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错过了今晚,她就再无可能进翼王府了。
但只要她进了王府,南晚烟这样的草包,她还搞不死吗?!
她现在,只能忍!
“王爷……”云雨柔抬眼,看到顾墨寒欲言又止,轻轻摇了摇头。
随后,她屈膝跪下,对太后重重磕头谢恩,“臣女,云雨柔,谢过太后恩赐!”
她牙关紧咬,没人看清她低垂着的眼睛里,藏着怎样的屈辱和不甘,接着,她又掉转头对着南晚烟,“谢王妃成全!”
南晚烟浅笑,“不用谢,我也是看你和王爷两情相悦,不忍心棒打鸳鸯。”
她多好的人啊,鸳鸯要绑在一块才动手打!落单多没意思不是?
云雨柔缓缓起身,顾墨寒连忙上前搀扶,接着注意到她手指上的斑驳血迹。
男人的瞳孔骤然一紧,心疼和不忍悉数写在脸上。
云雨柔看向顾墨寒,泪眼朦胧,摆出一副委屈到极致的表情,眸子里更是盈满伤心绝望,“柔儿没事,王爷不必担忧。”wWW.ΧìǔΜЬ.CǒΜ
怎么会没事,三书六礼什么都没有,锦绣嫁衣也没有,就这样匆匆过门,这是何等的羞辱!
顾墨寒眼底翻滚起骇然的冷意,他瞪向南晚烟,恨不得此刻就将她千刀万剐!
可太后在此,他奈何不了她,只能强忍着愤怨,指节因为怒气被他捏的“咔咔”作响。
南晚烟瞧见了,但就当没看见,对着太后说:“太后祖母,今日好事成双,全都是沾了祖母的福气。”
太后笑弯了眼,“就你这丫头嘴甜,不过啊,今日哀家最高兴的事就是烟儿送的‘普雅’,是哀家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来人,把哀家入宫时带进宫里的‘有凤来仪’赏给烟儿!”
“有凤来仪?!”皇后惊呼出声,此刻俨然没有了丝毫东宫之主的威仪。
有不少女眷都跟着讨论起来,语气中皆露出艳羡和不服。
顾墨寒的瞳眸重重的眯了起来。
他知道,南晚烟今日非但没有被太后嫌弃,反倒是更太后欢心了。
这就是她费劲手段要出冷院,参加宫宴的理由吧,真是心机深沉!
南晚烟茫然。
那“有凤来仪”什么来头?竟惹的这些人这么震惊?
但她不敢耽搁,连忙躬身谢过,“孙媳谢太后祖母赏赐!”
要说这“有凤来仪”,本是一支凤首簪钗,可先帝素来宠爱太后,两人大婚前,就命人赏赐了此物,意欲着有心立后,更是身份和威严的象征。
这一赏赐,简直要了云雨柔的半条命!
多亏了顾墨寒在身后扶着,她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南晚烟竟然是又得了赏赐!还是太后当年立后的象征!
这是什么意思?她南晚烟在人前这么恶贯满盈,莫非还想着能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
休想!她绝不允许南晚烟这个草包,爬到她的头上!
太后慈眉善目,命人取来簪钗后,亲手递给南晚烟道:“烟儿啊,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哀家,哀家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说完,她就看了一眼顾墨寒,还有他身边的云雨柔。
南晚烟大大方方的笑,“烟儿知道了,祖母放心。”
太后笑了,又对着一众宾客说道,“今日这一折腾,哀家也乏了,众卿的一片心意,哀家都收到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罢,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缓缓退了场。
皇帝和皇后也起身离开了。
众人恭送,等到那三人都走后,才陆陆续续起身寒暄。
南轻轻和承王打算离开,路过南晚烟身边时,南轻轻看了她一眼,眼底的神色复杂。
她又不着痕迹瞟了一眼南晚烟手里精致的盒子,冷哼一声,跟着承王离开了大殿。
南晚烟就只是笑眯眯的瞧着她,什么都没说。
原主总被南轻轻欺负,她现在心情好,暂时懒得搭理南轻轻。
她转头,就见南祁山走到了跟前。
南晚烟冲他淡淡一笑,“父亲有话要说?”
南祁山欲言又止,但随即,还是带着几分试探问道,“翼王妃这么些年,也没有回过丞相府,过两日也回来看看吧。”
哦。
看来那个盆栽的价值出乎意料的大啊。
南晚烟心底冷嗤,面上带笑,“是该回去了,我过几日就回去看望父亲和姨娘们。”
丞相府里的那些个妖魔鬼怪,还等着她去一并收拾呢,南祁山邀请自己,为何要拒绝?
南祁山笑了,目光看了一眼南晚烟身旁的顾墨寒,顾墨寒的眼神极冷,宛若冰冻三尺一般。
南祁山的眼眸微动,却没有多说,只是朝顾墨寒拱手行礼,便转身离开了。
南晚烟挑着眉,装作看不出这暗潮汹涌的局势。
云雨柔还依偎在顾墨寒怀里,她刚想开口跟顾墨寒说话,一个掌事嬷嬷赫然出现,神色冷漠的看着云雨柔。
云雨柔微怔,忙从顾墨寒的怀里出来,对着嬷嬷问道,“李嬷嬷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李嬷嬷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在宫里也已经三十年有余,就连皇子们看见了,也是尊敬有加,更何况是云雨柔。
南晚烟的眼神在他们几人之前游移,李嬷嬷望着云雨柔,语调高昂,“柔小姐,今晚你就要跟翼王成婚,按照习俗,如今你们是不能再碰面的,还请柔小姐现在就回府准备,老奴也好跟太后禀报一声。”
这么明显的要赶她走,片刻都不许她与顾墨寒多呆,云雨柔的心里又是一阵翻滚,气死了。
可她面上却冲顾墨寒挤出一个我见犹怜的笑意,“王爷,那柔儿就先回府了?”
“好。”顾墨寒眼底满是疼惜,两人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南晚烟受不了这两人肉麻兮兮的分别,拍着李嬷嬷的手,“多谢李嬷嬷提醒,我和翼王就先回王府了,还请李嬷嬷代我转告太后祖母,让她多注意身体。”
李嬷嬷原本冰冷的脸上立刻漾开笑意,“老奴会转告的,王妃请放心。”
一脸恭维谄媚,跟刚才形成鲜明对比。
云雨柔在一旁看着怒不敢言,只能暗自跺了跺脚。
南晚烟和李嬷嬷又耳语了两句,便扭头看了一眼顾墨寒,“王爷,走吧?”
顾墨寒咬牙,看向云雨柔,“柔儿,我们晚上见。”
说罢,他便跟着南晚烟离开。
云雨柔几乎快咬碎一口银牙,却被李嬷嬷冷睨一眼,“还不回府么,云小姐?”
云雨柔看了李嬷嬷一眼,不甘的离去。
而出宫路上,顾墨寒的心里憋足了火气,尤其是南晚烟嘚瑟的迈着欢快的脚步,更是怒火攻心。
两人一进马车,顾墨寒就猛地将南晚烟按倒在马车上。
他的手死死的掐住南晚烟的脖子,勃然大怒,“南晚烟!你是不是想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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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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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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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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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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