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田彻接过机票,打量了一番自家少爷,只觉得对方现在已经把失落写在脸上了,明显到连绷带都遮挡不住这份情绪。他迟疑了一下,提出自己的看法。
“要不我们再等等,也许只需要几个小时?”
“你们要飞中国的话估计有的等了,我听说起码延误18个小时。”
一旁有日本人经过,听到两人的对话后顺口插了一句嘴。
鹤田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终羽田迟生摆摆手,“退吧,回日本,别再耽搁一次航班了。”
那位先生看似对这次的文件不在乎在mail里说他可以多玩些时日再回日本,但实际上羽田迟生透过观察字里行间,觉得每一个字缝都在催促他能多快飞回去就多快飞回去。
可能那封来自谢丽尔女士的信和这封莫比乌斯乌鸦的文件对那位先生来说确实意义非凡。
就当做是那位先生给予他这次机会的一些回报吧,反正中国就在那里,也不会跑。
于是在第二天早晨,两人带着一大包的纪念品从羽田机场下了飞机。
“劳烦您将这一部分寄到毛利一家,孩子们家以及阿笠博士家,某还有些事情要做。”
跟了迟生少爷这么久,鹤田彻也已经知晓对方恐怕在为什么特殊的不法组织效劳了,就连迟生少爷这次去英国也是那个不法组织的邀请,他早在飞机上就猜到自家少爷一下飞机恐怕就得述职。所以在听到羽田迟生的吩咐后,鹤田彻爽快的点了头,“您小心些。”
“不必太着急送,寻个合适的时间,别让那几个敏锐的孩子起了疑心。”
吩咐完细节,羽田迟生便与鹤田彻分开了。
对一般代号成员来说,要联系上组织的BOSS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然而在羽田迟生这里,他需要做的仅仅只是给对方的地址发一封mail。wWW.ΧìǔΜЬ.CǒΜ
这是那位先生给予莫里亚蒂的特权,这份特权的来源羽田迟生也略有猜测。
恐怕最初是来自原身的,但现在那位先生也同样将这份特权给予到他本身。
【亲爱的孩子,可以来世田谷北泽4丁目17号吗,你手中的东西很重要。】
看着那位先生回给他的邮件,羽田迟生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有标明是多少号基地,也没有用链接与额外短信告诉他地址,也就是说这极有可能是那位先生的某处私宅,而且现在十之八九人就在那里。
但凡他有点反水的意思,估计那位先生就该哭了。
然而可惜的是,他确实还没有彻底反水的打算,毕竟他们之间聊的很愉快。
......
穿了一身相对随意的秋季休闲装的金发青年看着眼前的独栋别墅,再三确认这就是那位先生给予的地址后,他推了推左眼上的单片眼镜,按响门铃。
门牌上写着屋主姓东野,让羽田迟生很快就联想到那天他们在咖啡厅时那位先生给予灰原哀的假名——东野橙臣。
也是一个半真不假的名字啊。
没人出来,但门锁咔啦一声自己打开了,应该是什么遥控装置。
走进庭院,推开别墅正门,羽田迟生望着空无一人,甚至没有拉开窗帘的客厅有些发懵,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来自楼梯间的呼唤及时缓解了这份尴尬,长发男人穿着一套朴素的黑白居家服饰出现在楼梯间和蔼的冲他微笑,“亲爱的孩子,到二楼来吧,一楼已经有些时日没打扫了。”
羽田迟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轻点头,抬脚走过去。
之前在咖啡厅因为有阳光,环境和衣着的影响,加之当时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于男人本身,忽略了相当多的细节。
【那位先生】个子较高,但出奇的瘦,就比皮包骨头能强一点。脸色也不是很好,总体呈现一种病态白——羽田迟生一度觉得对方肤色能白过身上穿的那件素白长衫。留到再添上他自带的那份儒雅气质,给人的感觉更像一名艺术家而不是跨国犯罪组织的首领。
“抱歉,我的身体不是很好,在你去英国后就发了高烧,至今都没好全,被勒令休养了。”
想到不久前因为生病,朗姆撂下工作冲到这里来呵斥他少往外跑多躺下休息的事情,男人有些忍俊不禁。他收拾笑脸,看向金发青年的眼里带着些许无奈,“但这份文件真的很重要,不能再经过第三人之手。”
羽田迟生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本棕色无封书,翻了翻后将两份夹在其中的文件交给他。
“谢谢,我相信身为好孩子的你不会去刻意偷看,对吗?”
“涉及您的隐私,我自然不会。”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羽田迟生深谙此理。
男人感激的向他笑了一下,“一路奔波劳累真是辛苦了,上来坐坐吧。”
羽田迟生同样微笑着做以回应,“这是我的荣幸。”
二楼相比一楼就显得略显拥挤,但也更富有生活气息。无论是摆放在走廊间盛开的花卉还是穿透玻璃洒入室内的阳光,都彰显着屋主的情调——
和煦,温柔。
与组织理念完全背道而驰。
这样一位先生究竟是怎么创建出癫狂又令人闻风丧胆的跨国犯罪组织的?羽田迟生不得而知。
“我没有喝碳酸饮料的习惯,如今也对咖啡提不起兴致,屋里只有些红茶,你对英式红茶观感如何?”
那位先生的语速并不快,语气也并不高昂,讲起话来抑扬顿挫,像是拥有绝美音色的大提琴奏出的华美乐章,也很有上世纪贵族绅士的风格。
如果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那么羽田迟生倒是能理解对方平日里在和一般代号成员接触时使用机械合成音的原因了——历经岁月冲刷后,男人语气中那份老者对小辈的温柔根本遮掩不住。
“还不错,先生。但如果要沏茶还请让我来,不然我真的会手足无措的。”
听到这话,男人失笑,“哪里有客人招待主人的道理呢?亲爱的孩子,是你帮了我的忙,我该谢谢你才是。”
“可是……”
“好了,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就当是来自我私人的请求吧,让屋主为客人做些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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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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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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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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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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