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薄言走了过来,随手拿过几支飞镖,“谁先来?”
“当然是我了。”沈清越抛出飞镖,每一支都正中靶心。
他转过头,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三哥,一段时间不见,我是不是技术更精湛了?”
“还行。”封薄言看了眼他得意的脸,微微勾唇,投出了手里的飞镖。
他每投一支,就打掉沈清越的飞镖一支。
最后,沈清越的5支飞镖都被打落,而封薄言的5支飞镖,全落在他先前落的位置。
“好厉害啊!”付明珠忍不住拍手叫好。wWW.ΧìǔΜЬ.CǒΜ
沈清越啧了一声,无奈道:“三哥,我不要面子的啊?”
“比赛精神,友谊第二。”封薄言微微一笑。
“不玩了,去喝酒。”沈清越见跟他玩没胜算,失去兴趣了,拉着他回到桌前去喝清酒。
封薄言陪着他,他虽然话少,却不怎么扫兴。
“封总真的好厉害啊。”付明珠跟叶星语夸他,她刚刚输给了沈清越,现在看沈清越吃瘪,心里就高兴。
叶星语静静看着封薄言,他确实很厉害。
以前,她很少见他的朋友,所以不知道他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原来他和沈清越几人在一起,是很放松很随性的。
沈清越跟他说话,他都会听着,真的就像是他的哥哥一样。
所以沈清越才愿意喊他一声三哥,爱跟他呆在一起。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说话,沈清越喝多了,睁着迷瞪瞪的眼睛看向叶星语,“嫂子,你知道我跟三哥是怎么玩在一块的吗?”
“虽然我们两家认识,但我们从小就不对付,互看不顺眼,每次见面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我12岁那年,奶奶病逝,一个人躲在后花园里哭,是三哥过来寻我,安慰我,说我奶奶只是去了另一个温暖的地方,她还会在天上看着我。”
“那瞬间我就觉得,没想到啊,三哥这么冷血无情的人,竟然也有这铁汉柔情的一面……”
沈清越说完,看了封薄言一眼,他喝了一口酒,唇角有淡淡的笑意。
沈清越说:“可能是三哥爸爸早逝的原因,他从小就比同龄人更成熟懂事,在面对生死的时候,他也知道怎么安慰人。”
“总之,我就是对三哥佩服了,从此就一直跟着他玩了。”
沈清越在感慨他们的友谊,没注意到一旁的叶星语,一直很沉默。
是的,原本封薄言也有一个很好的爸爸。
只怪当年那场事故,造成了如今支离破碎的结局。
晚间回去,封薄言坐在车上,有几分醉意,用手指撑着脑袋休息。
叶星语望着车窗,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她在看着窗外的风景,但只有她知道,她在看封薄言的倒影。
他的身影映在车窗上,眉心微微皱着,似乎很不舒服。
过去的叶星语,如果看到他不舒服,可能会马上去照顾他。
但现在的她,不能去。
他们是不能在一起的人,她要管好自己的内心。
可又会情不自禁地想,他们不能在一起,那么以后陪在他身边的人,会是谁呢?
他会忘记她跟另一个女人好好生活吗?
出神之际,封薄言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叶星语愣了愣,看向他的手,他修长的手指包裹着她纤细的手,这一幕看着很亲密。
可她知道,不该这样沉沦下去。
她眼神暗了暗,正要抽回自己的手,听到他说:“陪我一会吧。”
叶星语看向他。
微弱的光线里,封薄言扣紧了她的手,嗓音哑哑的,“我头疼,你别挣开我的手。”
叶星语有些恍惚。
忽然,眼前闪过一丝亮光,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喇叭声。
叶星语回过神,抬眸,看到一辆失去控制的小车冲他们飞奔而来,正在疯狂鸣笛。
叶星语吓得瞳孔微微睁大。
她想,这一次一定会死了吧?
心悬到了喉咙口,她闭上了眼睛,然后就感觉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抱住了。
她震了一下,睁开眼睛,眼前是封薄言放大的俊脸。
在这个危机时刻,他义无反顾选择了保护她,然后,他们的车被那辆小车撞得甩出了老远。
叶星语最后的意识是一阵尖利的刹车声,以及封薄言头破血流的脸……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封薄言头破血流躺在地上,灵魂出窍,笑着对她说了一句“再见”,然后人就飘远了。
叶星语想要喊他,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她像是被关在一个玻璃瓶里,拼命捶打那个玻璃瓶,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她痛苦地尖叫,泪流满脸……
然后她就惊醒了。
从病床上猛地坐起来,看到四周白茫茫,不禁想起了梦里的画面。
“封薄言……”叶星语喊了一声,从床上摔下来。
护士刚好进来,看见她从床上摔下来,过来扶起她,“叶小姐,你怎么摔下来了?”
叶星语红着眼睛抬头,“封薄言呢?”
“什么封薄言?”
“就是……就是……”她想到自己刚才发生的事故,稳住乱糟糟的心情说:“就是晚上我们出了车祸,跟我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呢?”
“那位先生在手术室里。”
“手术室?”一听这几个字,叶星语的脸就白了。
她刚才梦见封薄言灵魂出窍,来跟她告别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护士小姐,请你带我过去手术室。”叶星语一刻都不敢耽误,白着脸爬起来。
一路上,她心情都乱糟糟的,生怕封薄言出什么事。
到了手术室门口,灯还亮着,许牧等在那里,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纱布,脸色肃穆。
“许牧,封薄言怎么样了?”叶星语问。
许牧沉声道:“今晚一辆保时捷酒驾,在红绿灯路口失去控制撞上了我们的车,我没什么事,只伤了头部,倒是先生,为了保护太太,伤得挺严重的,现在沈医生在手术室里为先生动手术……”
听到他伤得挺严重的,叶星语差点脚一软。
她不希望封薄言出事……
这时,沈清越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许牧喊了一声,“沈医生。”
叶星语见到他,稳住情绪往前走,“沈医生,封薄言他……他怎么样了?”她有些说不下去。
沈清越戴着口罩看了她一眼,忽然,摇了摇头。
叶星语心一紧,脸色全白了,讷讷地说:“摇头是什么意思?他……不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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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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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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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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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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