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得他骨裂,他肯定要新仇旧恨一起算的,不可能轻易饶了她,便静静站在一边,没说话。
其余两个人都看见她进来了。
谢青岑说:“星语,回去后薄言就麻烦你了,对了,我们加个好友吧,到时候薄言有什么事,我们能在微信上面交流。”
叶星语只好加上她的微信,她现在是罪人,没法推脱责任。
没多久,沈清越送来了药膏。
终于可以回去了。
踏上封薄言车的时候,叶星语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不喜欢跟谢青岑打交道,跟她呆着,每句话都是算计,很压抑。
回到家里,封薄言被人扶上二楼主卧室。
叶星语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他受伤的腿下,转头问他:“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封薄言静静望着她,忽然道:“我是因你受伤的,最近你要照顾我。”
“我知道。”她垂着眸子,低眉顺眼的模样让他心情好了许多,“有什么事你就尽管吩咐我,我能做的,我都会帮助你。”
“我现在饿了。”封薄言说。
叶星语点点头,转身去楼下问云姨,“云姨,晚饭做好了吗?”
“马上就好了。”云姨把菜装到盘子里。
叶星语道:“云姨,你最近做菜清淡一点,封薄言腿受伤了,得吃清淡一些的。”
“好的。”
叶星语去拿碗,亲自给封薄言舀了一碗汤,连同几个菜一起端上了二楼。
封薄言拧着眉坐在床上。
叶星语走过去,将菜放在床头柜上,问他:“是不是腿疼?”
“不疼。”封薄言说完仍旧皱着眉。
叶星语想到了那方面,低下头,“是不是那里疼?”
封薄言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到自己的腰,眉头一跳,“谁告诉你的?”
“沈医生跟我说的。”
封薄言的脸臭了。
叶星语觉得他应该是不好意思了,压低声音说:“你放心,沈医生就告诉了我一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封薄言的脸黑了。
叶星语轻声说:“没关系的,可能就是红肿了,估计好了不会影响的,你不用太过担心。”
听完封薄言的脸黑成了锅底。
叶星语还拿出了一管药膏,“这个药是沈医生开的,他说早中晚擦三次。”
封薄言终于忍不住了,恶狠狠看了她一眼,“故意的是吧?看我现在受伤了,故意说这些话让我不舒服?”
“没有呀,真是沈医生交代的,我就是怕你心里负担重,才安慰你的。”
“是吗?”封薄言嗤笑了一声,根本不信,把药膏扔在她身上,“那既然你这么关心我,不如你来给我擦药?”
叶星语震住了,“我帮你擦药?”
“对,本来就是你撞伤的我,要不是你头盔那一下,我会受这么重的伤?”
叶星语脸红,随后窘迫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呀,当时我就这样滑下来,我自己也控制不住速度啊。”
“那个头盔重得很。”封薄言哼了一声。
“对不起。”她小声道歉,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之前就在短视频里看见那样的画面,那时她还哈哈大笑,觉得太好笑了,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会落到她头上。
作为当事人,她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受害者就更惨了……
“你不是说你内疚吗?”封薄言寒着脸,“既然内疚,那就来点实质性的照顾,别光说不做。”
叶星语被他盯着,莫名不敢跟他直视,有点不好意思,“我是真心想道歉的啦。”
“那就帮我擦药。”
“……”叶星语卡住了。
半晌,她像是想清楚了,小心翼翼问他:“真的要我帮你擦药?”
封薄言哼了一声,转开了头。
叶星语咬了咬牙,伸出纤白的手,放在他的裤腰上,他还穿着今天的西裤,只不过因为固定带,裤腿剪掉了一截。
“干什么?”封薄言忽然看过来。
她手指捏在他的拉链上,脸红,“我帮你擦药啊,你忍着点,痛就说。”
言罢,他的裤子被拉下来。
封薄言眉头一跳,呼吸变沉了许多。
其实叶星语很不好意思,不过她故作镇定。
这是她的错。
她认!也负责!
褪下一部分裤子,然后,就被固定带阻挡了,叶星语轻声说:“你腿受伤了,要不我拿剪刀把你裤子剪了吧?”
封薄言其实就是唬唬她,没真的想让她擦药,可一垂眸,就是她红得快熟透的脸,居然有点可爱。
他莫名就不怎么生气了,扯了扯唇,“剪吧。”
“好。”叶星语没想太多,拿来剪刀,在他的裤腿上比划了一下。
封薄言忍不住一颤。
叶星语笑了,“怎么?怕我剪到你啊?”
“怕你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封薄言哼了一声。
叶星语脸红了,咕哝道:“怎么可能?”
她把剪刀放好,沿着裤腿往上剪,“放松,只要你不动,我肯定不会剪到你的。”
冰冷的剪刀游走在肌肤上。
封薄言屏住呼吸。
终于,整条裤腿被剪开,肌理分明的大长腿露了出来,叶星语看了一眼,脸就红了。
封薄言常年健身,身材很好。
“怎么?不敢看?”封薄言开口,声音戏谑。
“我先拿睡袍给你穿上。”叶星语走到床尾的沙发,将睡袍拿起来,然后又尴尬了。xǐυmь.℃òm
她现在得给他穿上睡袍,还真有点麻烦。
封薄言靠在枕头上看着她,唇角含着几分挑衅的笑容,好像在笑她胆小。
叶星语不服气,坐过来扶起他,将睡袍给他披上。
她抱着他穿衣服,一侧目,就闻到清洌的雪松香,以及他俊秀的侧脸。
叶星语脸色羞赧,不敢看他的眼睛。
封薄言视线之下就是她白皙的脖颈,他眯住眼,瞳孔颜色有些深,“你换个衣服都这么磨蹭。”
热热的气息扑在她脖子上。
她身子僵硬,回嘴道:“还不是怕弄到你的腿。”
“是怕自己心动吧?”
叶星语脸一热,吐槽道:“你再多话我不帮你擦药了,我让云姨上来。”
“小没良心的。”封薄言轻哼一声。
叶星语忽然有点恍惚,他们这样的相处,有点像以前。
有时封薄言在床上情动了,会喊她小宝贝。
想到那些画面,叶星语的脸更热了,甩甩脑袋,让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
“好了,睡袍穿好了,你躺着吧,要开始擦药了。”
叶星语将他扶好在枕头上。
封薄言没说什么,闭着眼睛躺在枕头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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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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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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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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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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