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闭眼睛就能想象得到顾知珩充满怨气的一张脸。
呃……
江哲不解:“老大,你说他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寄给秦烟,偏偏要寄给你呢?”
不仅寄给她,还要阴阳怪气地留个字条,这不纯纯有病。
苏堇也不懂。
明明,这些东西寄给秦烟更合适一点,秦烟比她更需要这些东西来怀念。
俩人都面面相觑,时隔五年,苏堇怎么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顾知珩了。
七七抱起了那本比她都要高的相册,摊开铺在地上看。
指着里面的照片,奶香的小嘴巴碎碎念:“秦毅爸比,烟烟小姑……”
最后,她抽出了一张秦毅穿着西装的单人照片,抱在怀里亲了亲。
“七七,放回去。”苏堇严肃起来,这些东西还是原封不动地拿去给秦烟比较好。
七七不肯松手,跟苏堇撕扯起来:“不要嘛!七七不要放回去!七七要秦毅爸比,妈咪你是坏人!你最坏了!”
“我……”苏堇唇瓣颤抖,脸色都难看了一些。
她的心跟着抽痛,一阵阵。
川宝过来扯住了苏堇的衣角:“妈咪,你就给七七吧。就这一张照片而已,给七七留作纪念也好。”
苏堇掐了一下眉心。
她点头:“行,行吧。那七七你保管好了哦,别弄坏了,也别沾上口水。”
七七乖乖地点头,抱着秦毅的照片宛如珍宝。
然后,苏堇把相册合上,用毛巾擦干净又规规矩矩地放回了盒子里。
“江哲,帮我给秦烟送过去。”
“我……”江哲几乎是打了个激灵。
“怎么了?”
“老大,不是我不帮你,就是……上次葬礼会场,我去了之后被秦烟一阵毒打,还得是顾总出面我才解脱,要不然我感觉我要被秦烟锤死了……”
“……”苏堇叹了口气,是嗯,她差点忘了,秦烟有多恨自己。
“行,不麻烦你了,明天我正好没什么事,我亲自去秦家送一趟。”
“老大要不带几个保镖去?”
苏堇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次日,苏堇便开车前往秦家。
车子停在秦家门口,苏堇解开安全带,把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盒子抱在怀里,走到了秦家门口。
院子里,白色的绸缎大部分都撤了下去,只零星的挂了几个。
依旧有一种压抑又冰冷的感觉扑面而来。
秦家的老管家走了过来,问:“请问您……”
“我找秦烟,有点东西想给她。”苏堇将盒子递过去,老管家接过。
“二小姐不在,跟何小姐出去玩了,等她回来我会把东西转交给她。”
“何……是何诗雨?”
“是,您也认识她?”
苏堇点头。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
她回想气之前何诗雨带着顾心漾去看画展,结果在去的路上被当了肉盾发生了严重的事故,那个女人精于算计,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苏堇不由得担心起来。
“她们去哪了你知道吗?”
“不清楚,好像是喝酒去了吧?”
“好,我知道了。”苏堇转身回到了车上,坐在车里想了一会。
还是觉得不对,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堵着。
她翻了下手机,点开了通讯录,找到了姜成雨的电话,拨了过去。
此时的姜成雨正在品茗阁跟顾知珩喝茶。
他看见来电显示,怔了一下。
顾知珩睨了一眼,他眼中闪过不悦,问他:“你什么时候存的苏堇的电话。”
一句话,就跟掀翻了十年的老陈醋。
姜成雨脑门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危”字,他慌乱地辩解道:“之前在医学宣讲会那次……留的电话……但是你放心啊顾爷,我跟苏堇啥都没有,她也不搭理我……”
顾知珩的眼神这才柔和了一些:“接。”
姜成雨接了电话,为了保狗命,他还开了免提。
“姜成雨?”
“啊、唉,我在我在。”
“何诗雨把秦烟带走去玩了,说是去喝酒,你知道在哪么?”
姜成雨想了想:“是……是在名都?诗雨经常去名都喝酒,那里也有不少她的朋友,怎么了?”
“嗯,我要去一趟。”
“你去那干嘛?”
还不等说完,苏堇就把电话给挂了。Χiυmъ.cοΜ
姜成雨无辜地看看顾知珩:“你看,顾爷,我说什么来着,小苏堇多一句话都不爱跟我说。”
这委屈的小模样,顾知珩无端地愉悦。
那他这个被苏堇拉黑的,好像看起来也没那么惨了。
顾知珩起身,朝门口走去。
“啊唉?顾爷你去哪?”
“去名都喝酒,你来么?我请客。”
姜成雨嘴角抽搐一下,还傲娇说不在乎呢,这一听说苏堇去,还不是直接也往那边去了?
“去去去,顾爷请客必须去啊。”
……
名都酒吧。
年轻人醉生梦死的天堂。
苏堇将车子停在停车场,然后就推门走了进去。
这里据说是京城最开放的地方,台上经常能请到十八线的小明星跳脱衣服,男女都有。
卸下平日的矜持和约束,喝嗨了抱在一起,在这纷纷扰扰充满喧嚣的城市里做一场光怪陆离的美梦。
角落里的卡座,几个男男女女在玩骰子,输了的人就要脱一层衣服。
有一个男生已经脱得就剩个内裤了,旁边的人跟着起哄。
秦烟摇了一下骰子,不巧的是,她摇了全场最小的点数。
周围的人纷纷指着她,叫她脱。
她身上只剩下一个吊带背心,这一层要是再脱完就剩内衣了。
“算了,我、我不玩了,我今天得早点回去。”秦烟有几分怯懦,起身就想走,结果被对面的黄毛小子给按住:“那可不行!怎么轮到你输了你就要跑?今天必须脱!不脱不许走!”
秦烟一整个人傻掉,她求助一样扭头搜索着何诗雨的身影。
今天是何诗雨带她来玩的,美其名曰是解压,就把她推到这样一个卡座里面,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诗雨姐?诗雨姐!”秦烟喊着何诗雨的名字,但是酒吧的音乐声音太大,她的声音立马被淹没。
“她不脱,我们就帮帮她!”黄毛小子直接上手,一把扯住秦烟的衣服,她惊叫了一声,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几个男人像是恶作剧一样把她按在地上撕扯,还有一个趁乱居然解开皮带,想趁机占个便宜。
这时候,一只纤细却有力的大手一把揪住了那黄毛的脑袋!
苏堇直接将那黄毛摔在一旁的地上,一声尖叫,大家才反应过来有人闹事!
“你谁啊你?”
“我是她监护人!”苏堇厉声说道,那几个男生明显是不怕,一个个冲上来想要抓住苏堇,苏堇拿起一个啤酒瓶,兜头砸在那男生的脑袋上!
彼时,何诗雨正在楼道内跟一个同样染着黄毛的男生说话。
“事成了我再给你钱。”
“放心吧。我哥们精细着呢,保准只是脱她衣服吓吓她,到时候你就冲上去保护住那小丫头,然后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剧本,跟我们对峙就行。”
何诗雨勾唇,她想趁着秦烟跟苏堇关系闹得最僵硬的时候卖秦烟一个人情,到时候,秦烟这个小傻子肯定会老老实实地跟着她混。
秦家老爷子一走,秦烟就是未来秦家的继承人,她何诗雨怎么能放了秦烟这样一块肥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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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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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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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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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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