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姬清瞧着面前美人儿闷闷不乐的模样,心中不由担忧。
他抬手将魏令月揽入怀中,关切询问,“爱妃不是说回府里用膳?怎的不高兴了?”
“王爷。”魏令月声音带着浅浅哽意,“都是令月无用,帮不到你。”
夜姬清觉得奇怪,“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
魏令月不言,只是垂眸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珠。
她此刻眼尾红红,连带着鼻尖也红红的,实在是娇俏惹人怜爱。
夜姬清心酥了半边,搁在她肩头的手轻轻揉了揉,哄劝道:“爱妃莫要多思,本王既然娶你,自是心悦与你,至于旁的,在本王眼里都不及你半分,也无需你为此忧虑。”
这话实在深情的叫人动容。
魏令月抬眸,眼中满是感激与泪光,“妾身明白,也幸好是还有王爷,否则……”
后面的话她并未说出口,却足以叫人多想。
夜姬清眉心已经皱起,“月儿,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魏令月几乎是立即否认的,她面上的笑容有了几分强颜欢笑的意味,“殿下不必为我担心。”
她这样的反应,反倒是更叫夜姬清确信,今日在魏府定是发生了什么。
“月儿,你我既是夫妻,有些话你该如实告诉我才对。”夜姬清肃了神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魏令月咬住下唇,支支吾吾了许久,才道:“真的没什么的,姐姐她……也不是有意的。”
她的声音微颤,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一般,似是受了极大委屈。
夜姬清瞧着她眼眶微红,却仍要故作坚强的模样,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你是说靖王妃?”他冷下了声音。
虽然夜姬清同魏萱溪之间算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因着前两回的事,他对这女子的印象也算不得好。
更何况,她还是靖王夜少勋的王妃。
也是因为她,父皇才重新注意到了夜少勋。
一想到此处,夜姬清便觉得心气不顺。
魏令月将他眼中的寒意一览无余,嘴角勾了个极淡的弧度。
她没再隐瞒,只将今日在丞相府发生的事情全都添油加醋的同夜姬清说了一遍。
“妾身原是想着能帮帮殿下,没想到竟叫姐姐不开心了,也是妾身思虑不周。”魏令月一副要将错处全都往自己头上揽的模样。
夜姬清只冷笑一声,“月儿,今日的事不是你的错,你姐姐如今可是靖王妃,自然事事都先为她夫君着想。”
先前夜姬清在朝中一直都是炙手可热的,如今夜少勋也成了块香饽饽。
他们二人虽是兄弟手足不错,可在皇室之中,连骨肉之情都能利用,更何况是所谓的兄弟之情?
魏令月为他着想,魏萱溪自然是为夜少勋着想。
她会拒绝,这也是难免的事。
但有一件事,夜姬清不能不在意。
正如魏令月所言,如今魏萱溪在父皇面前很能说得上话。
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局势只会对他更加不利。
“你姐姐近来可有进过宫?”夜姬清思及此询问。m.xiumb.com
魏令月摇头,“据妾身所知,没有,姐姐近来都在忙着医馆之事。”
“医馆?”
“是。”魏令月话中有话,“自打姐姐在京中开了医馆,便有不少百姓赞她妙手回春,连带着靖王殿下都颇得百姓爱戴。”
果然,夜姬清听到此处,立即变了脸色。
他早就觉得不对。
好端端的,魏萱溪在京中开什么医馆,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得民心者得天下。
若想坐上太子之位,拉拢大臣固然重要,民心同样不可失。
这些日子他因为朝中的事焦头烂额,竟被靖王夫妇钻了空子!
“殿下。”魏令月伸手抚上他的胸膛,“虽说姐姐同我是姐妹,但我如今已是郕王府的人,凡事该多为殿下想才是,月儿担心姐姐这样做,会危害到殿下在朝中的地位。”
这一番话可谓是说到了夜姬清心中。
他顺势抓住了魏令月的手,故作为难,“可她到底是你姐姐,我不想因此坏了你们的姐妹间的情分。”
“殿下说的是,月儿也不忍心对姐姐如何。”魏令月嘴角出现了浅浅弧度,“只要姐姐能知难而退,不再与殿下作对就好。”
夜姬清双眸微亮,“月儿可是有法子?”
魏令月轻轻颔首,抬腰凑到夜姬清耳畔低声说了什么。
夜姬清眼珠微转,心中也有了主意。
不错。
只要叫魏萱溪坐实骗子的名头,失了民心,想来她日后也没脸再开什么医馆了。
……
杏林医馆。
魏萱溪从魏府匆忙赶回医馆时,竟发现斩风在此。
不仅是他,还有些靖王府的下人也在。
她不有讶异,“斩风,你怎么在这儿?”
“参见王妃。”斩风恭敬行礼。
先前在王府或是千水院时,魏萱溪向来是免了他们的礼数的。
不过如今是在外头,周围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瞧着。
这些规矩和表面功夫总得做全,免得落人话柄。
魏萱溪明白他的意思,轻咳两声摆手,“免礼吧。”
“多谢王妃。”
“嗯。”魏萱溪也端了架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斩风轻笑,“是王爷吩咐我们过来的。”
听他提起夜少勋,魏萱溪眉心立刻皱了起来。
那会儿夜少勋同她说得那些话,她可是还记着呢。
亏得他面面俱到的为魏令月着想,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她别为难魏令月。
结果呢?
魏令月转头便和魏父一起撺掇她。
叫她帮郕王,不就是叫她和夜少勋作对么?
想到此处,魏萱溪话里满是掩盖不住的嫌弃与不悦,“他叫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斩风也察觉到了魏萱溪话中的情绪。
但他不好多说,只能暗里多帮夜少勋说些好话。
“王爷自然是担心王妃回府,医馆这边忙不过来,叫我们过来瞧瞧,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也是怕您累着。”斩风笑道,“王爷还是记挂着您的。”
夜少勋记挂她?
魏萱溪只觉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哪是记挂我,是叫人过来探探医馆的情况,怕我在外头给他这位靖王爷添乱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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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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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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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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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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