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连城颤抖着身子想躲,可根本没有丝毫力气。
他努力了好久,才勉强沙哑着出声,语气里满是恐惧,“九皇子,来,来做什么?”
“是,是崇凛王,让你,来,杀了我,吗?”
“杀你?”秦阎溯掀唇一笑,冷鸷的眼底好像被黑暗割裂,叫人毛骨悚然。
“杀你这种东西,脏了本殿下的手。”
闻言,萧连城更害怕了,一想到秦隐渊的手段,还有秦阎溯的力量压制,他忍不住咽了咽嗓子,“那,那是?”
秦阎溯将剑尖往他咽喉处顶了顶,“本殿下问你什么,你便如实回答,不然——”
萧连城一动不敢动,“九皇子,要问,什么?”
秦阎溯脸色冷沉,语气更如寒霜冷彻人心。
“上次在清慈长公主府上,要你设计本殿下和孟芊芊的主谋是谁?”
萧连城刚要答,转念想到什么,眼底划过一丝精光,“这件事情,若是,殿下能救我出去,我就告诉你。”
洛尘忍不住白了萧连城一眼,在心里默默为他祈祷。
这个萧连城是傻子吧,事到如今竟然还敢跟主子谈条件,真以为主子的手段,会比崇凛王少?
萧连城还在幻想秦阎溯会捞他出去,手臂上忽然传来钻心的剧痛。
“啊啊啊啊!!!”
秦阎溯的长剑直接划破了他的胳膊,利落收剑。
“阶下囚,没资格谈条件,再说,主谋不难猜。”
他对萧连城是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的,之前萧连城几次三番挑衅,甚至要他的命,他可能不会虐待萧连城,但绝不会有任何的心软。
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
萧连城惹不起他,痛不欲生,“你如果猜得到,又,又怎么可能来问我。”
秦阎溯掀唇,嘲讽似的沉声道,“如今朝局动荡,本殿深受父皇重用,又被清慈姑姑厚待,在旁人看来,再过不久,丞相府也会成为本殿下的囊中之物。”
“而太子现在还未还朝,最提防本殿下的人,应当就是皇后了。”
萧连城听着秦阎溯的分析,不知为何冷汗冒了全身。
“你,的确,聪明,但有一点,你猜错了,皇后她,并未插手此事。”
秦阎溯蹙眉,“你敢同本殿下撒谎?”
“我没撒谎,是,是真的!”萧连城痛呼,脸色惨白的有些过分,“此事,完全是太子表哥一手,安排的。”
“我,我还有书信在,难道,难道崇凛王没跟你,说吗?”
四皇叔知道此事?
秦阎溯没理会瑟瑟发抖的萧连城,英挺的剑眉挑了挑,眼神复杂。
见状,萧连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我还以为,你们叔侄,感情有多好,看来,崇凛王,也没我想象的,那么信任你,啊——!!”
他话音未落,秦阎溯的长剑又是一刺,在他的胳膊上又划出一道伤口来,伤口不深,但足以令伤痕累累的萧连城痛上加痛。
“这是你几次三番设计本殿下的代价,如果能出去,好好做个人吧。”
萧连城顿时昏死过去。
见状,洛尘松了口气,赶紧跑到秦阎溯的身边,愤愤不平道。
“主子,要属下说,那太子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了,明知您现在在朝中的地位,却还敢对您和孟姑娘下手。”
“这就算了,他甚至,还叫人去行刺自己的亲姑姑,简直就是个畜生!要不咱们还是直接把此事告诉皇上,让皇上为您做主吧?”
秦阎溯冷冷地觑着他,“蠢。”
洛尘一脸委屈,“属下这是为您着想,您怎么还骂属下呢?”
秦阎溯看了眼地上昏死的萧连城,意味深长道,“他分明不知道过多内幕,也被人骗了,误以为是秦逸然给他下的指令。”
洛尘讶异,“主子的意思是?”
秦阎溯皱眉,“秦逸然现在远在前线,来往传信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
“即便朝中有他的人,消息也不可能那么灵通,而且本殿下虽然跟他只有过一面之缘,也看得出来,他十分惧怕、忌惮四皇叔,不可能敢对四皇叔下手。”
洛尘想了想,脸色也严肃几分,“所以这书信是故意有人栽赃陷害太子,故意设了一场局?”
“嗯。”秦阎溯的薄唇抿成森然泛白的弧度,漆黑的凤眸里神思涌动。
“本殿下先前觉得一切的幕后主使会是皇后,但现在看来,皇后若是想搞事,是不可能用自己儿子的名义,更不可能赌上太子之位,让太子跟着受牵连。”wWW.ΧìǔΜЬ.CǒΜ
“这其中,一定还有第三股势力在蠢蠢欲动,而且,妄图想要将罪名嫁祸到太子一党。”
第三股势力?!
洛尘心惊,脸色跟着一变,有些难以置信,“难道,还有人想要暗中对付主子?”
“不对。”秦阎溯深吸一口气,修长白皙的手指蓦然攥紧,“他们不仅仅是想本殿下死,更想搅乱整个皇室的安宁。”
“否则,也不会利用孟芊芊来挑唆本殿下和四皇叔之间的关系。”
说到此处,秦阎溯脑海里不可避免的浮现出南晚烟那张祸国殃民的俏脸。
毕竟现在两国交战,南晚烟所处的立场,就属于第三股势力……
洛尘的脑子不够用了,“主子,那眼下咱们该怎么办?”
秦阎溯心情复杂,长眉挑了挑,并未回答。
他转身朝地牢外走去,洛尘一头雾水,赶紧跟上。
此时,南晚烟等人也回到崇凛王府。
兰芷被下人先一步带去屋里收拾,辛幽则面无表情地领着南晚烟去院中亭。
两人在路上一言不发,南晚烟时不时暗中观察辛幽的神色,想到方才他在太傅府门前说的话,情绪莫名。
到了亭子里,秦隐渊笑眯眯地弯着狐狸眼,语气无比温柔。
“没想到孟姑娘这么快就回来了,孟太傅和夫人,没留你吃顿饭?”
眼下南晚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但越是紧要关头,她就越需谨慎,绝对不能让程书远发现,她已经知道他看穿她身份的事。
她落落大方一笑,绝美的翦瞳里没有丝毫波澜。
“今日爹娘都不在府上,臣女回府以后呆着也无聊,简单嘱咐下人几句,和卿幽聊聊天,就回来了。”
“况且,臣女也不能让辛幽侍卫一直在外面等着。”
辛幽候在旁边默不作声,秦隐渊的眼神却突然深邃几分,意味深长地笑了,“哦?”
“孟姑娘莫不是在怪本王,让辛幽去接你?”
接她是幌子,监视才是真吧。
南晚烟很想这么说,却只能诚惶诚恐地摇头,“臣女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也知道王爷是在担忧臣女的安危。”
“是么。”秦隐渊忽然起身,不经意看向地牢的方向,掀唇笑容灿烂。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比女人还柔软好看,轻撩起南晚烟耳畔的发丝,狐狸眼半眯起来,故意贴着她耳畔轻声呢喃。
“孟姑娘知道本王是在担心你就好,往后,本王会让你知道,谁才是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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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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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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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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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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