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嗦面喝汤的声音都因那阴森的话题变小了许多,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不敢大声。
只有林雾毫不在意地将面汤喝得嗦嗦响,让一旁的几人一阵侧目。
将面汤全数灌入肚子里,林雾还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以示对味道的赞赏。
阿月和刘四几人都纷纷扭头看着林雾有点一言难尽。
林雾茫然地对上众人的目光,有些不明白大伙都看他干嘛?
这些人怎么回事?怎么连吃饭都这么的不积极?
他没有理会众人的眼色,将碗放下的当口,忽地朝对面的班主问道:
“对了,班主,你以前莫非来过这个镇子?”
正拿起身旁的烟杆准备套烟袋的班主动作一顿,但片刻的停顿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着动作,道:
“没有。”
没有?林雾翻了个白眼,他才不信。
没有他是怎么知道破庙后面的坡下有条河的?
看样子这班主有秘密,得想办法撬开他的嘴才行。
众人吃得差不多后,阿月要洗碗,她一个人不敢去后面的河边洗东西,班主便让林雾提着灯笼跟着。
林雾拎着一桶的锅碗瓢盆,手里提着个灯笼,领着阿月来到了河边。
漆黑一片的河面和周围高耸的杂草让阿月狠狠打了个哆嗦。
她忙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蹲了下来,麻利地开始洗起了东西,想要快点将东西洗完回去。
一边洗,阿月还不停地和林雾搭着话,似乎这样才能压下心头的恐惧。
“五哥,明晚你们得唱鬼戏,你怕不怕?”
林雾默默地站在阿月身后百无聊赖地扯着一旁的杂草,“有什么好怕的?”
阿月一想就打哆嗦,“五哥,你胆子啥时候这么大了?”
林雾笑了笑,“本来就没什么好怕的嘛,只希望他们别唱得太难听,万一人家不喜欢就难办了。”
阿月娇嗔地扭头朝林雾瞪了一眼,“瞎说啥呢?你可不许说我唱戏不好听啊!”
林雾没有回应阿月的话,而是将目光移向了阿月的身后。
蹲在地上的阿月还毫无所觉。
由于搅动着河水,一时间破碎的河面并看不到身后倒映的身影。
此时,一身大红戏服披头散发的女人正站在阿月的左后方,和右侧的林雾几乎是并排站着的,
隔了也不过是半米的距离。
林雾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挖着鼻孔,默默地看着身侧披散着头发的女人。
她身上那身戏服正滴滴答答地朝下滴着水,披散的茂密的黑色长发如同海藻般紧紧地贴在脸颊上。
女人的个头不算很高,只到林雾的肩膀。
忽地,女人缓缓地朝林雾这边转过了头来。
一张惨白如纸七窍流血的脸出现在林雾眼前,还透着诡异的青光。
林雾无动于衷的静静和对方对视着,还懒散地朝对方弹了弹挖鼻孔的手指。
“……”
女鬼眼中有一瞬透出了一丝迷茫和呆滞。
“五哥,走吧,我洗好了。”m.xiumb.com
阿月站起身来,甩了甩手上的水渍。
她身后的女人顷刻间缓缓变成了透明不见了踪影。
林雾提起木桶,陪着阿月往回走。
其实要不是这个阿月在,他刚才很想礼貌的和人家打个招呼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阿月顶不顶得住。
阿月毫无所觉地和林雾回到了破庙。
时间已经不早,班主看向了林雾和刘四,朝他们俩道:
“刘四,张五,你们两个今天晚上负责轮流在外看东西。”
对于这种剧情安排,林雾也没法说不,毕竟他们得推动剧情发展。
两人点了点头,默默地朝破庙外走了出去。
时候已经不早,刘四看向林雾,问道:
“要不,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
“行啊!”
林雾没什么意见,两人来到了骡车边,刘四看了一眼前面的骡车,也就是刚才班主他们坐的那辆,里面宽敞还能休息,他直接就爬了进去。
骡车就拴在破庙的门边不远,林雾直接找了点东西垫在了庙宇前角落的阶梯上坐了下来。
说起来,这戏班子里的人都有点奇怪,说是活人又不太像,说是死人也不对味,也只有刚才看到的那个有很明显的鬼气。
看样子剧情副本果然和其它的副本不太一样。
只不过,到现在只有刚才捡到的那件红色的戏服推动了1%的剧情。
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解锁剩余的剧情。
话说回来,他还不知道这个班主叫什么名字呢,甚至戏班子的名字他都不清楚。
明天找个机会得从阿月几人身上套套话。
天色十分暗沉,周围的杂草中传来阵阵嘈杂的虫鸣。
山野间的夜里有些凉意,林雾如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只是略显无聊的慢慢打起了盹。
他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把狗蛋抓出来陪他玩会儿。
下次得让大龙他们给他准备一副扑克牌,然后教会狗蛋,无聊的时候还能打发打发时间。
也不知打盹了多久,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林雾就听一阵脚步声从破庙里传了出来。
出来的人轻手轻脚的,似乎并不想惊动任何人。
林雾默默地睁开了一道缝隙,就见余光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提着灯笼朝着破庙另一侧通往河堤的小路走了过去。
随后身影便消失在了茂密的草丛中。
林雾一骨碌爬了起来,屁颠屁颠地就跟了上去。
怕被前面的人察觉,还特地保持着一段距离。
没过多久,林雾小心翼翼地在离河堤不远处的一处草丛里蹲了下来。
河堤边,班主提着灯笼清理出了一片空地出来。
随后,他将灯笼搁在了一旁,开始在空地上又是点蜡烛又是烧香叩拜,随后又开始烧起了成串的纸元宝和大把的白色纸钱。
一边烧,一边嘴里低声念叨着。
“云姐姐,班主,老管头,梁叔,二虎哥……”
“小园子来看你们了。”
“你们别怪小园子这么久才来看你们,这些年,小园子也不好过啊。”
“当年虽然小园子逃出生天了,可这些年一直噩梦连连,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这次如果不是周家出价高,小园子我也不会再来这古坡镇。”
“你们也别怪小园子,如今世道戏班子难活,周家出手大方,我这底下还得养活人呢。”
“这次既然来了,就是想来祭拜一下几位,几位好好安息,这么多年过去,想必也投胎了个好人家吧?”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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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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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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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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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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