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皇子?!”
百姓们不约而同地闭了嘴,稍显心虚地低下头。
丞相府里那些个小厮婢女,立马诚惶诚恐地跪下了。
被秦阎溯抓着的那人冷汗涔涔,仿佛见到了修罗鬼刹,一双眼里满是恐惧。
“殿,殿下,不,不是奴才说的,奴,奴才也是听,听别人说的。”
秦阎溯深黑的眼眸蓄满煞气,毫不留情将那人扔到地上,邪肆的凤眸扫过在场众人。
“孟芊芊从未勾引过本殿下,是本殿下对她倾心,一直死缠烂打,跟姜姑娘退婚,也是为了更好的追求她。”
什么?!
众人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在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九皇子竟然不是被勾引的,而是他主动去追求的孟姑娘?”
“你没听九皇子说吗,他说他对孟姑娘死缠烂打!”
“天啊,崇凛王喜欢孟芊芊就算了,现在竟然连九皇子都喜欢她!”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令所有人猝不及防,寒鸦和洛尘也是一愣。
主子为了孟姑娘也太拼了,竟然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小厮们都瘫坐到地上,被秦阎溯周身凌厉骇人的气势所震慑,完全不敢动弹。
秦阎溯只一个眼神,就让他们浑身战栗。
他步步逼近刚才带头造谣的小厮,半眯起凤眸。
“孟芊芊是本殿下的心上人,你们往后若是再污蔑她的名声,让本殿下听见一次,你们便领罚三十军棍,听明白了?”
小厮们点头如捣蒜,“是,是,奴才,奴才明白了,绝对下不为例!”
秦阎溯淡淡地看了洛尘一眼,“此人带头造谣生事,掌嘴八十,杀鸡儆猴!”
“是!”洛尘赶紧上前,揪着那小厮的领子毫不留情地往他脸上呼大耳刮子。
所有人听着清脆的巴掌声,心都跟着七上八下起来。
九皇子对孟芊芊还真是一片情深,今日不过是有人说了她几句,就惹得他雷霆大怒。
看来往后他们的确不能再多嘴了。
半晌过后,洛尘手都抽疼了,斯哈地吹了吹红肿的掌心,一脸委屈地看了秦阎溯一眼。
“主子,下次这种粗活,能不能让寒鸦来干啊?”
寒鸦:“……”
秦阎溯没理他,看向地上的小厮。
小厮早就被抽的满脸是血,还肿的老高,完全看不清五官。
“跪在此处,将你今日所犯的罪行一一念出来,没有本殿下的允许,不得停下。”Χiυmъ.cοΜ
“是,是!奴才听殿下的,听殿下的!”小厮颤颤巍巍地跪着,顶着一张猪头脸,卖力地朝过路百姓大喊,“是,是我嘴贱,说了孟姑娘的坏话,我,我该死!”
“并非孟姑娘勾引九皇子,而是,而是九皇子自己心悦孟姑娘!”
“是我嘴贱……”
他的喊声不绝于耳,洛尘和寒鸦啧啧两声,跟着秦阎溯离开。
他们走后,一直躲在门后偷听的常玉脸色一变,赶紧朝姜之瑶的闺房跑去。
“小姐,小姐不好了!”
彼时的姜之瑶脸色难看,丞相夫人已经进了屋,就站在她的身边,瞪了常玉一眼,“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
常玉喘了两口气,赶紧将刚才的所见所闻如实告知。
“方才九皇子走的时候,听到府里的下人们在议论孟芊芊,当即雷霆大怒。”
“他不仅惩罚了其中一个小厮,还告诉众人,是他主动去撩拨孟芊芊,而非孟芊芊勾引他,让大家往后不许再说孟芊芊的坏话,否则他听见一次,便罚一次!”
闻言,姜之瑶眼前阵阵发黑,宛若跌入深渊般,脸色惨白。
丞相夫人也听见了,冷厉的眼底划过意味深长之色。
常玉在旁边干着急,又不能做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小姐,夫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姜之瑶癫狂的笑出了声,对秦阎溯的爱慕忽然一点点转变为恨意。
她攥紧了拳头,任由手腕的伤口再度裂开,淌出殷红的血迹,“秦阎溯,未免也太过分了!”
“我姜之瑶是丞相府的嫡女,是天之娇女!京城有多少男人爱慕我,想娶我?”
“如今他这么做,就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将我摁在地上踩我的脸,难道,孟芊芊的脸面是脸面,我的脸面就不是脸面了么?!”
常玉不知该如何安抚,丞相夫人轻拍着姜之瑶的肩,语气冷沉。
“之瑶,你先别着急,娘再帮你想想办法。”
姜之瑶甩开她,有些崩溃,勾唇自嘲。
“还能有什么办法,我都割腕了,还让人到处去散播流言,结果呢,哪个都没起作用,现在他依旧要跟我退婚!”
若非她留了一招,今日,就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丞相夫人脸色凝重地,觉得姜之瑶说的有道理,“我也是没想到,九皇子居然这么痴情,为了一个孟芊芊,竟然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到底,还是那个孟芊芊手段高明……”
姜之瑶才不管这么多,拉着丞相夫人的胳膊,眼底满是恨意,“娘,我不管,我要你杀了那孟芊芊!”
“只要她还活着一日,咱们什么本事都施展不开!”
丞相夫人听着,并未着急答应。
毕竟她派出去的人没一个活口,由此可见,这个孟芊芊的身份,定是不一般。
至少现在,在不知道她背后有谁撑腰的情况下,不能轻举妄动。
她抱住姜之瑶,耐心地宽慰,“之瑶,并非杀了她就能解决一切。”
“相信娘亲,娘有比杀人更好的办法,一定让你和九皇子顺利成婚,在此之前,你可千万别犯蠢。”
姜之瑶靠在丞相夫人的怀里,轻轻应了一声。
没人注意到,她猩红的眼底,满是杀意……
秦阎溯几人离开丞相府后,立即朝崇凛王府而去。
车外,洛尘跟寒鸦跟随,交谈着什么。
“主子为何突然想去崇凛王府?”
洛尘白了寒鸦一眼,“所以说,有些时候你这脑子,还不如我聪明。”
“主子现在去王府,当然是为了接孟姑娘!”
寒鸦蹙着眉头,“为何要接孟姑娘,皇上不是让她照顾崇凛王吗?”
“笨,你是真笨!”洛尘恨铁不成钢,偷偷瞥了眼车上的秦阎溯,而后附在寒鸦的耳畔,“咱们主子现在正常了,没有……”
他小声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裆部,“没有不举,能行了,当然要为自己喜欢的姑娘去拼一拼,这才叫爱情。”
寒鸦沉默了好半晌,才陡然瞪大了眼,“主子,当真是喜欢孟姑娘的?”
洛尘欣慰地笑笑,“当然,你才发现啊?”
“难道你就没发现,主子最近经常傻笑,还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
寒鸦回想了下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秦阎溯的变化,赞同地点点头,“的确如此。”
但他转念,眉头就紧蹙起来,“可孟姑娘现在毕竟是主子的皇婶,主子喜欢上了自己的皇婶,还这么大张旗鼓去抢人,以崇凛王的脾气……会杀了王爷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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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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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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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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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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