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两岁那年,有一次发高烧39度一以上不退,你爸就把你带来给我,杜珠珠就是照顾你的护士。小卿也还小,你妈妈就回去照顾妹妹了,你爸一个大男人也不会照顾你,守在医院也就是陪床,这么一陪就让那人给盯上了。”人是张敏根据排班表安排的,因此,她一直责怪自己引狼入室,“如果我没安排他负责你这一床,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您不可以自责,即使她不是照顾我的护士,他们也会对上眼苟且,您也只是按照工作流程安排,是老头子管不住自己。”洛云峰不认为是张敏的错,他知道即使没有杜珠珠也还会有其他刘珠珠、王珠珠,他知道父亲根本不爱母亲。
“你出院那天,你妈妈觉得她很会照顾孩子,就称赞她几句,谁知道她自己领功还说要去当你的私护,你妈妈当时照顾你俩确实忙不过来,就把她招回家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妈妈日记里有写到,但是她没提到您安排杜珠珠的事,还感激你把我治好了,救了我一命,所以,您不可以自责,那俩人的苟且真的与您无关。这是我拍下的日记内容。”
日记里写的是:“感谢我的婆家敏姐姐,妙手回春救了我儿一命,在家庭医生都摇头说他们无力回春之时,敏姐姐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待小峰、小卿长大,定嘱咐他们要将敏姐姐当作母亲一样报答她,照顾至百年终老。”
张敏拿起洛云峰的手机,仔细看着王美霞的日记内容,得知没有怪罪她,还把她当做救命恩人,泪珠止不住一直往下掉。
“这是嫂子的字迹,一个才女就……”
夏沁雨见到她泪如雨下,立刻拿纸巾给她擦眼泪,自己也红了眼眶,说道:“阿姨,你要好好生活,这才是是峰哥妈妈想看到的。”
“是的,妈妈的遗愿包括让我们兄妹俩孝敬您。”洛云峰哽咽着说,他的双手放在在大腿上来回摩擦。
“那个大学老师我见过两次,一次是过来医院探望你,和他寒暄过几句,人很老实,知书达理的样子,嫂子介绍说是她的老师。还有一次是好几年过后了,他抱着一个小女孩急匆匆的从医院出去,上了一辆面包车,估计那个是他的孩子。”
“嗯。”洛云峰不愿意提起这个人,在他心里,这个人和杜珠珠一样,都是破坏他美好家庭的罪人。
观察到他不安的动作太多,夏沁雨给陆洋发信息说道:“我觉得峰哥有点不对劲,你看他脸色和一直在摸大腿。”
陆洋看到信息,蹙眉瞟了一眼洛云峰,貌似是有点奇怪。
“好像是,你怎么发现的?”他问。
“阿姨开始说话前他就有点不安的感觉,小动作特别多,平时都是插兜说话多自信。”
“你平时观察他这么仔细做什么?”
莫名的干醋让她好无语。
“我善于观察每一个人!”
“……那能怎么办?”
“停止讨论,你转移话题。”
一个哭得梨花带雨,一个紧张得脸色苍白,陆洋觉得她这个提议可行,他坐着听这些心里也很压抑。
“今晚和卿姐吃饭,你们别忘了。”
虽然话题转的很生硬,但是颇有他的风格,夏沁雨想笑又不敢笑出来。
他还给母亲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不要说下去了,表示不对劲。
母子连心,很快收到信号。
“对的,对的,这是大事,我要好好准备一下。”
但是张敏还没提到证据,洛云峰不罢休继续追问,“晚饭还早,敏敏表姑,如果让您出庭作证,您准备怎么说?”
张敏看了一眼儿子,眼神游离得不知如何是好,是继续说还是转移话题,可是看见他着急的模样又不忍心。
母子俩都不知所措的时候,夏沁雨及时帮他们解围:“峰哥,阿姨刚刚情绪有些激动,会影响她晚上睡眠,等阿姨心情好一些再继续说可以吗?反正,证据是跑不掉的。”
是他过于急躁,忘记了张敏有抑郁症的事,幸亏有夏沁雨提醒,然而他不知道自己也有同样的问题,大家是在照顾他的情绪。
“啊,是我太着急了,您想说的时候再说。”
张敏对他摸头安慰道:“我有他们当年往来的信件,我锁在保险箱里,我答应过嫂子,不到必要时,不能拿出来。坏人终会尝到恶果,妈妈希望你开心的活着,你和小卿都要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知道吗?”
原来信件在张敏这里,他翻遍全家都没有找到,这个刘老师也像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踪影,现在有了他的原笔信,就可以替他妈妈沉冤得雪,以示清白。
“嗯。”他简单的回答。
“信的内容我都没看过,当时嫂子送来医院时自己奄奄一息,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我信件存放的地方。”张敏说到这儿,又哽咽了,当年的画面又浮现在她眼前,久久无法退出。
洛云峰流泪了。
他攥紧拳头,咬着嘴唇,颤抖着身体感到眼前一片空白,晕倒了。
“小峰,小峰。”
“峰哥,你咋了?”
夏沁雨被气得不打一处来,说好了不能再刺激他,怎么又说起来了,可是她又不能责备张敏,只能生闷气。
她心里嘀咕着非得人倒下才能停止这个话题。
“别碰他,把窗户打开,我来看看。”夏沁雨走到洛云峰跟前,打开手机的内置手电筒查看他的瞳孔。“大门也打开,保持空气流通。”琇書蛧
他们慌忙着把所有门窗打开,阳光洒入整个客厅,把客厅里阴霾全部驱散。
“霞姐,拿些研磨咖啡过来,阿姨,您和陆洋给他的腿脚按摩。”
他们听从指挥照着做。
夏沁雨拿着咖啡粉放在他的鼻子下方:“峰哥,来嗅一下。”
在洛云峰意识模糊间听到夏沁雨温柔的声音,像是在引导他破解绕不出去的迷宫,他渐渐恢复了意识。
“峰哥,慢慢呼吸,不要着急,这里很安全,没人能伤害你,你可以的。”夏沁雨很有耐心在开导他,“峰哥,我们在等你起来接云卿姐去吃饭呢,峰哥,云卿姐等着急了,她来电话了,你要给我介绍呀,陆洋都不给我介绍,峰哥。”
张敏这时已经哭成泪人,大人的错却让孩子来承担,懂事的孩子真的太可怜了。
霞姐赶紧扶起她,给她肩膀依靠着哭泣,“夫人,您也别太伤心,会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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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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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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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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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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