良等人抓到了胡虏的失误!
“陛下,坡下胡虏阵中遭到了一个神火箭的袭击,当场死了几个人,山坡下的胡虏阵中大乱,冉良亲率三百羽林军突袭而下,胡虏莫有能挡者!“
刘预听到这里之后,不禁立刻及时拍掌叫好。
“好,如此看来,胡虏左翼必定要乱了!”
“赵昆,你带这些骑兵速速去驰援冉良,一定不能再给胡虏重整阵列的机会!”
护军将军赵昆闻言,心中却是一阵犹豫,毕竟他手下的骑兵都是作为保护皇帝而存在力量,如果去了驰援右翼,那可就是没有专门的力量保护皇帝了。
“速去!”
刘预见赵昆迟疑,立刻就是干脆的喝令。
赵昆见状不再犹豫,立刻就是领命而去。
恰好正在此时,匈奴中军的步兵已经是扑了上来,与早已经等待多时的汉军步兵展开了激烈近身肉搏。
根本枪矛之间的试探和往来,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的胡虏步兵用最强的血勇发起来了毫不畏惧的冲锋。
“噗!”
“噗!”
哪怕是在阵列后面的刘预,也已经是听到连绵不绝的刀枪入肉的声音,随后就是阵阵惨烈的嚎叫和怒吼声。
在一阵阵的刀枪碰撞声中,夹杂着刀枪砍刺在盔甲上的摩擦声,令人听到耳中阵阵的发酸。
“杀!”
“杀!”
在如野兽一般嚎叫的匈奴步兵面前,汉军步兵却依然发出了阵阵整齐的号令声音。
随着口号的递进,汉军步兵面对汹涌而来的胡虏大军,不仅没有丝毫后退,反而是向前迈进了半步。
与此同时,胡虏前排的步兵几乎顷刻之间倒下一大片。
但是,后排紧随而上的胡虏步兵丝毫没有胆怯。
他们已经在战场上习惯了以兽性掩盖恐惧,这点人命的损失,还不至于让那他们感到害怕。
“杀!”
“噗!”
又是一阵密集的厮杀声之后,大批的胡虏步兵甚至已经冲进到了汉军前排枪矛兵的身前。
这些手持刀剑的胡虏躲过了枪矛,开始试图逼近之后冲杀不便近战的汉军枪矛兵。
但是,在汉军枪兵的阵列之间立刻涌出来大批的刀盾兵。
双方就这样在狭窄的枪矛缝隙之间展开了血腥的厮杀。
位于军阵后方的刘预其实看不到这些具体的战况,他只能看到匈奴步兵以搏命的架势冲上前来,很明显这些胡虏步兵根本就是用来消耗汉军体力的牺牲品,其作用就是为了给后面的胡虏甲胄骑兵制造冲锋的机会。
可是,刘预并不打算给这些匈奴步兵消耗汉军的机会。
随着刘预的一声令下,汉军的正面阵列之中立刻就是响起了一阵阵特殊的海螺号的响声。
这些散发着独特声调的海螺号响起之后,在汉军步兵阵列的后方立刻站出来两排身形高大壮实的轻甲士兵。
这些模样高大威武的汉军士兵手中却没有持刀枪或者弓弩,而是一个个手中托着一个黄褐色的古怪圆球。
当汉军的海螺号响起第二遍的时候,这些汉军士兵把手中黄褐色圆球向着前方的匈奴步兵阵中扔了出去。
脱手飞去的这些圆球以抛物线越过双方交战的地带,带着淡淡的白烟落到了胡虏步兵阵中。
几个被砸中的胡虏步兵虽然吃痛,但却是丝毫没有在意,还以为是汉军居高临下扔下来的石头。
突然,就在此时,又是西面的山坡那里传来异常响亮的喊杀声,其声势甚至盖过了近在咫尺的双方步兵的厮杀声。
其中距离最近的一些胡虏步兵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从山坡侧后溃逃出来了大片大片的匈奴士兵。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面面的青州汉军旗帜和声势如虹的汉军骑兵。
为首的一名汉军将领手持一支长槊,跃马而前,只顾溃逃的匈奴士兵一个又一个被长槊刺死。
“敢挡冉良者,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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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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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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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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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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