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全是痕迹。
本来不想造成她的麻烦的,可真正做起来的时候,还是失控了。
想到她要穿婚纱跟裴延遇宣誓,他就恨得不行。
一恨就开始失控。
叶星语被他弄得满身狼狈,腿都是软的,躺在水里,生气又无力地说:“你把我弄成这样,我等下还怎么穿婚纱?”
锁骨种了好几颗草莓,怎么穿婚纱?
封薄言沉声道:“别去了。”
“怎么别去?牧师跟工作人员就在楼下等着彩排呢。”叶星语不高兴。
封薄言目光深暗,闪着让人难以看清的暗礁,“我让人把他引开,就不用彩排了。”
他才不愿意她跟他彩排婚礼。
那句“我愿意”他听一次就够了,再听一次,他会发疯。
他伸手去拿手机。
叶星语想了想,拉住他的手说:“算了,明天就是婚礼了,别节外生枝了,我等下跟他说,我来大姨妈不舒服,今天不彩排了。”
反正刚才已经骗他了。
封薄言看她一眼,“反正我不允许你跟他彩排。”
“我知道了。”叶星语垂着眸子说:“等下我好好跟他说。”
“嗯。”
洗完澡,叶星语出去拿手机,封薄言在穿衣服。
餍足过后的男人又恢复了那副优雅的样子,不紧不慢扣着衬衣扣子,对她说:“我去楼下等你?”
叶星语背脊一僵,“你还不走?”
“我刚到美洲你就让我走?”封薄言深目看她一眼,他今早才抵达美洲的。
叶星语看他又不高兴了,敢怒不敢言,轻声道:“知道了,等下找你。”
解决完封薄言,她呼出一口气,拿起手机给裴延遇打电话。
“喂,裴大哥,我刚才来那个了,现在肚子很不舒服,我能不能不继续彩排了?”叶星语问。
“好,我刚好也有点事。”裴延遇体贴地答应了,“很不舒服的话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就是每次来大姨妈第一天都会肚子很痛,休息一天就没事了。”叶星语不麻烦他。
裴延遇目光闪了闪,说:“那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裴大哥,你有事就先去忙。”
“好,你路上小心。”
裴延遇那边结束了通话,脸色阴沉。
五分钟前,温音对他说:“裴总,刚刚收到消息,封薄言来美洲了,他还让人在当地联系了一些雇佣团,估计是有什么目的。”
裴延遇想到明天的婚礼。
雇佣团?
封薄言这是打算在他的婚礼上捣乱?
他脸色阴鸷,让温音去召集人马。
明天封薄言要来婚礼现场捣乱,那么从现在开始,他就得部署要怎么对付他了。
如果封薄言敢来,他就让他有去无回。
裴延遇上了自己的车,想了想,对温音说:“派四个人盯着星语。”
“是。”温音应下。
叶星语换好自己的衣服,从酒店里走出来,刚到门口,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封薄言的电话。
她接了起来,封薄言低沉道:“你先别过来,上自己的车。”
“怎么了?”叶星语问。
封薄言说:“裴延遇派人跟着你,现在就在你身后。”
叶星语一愣,拿出自己的粉饼,假装补妆,顺便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确实站着四个保镖,都是裴延遇的人。
叶星语问电话里的封薄言,“那现在怎么办?”xǐυmь.℃òm
“你先上车,我帮你甩开他们。”
“好。”叶星语应着,上了车,改成蓝牙通话,启动了汽车。
裴延遇的保镖也上了车跟上。
果然跟上来了,叶星语看了一眼后视镜,担忧地问:“现在怎么办?”
封薄言已经派了自己的人跟在那几个保镖后面,他道:“前面马上就是红灯了,你开快点冲过去。”
叶星语闻言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冲过了马路……
保镖们一怔,正要提速跟上,就被后面一辆黑色汽车追尾了。
“砰!”的一声,他们的车被撞凹了。
撞凹他们的汽车的人从一辆黑色汽车下来,是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礼貌地用英语说:“抱歉,抱歉,我撞到了你们……”
保镖们在看前方,叶星语的车已经不知所踪了。
冲过红绿灯,叶星语就将车拐了个弯,然后就在巷子里见到了封薄言。
她上了封薄言的车,封薄言抱住她,柔声问道:“刚才害怕吗?”
她能看到他眼里清晰的担忧,摇了摇头说:“不害怕,就是赶着时间闯红灯有点紧张。”
封薄言笑了笑,“我的星宝长大了。”
她现在比已经胆大多了。
叶星语依偎在他怀里,不知道说什么。
可能是临别的钟声已经敲响,叶星语这一瞬有些沉默。
明天,就是她们逃亡的日子了,这也许是她跟封薄言的最后一面了。
封薄言说:“肚子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叶星语却忽然说:“封薄言,我们去到处逛逛吧。”
“怎么突然要去逛逛?”
“就是觉得,你来了美洲这么多次,我们好像没一起去逛过。”
封薄言笑,“美洲大部分地方我都去过。”
“但我们没一起去过呀。”叶星语说这话的时候,竟有些伤感。
封薄言低下头来看她,“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伤感?”
叶星语看着他的俊脸,浅浅一笑,“明天就要离开美洲了,可能以后不会回来了,想着在离开前,留下点回忆。”
封薄言听着她的话,有些感触,点头问:“我们去哪里?”
“找个景点逛逛吧。”
时间还早,他们一起去逛了博物馆。
进门的时候,叶星语挽住封薄言的胳膊,封薄言看了一眼,笑了。
看着里头的艺术展,叶星语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讲那些艺术和历史。
封薄言静静听着。
已经很少会看到她这么滔滔不绝的样子了。
这一瞬间有点像几年前,让封薄言幸福得有些不真实感。
出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他们找了家小酒馆吃东西,里面会有人弹钢琴,合唱。
叶星语跟封薄言坐在窗边的位置,看到一对老年白人夫妻过去演奏,一人弹琴,一人美声,琴瑟和鸣,叶星语看得有些羡慕。
封薄言看了眼她的脸,笑问:“很羡慕?”
“当然了,有多少夫妻能够这样一辈子共白头,而且感情还这么好。”这样的感情让所有人都羡慕。
封薄言喝了口酒,笑着说:“我们也可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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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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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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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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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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